你見過深淵嗎? 或者說,你見過天上掉下來的深淵嗎? 此刻的潘無忌大腦一片空白,在他的頭頂上的天空不再湛藍,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黑色,然而還來不及等他思考,這詭異的黑色開始極速擴散。 霎時間,天地都黑了下來,仿若一攤死水,再無生機,潘無忌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隻是出門跑個腿,卻碰到了這麼詭異的事情。突然,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大街上的人開始瘋狂逃竄,畢竟碰到這麼詭異的事情,人們大多都是本能地往意識中安全的地方跑。 可黑暗的環境中,人們又怎麼分得清方向,於是大街上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叫聲,誰踩到誰的腳了,誰又搶了誰的包,人們本能地畏懼黑暗,卻又享受著黑暗中的自由。直到群眾裡出現了一道沉穩的聲音:“各位,有手電筒的請開一下手電筒。”此時才有人後知後覺,紛紛拿出各種照明工具,當光源越來越多,潘無忌終於看到聲音源頭的人,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國字臉,鼻梁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頭發和西裝都理得很整齊,“雖然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請各位不要慌亂,先回家等國家的消息。” 人流很快疏散開來,潘無忌也是其中一員,其實在天地黑下來之後,他便想提醒其他人取手電筒出來,但就在開口的前一秒,他又想起了奶奶說的話,“無忌啊,你記住,我們是歷史的觀眾,不要讓別人關注到我們。”於是張開的嘴又合上了,過了一會,中年男人開始發聲,讓他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也一直很疑惑奶奶說的話,如果要不讓別人注意,那為什麼不去沒有人煙的地方生活呢,難道和他人交流時他人不會關注自己嗎?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但潘無忌問其緣由的時候卻又笑著搖頭,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而有的時候他也會問父母這個問題,得到的答復卻是驚人的相似,直到後來他也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而是把這句話默默記在心裡。可自己會當一輩子觀眾嗎,夏無忌給不了自己答復。 回家的路上潘無忌想了很多,卻實在無法理解這種詭異現象的原因,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為此還特意給了自己幾個大筆兜,嚇跑了幾個路人,畢竟現在這情況已經很糟了,再碰到個精神病,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安全到家。 而看到這些路人的反映潘無忌又思考了起來,這種情況能算關注嗎?然後狠狠地搖了幾下腦袋,自己現在真的有點像精神病了。 伴隨著種種困惑和恐懼,潘無忌回到了家中,可剛打開門他就愣住了,然後反復確認了門牌號,可確認無誤後他更加不解了,為什麼屋裡隻有一個陌生人,一瞬間他便警惕了起來,畢竟剛才他老媽叫他跑腿的時候明明一家都在,可一回來確隻看到一個陌生人坐在那,難道…想到了一種可能,潘無忌瞬間怒目圓瞪。 察覺到潘無忌的到來,那個陌生人轉過了身子,麵向門口,這時潘無忌才看到他臉上戴著一張不可名狀的醜陋麵具,像是一塊爛肉胡在臉上,時不時還會冒出幾個蠕動的觸手,令人感到心驚,但潘無忌顯然顧不得這個了,家人危在旦夕,自己沒有理由逃走,而在這時,那張麵具又開始蠕動,並發出了怪異的音節,頓時潘無忌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吸力,而那個怪物的麵具,不,潘無忌此時終於看清了,那不是麵具,那就是他的臉,上麵的幾根觸手開始瘋狂伸長,一時間,潘無忌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隻章魚捕食,但卻無力掙脫,隻能慢慢地被拖進屋,正當絕望之際,一封信上綁了個石頭的奇妙組合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怪物的頭上,下一秒,轟然爆炸,大量的紅白肉塊伴隨著爆炸飛出。 爆炸過後,潘無忌再向原來那個怪物站著的地方望去,卻驚訝地發現那封信還在,他擦了擦臉上的粘稠物體,撿起那封信,驚訝地發現署名居然是他的父親,不由心喜一分,馬上拆開信讀了起來: “放心吧,無忌,我們沒事,當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墜淵應該已經形成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這一切都答案也要你自己去尋找,我們愛你。” 潘無忌看了眼外麵的漆黑景象,“這鬼東西叫墜淵嗎。”可這和自己的家人又有什麼關係?他又看向了信的反麵,發現上麵還有一行字: 我們是歷史的觀眾,亦是百世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