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對抗蝕洞,將我復活嗎?可我並不具備力量。” “您認為了?” 青尾蝶瞟了一眼淩銳,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繼承守護者的能力,這也許就是守護者將他復活的緣由,可這對於長生的守護者而言有什麼必要性嗎?力量的衰弱隻能靠這樣挽回嗎? 思緒一切到此中斷了,淩銳的心中隻剩下最後的疑問。 “是守護者希望我能繼承他?” “這是他的願景,也是我的工作。” 話已至此淩銳也該表態了,對曾經自己的留戀,淩銳幾乎沒有,記憶中生命最後一幕的天空,淩銳也不打算究其原因。 一個萬人之上,神明之下,永生不死,王國權力巔峰地位之一的地位。以這個身份作為新生,淩銳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會拒絕成為守護者。 淩銳鄭重地單膝跪在了地毯上,向青尾蝶伸出了手。 “從今天開始,我以自己人格立誓,放棄自己曾經的過往,今生今世作為伊賽布爾奇·柯西而活。請你指導我完成他意誌。” “您似乎搞錯了什麼。” 青尾蝶來到了淩銳麵前,臉色冷厲到了極點,從平和的聲線隻讓人感到冰風刺骨。 “你並不需要跟一件工具套近乎,因為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沒有說過,我隻是父親的造物吧?兵器造物。 “守護者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孩子,守護者創造了造物,賦予我們生命,教導我們常識,戰鬥,並充當了父親的角色。而你為什麼要用父親的身體在他造物的麵前下跪?” 聽完淩銳身上直冒冷汗,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準備道歉。對於這個世界,對於這座要塞的了解他還是太淺薄了,言行舉止著實考慮不周。 而在淩銳抽身的瞬間,青尾蝶單膝觸地,用拳抵在胸口以麵見守護者的禮儀,給出了那句話最初的回應: “但是……我遵從父親的意誌,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北風要塞真正的守護者。” 至此淩銳著實是緩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兩人達成一致了,青尾蝶會遵循公爵的意誌。 這時的淩銳也明了,能夠對抗蝕潮中怪物的,隻有守護者的力量,準確來說是這份力量所創造的造物。 至於這座要塞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造物?後來淩銳才知道要塞目前隻有15名兵器造物。 這場戲劇結束,青尾蝶依舊保持著冷漠,開始傳授成為守護者的授課。 課上淩銳才知道,守護者僅僅是日常公務,就占滿全天的時間,上到總部軍需品的對接,下至電氣燈公款的審批,整個要塞的事情都歸守護者管。 難怪守護者是軍區的大統司。 工作簡要說明完,青尾蝶講起來了公爵的過往。 在青尾蝶眼裡,公爵是一個形象高大而威嚴的人,平日裡表情很少,舉止間透露著百年的滄桑。 隻有在私人時間,對待她們這些如同子女般的造物時,才會流露出父親才有的細膩情感,溫柔中帶著些許嚴厲,無數次挽救背負著殘酷使命的他們,即便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該由守護者出手。 在以前的時代。緋紅公爵,伊賽布爾奇·柯西就是非常有才華的貴族。 成為守護者後也一直保持著對詩文的喜愛創作,當其他同一時期的文學大家去世後,他依然在不斷精進,於是被稱為不死文豪,畢竟死不了。 他為人和善,非常關心下屬,構解的神力也是守護者中頂尖的水平,能夠給造物構造出模擬的真實心臟,近乎人類的真實感官。 在城防與鐵路上的造詣也得到了相匹配的榮譽。 他基本上不睡覺,或者說所有的守護者都並不需要身體機能的休息與補給,神恩賜的十分之一神力,構造的心臟,是所有活力的源泉。 於是乎每夜公爵都是在辦公室裡度過,是重度工作狂,隻是在休息時吃些許茶點,猶如永不閉眼的雪豹。 淩銳其實已經察覺到一些端倪,難怪公爵的這幅身體不僅力氣超出常人,精力充沛。似乎對他邏輯思維,數學推算,智商也有提升的樣子,這算是在被神力影響麼。 當講到兵器造物時,青尾蝶的嘴角明顯有了弧度,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回憶,淩銳也沒繼續在意,認真聽課。 兵器造物大多以人形為主,最開始隻是單純的抵禦蝕洞的兵器,但意識海拚湊出的靈魂,是真正新生的嬰兒,與量產的機械絕不相同。 公爵極力促使守護者們認識到這一點,給予了造物人權,能夠得到軍銜擔任其他職務,而北風要塞便是造物與人類誤差別對待的軍區。 話音而止,正當淩銳以為終於下課時,課外考查來了。 “準備一下,出門看看這座要塞。” “這就好。” 淩銳放下了沒有記一個字的稿紙,拿上了眼鏡,身為現北風要塞的守護者,委實有些唯唯諾諾了。 步行於整麵落地窗的走廊,淩銳和青尾蝶一前一後,青尾蝶細聲指引方向,而他負責在前麵正常走路就好,雖然沒難度,但第一次多少還有點緊張。 淩銳掃視著要塞的環境,強壓下想要駐足的好奇心,隻能淺淺矚目過風景。 遇到仆人,部屬問候,淩銳按青尾蝶所教的,停下,微微點顎。 然後繼續前進。沒有一句交流,也便不會暴露。 公寓區。 在最遠處的,是一座擁有一大片草坪花圃的豪華公寓樓,淩銳得到的指引的方向就是那裡。 踏上石子路,兩人進入了這座公寓樓的庭院, 來到公寓後,裡麵空間比淩銳想象的要大,八成是沒有什麼大型的裝飾物,空間顯得過於空曠的緣故。剩下的兩成是因為一個人都看不到。 所有的房間都敞開著房門,但看不見一個人影。 “這裡是?” “我們的住所。” “還挺安靜的啊。” 青尾蝶沒有回答,將他帶入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主體隻有白褐兩種顏色,潔白的兩張床鋪,一張疊好了被子,另一張上空置著一把寶劍。 褐色的地板,布置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黑木色的書架邊靠著衣櫃。 在沏好一杯茶後,青尾蝶離開了。 “布局挺簡單的。” 給出對房間的評價後,淩銳關上了門。 偌大的公寓還真是一個人都看不到,估計是全被安排去蝕洞了,青尾蝶提過北風要塞一直都處於兵力不夠的狀態,但凡不是二級作戰人員都防衛蝕洞去了,而二級作戰人員便是失去作戰能力的造物。 那麼帶他來這,又是想做什麼呢? 沒過多久淩銳放棄了思考,來到了床的邊上,擅自動別人房間雖然有些不道德,但好奇心還是占了上頭。 淩銳拿起了劍鞘,抽出劍刃的那一瞬,赤色的弧光映入眼簾,赤尾兩字銘刻在劍身。 這柄劍也果如其名劍身如赤血,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除了它是一把斷劍,看著會眼熟罷了。 把劍歸置原樣,直覺告訴淩銳床底下也許會有有價值的地方,俯身在床底掏了掏,帶出了一個箱子。 箱子上積灰了不少,這下算是不得不留下罪證,箱子沒有上封,淩銳很輕易打開了,映入眼簾最上麵的是一件日記本。 日記的封麵上寫著‘赤尾蝶’這個名字,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字絕對非常醜,來自公爵不死文豪的直覺給出判決。翻看了幾眼,確認了上麵有有價值的信息後,淩銳有了把這本書藏起來帶走的想法。 念頭剛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等淩銳反應,日記從手心憑空消失消失了。 待到青尾蝶回來,房間一切恢復了原樣,隻有茶水見底。 “走吧,我們去見公爵最後的造物。” 兩人來到了頂樓天臺的教室前,青尾蝶稍稍攔下了淩銳,玻璃窗裡坐著一位少年,他埋頭溫習著麵前的課本,沒有注意到窗外。 “他就是公爵最後的造物?”淩銳將疑惑投給了青尾蝶。 “他叫霜原,是父親最後的造物。” “所以此行的目的是?” “履行一位父親的職責。” “誒!” 淩銳又沒有當過父親,怎麼知道該怎麼做啊。隻好再委身詢問青尾蝶。 “我們是守護的兵器,從短時間裡就要經歷人類的成長,從孩童成長為守護者,這是我們誕生便背負的命運。”青尾蝶察覺到了淩銳的茫然停頓住了,“你隻需要給他一個擁抱。” 得到明確的指令,淩銳放鬆了下來,這倒是簡單。 “不帶感情便好。” “這,什麼意思?”淩銳不理解了,他本來就是在演戲,又怎麼會有情感? “這是父親給你的囑咐。” 此時淩銳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異常,就當成了普通的告誡。 做完心理建設,便模仿起青尾蝶描述的公爵形象走進了教室。 溫習的少年,放下了書。以熱情的聲音歡迎著父親的到來,撲進了父親懷裡。 昏黃的夕陽撒在窗戶的玻璃上,青尾蝶隻是在窗外注視,曾幾何時她第一次地鉆進了父親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