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段城墻。 淩銳穿過來自西南燈塔守衛的哨卡,向著備哨點而去。 出了哨卡後,城墻上也便沒有了防禦工事,除了守護者和兵器造物,普通人都是不允許入內的。 話說這段路多長來著。 憑著守護者的記性,淩銳想起來了。 目的地就在這段全長3.8公裡的西一段城墻終點處。 細雪末過了半個腳印,淩銳饒有興致地關注落腳的雪層,有時劃過護墻上的積雪,有時高高的望向枯林中的風景或是另一邊的裂穀,這是一種脫離視線的自由。 也不知道青尾蝶有沒有事,至少維綸醫生說青尾蝶這個意識海殘缺的癥狀,已經復發過很多次了,每次沒過幾天青尾蝶又重新回到了職務上。 這可真是一次失敗的道歉。 掀落披風上的落雪,淩銳注視眼前小小的方形建築。 備哨點已經到了。 很典型的建築做法,備哨點是造在城墻裡麵的,城墻上沒多少麵積,隻留了左右兩兩扇門和一個小房間,卸下披風,淩銳憑著直覺向房間連著的樓梯下走去。 僅僅隻是走了兩個彎,淩銳抵達了正室。房間並無別致,幾張床,還有書桌櫃子,一旁排列著若乾武器裝具的小兵器庫,以及一張辦公桌。 一眼淩銳就認出這是公爵的書桌,像是有段時間沒人打掃了,桌上殘留著一些手稿和五顏六色的礦石碎塊,一部分是裝在玻璃罐子裡,還有的是一些他看不懂道具造物。 看起來這個備哨點很正常,畢竟備哨點就是用來休整的地方,隻不過沒有人這一點讓淩銳感到奇怪。 檢查過手稿後,淩銳走向了下一層。 第二層的房間的主體和前麵一樣,並無什麼特別,但總算是見到了活人。 少女靜坐在床邊,安靜望著鏤空的窗外,淩銳出現驚動了她。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淩銳還沒看清她的麵貌,她便消失,完完全全地消失,剛冒出這個想法,少女刺殺似的環抱住淩銳脖子。 她蹭著臉“父親父親”叫著,淩銳隻覺得一瞬間吾命休矣的感想,著實是令人膽戰心驚。 根據青尾蝶的指導淩銳熟練地撫摸起她的頭,畢竟有做過這樣的練習,青尾蝶那時候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至於眼下這位抱的更緊了。 結束了這漫長的30秒的折磨,淩銳不露聲色打量起少女,她身材纖細,白凈的麵上帶著些許稚嫩,聲音婉轉而甜膩,高度不到他的胸膛。 身著要塞製式服裝,黑色的緊身作戰服,外披著一件白色的絨衣罩著全身,頭上頂著暖和的圓白帽。 這一身製服很輕易就能看出因為不合身,裁剪改小過的痕跡。 她名為魅影(ZY71-N11),總部編號71要塞序列11,北風要塞的第四代世代造物,“影”級。 擅長刺殺、隱藏,熟練使用錐刺並進行襲擊,總質量約4000噸,機刺型兵器造物。 青尾蝶讓他記住的要塞造物的檔案照片,此刻發揮了作用。 “父親父親,你好久沒來備哨點了。你的桌子我一直都有在打掃哦。” 麵對魅影的邀功,淩銳是很清楚檢查過辦公桌,完全沒有打掃過的痕跡。 “魅影一直都很乖嘛。” 說完魅影又撲進了他懷裡,索取著溫暖。 淩銳則繼續摸摸頭,努力扮演公爵。 魅影淺淺從懷中探出頭,仰望著淩銳問: “父親是來修復武器裝備的嗎?” 修復……武器……應該是。 “是。” “那父親就快去吧,魅影太粘著父親,影響父親工作會被討厭的,所以父親就快去吧。” 說完魅影便一路將淩銳推到了地下室的門前,自己像是在強行掩飾著什麼的既視感,退回了樓上。 去收拾辦公桌了?還真是伶俐。 至於青尾蝶昏迷時說公爵留下的東西,是否會在這裡呢? 進入房間後,空間遠比淩銳想象的大,這讓淩銳想起剛蘇醒時的墓地,也是在地下,不過現在的環境要更暗一些。 房間裡照明的是一盞黑色的圓球燈,裡麵發光的也是一種暗色的晶體,照明效果是偏暗的光芒,並不明亮,這似乎也是一種源質的應用。 房間的一角,淩銳發現了堆疊成山的廢棄兵器金屬,這就是魅影所說要修理的武器裝備麼?數量還真是嚇人,遺憾的是淩銳根本就不會修。 不僅武器的完整度都相當差,而且大多數都是碎片,從廢棄的時長看最裡麵的碎片已經都生銹了,這就算是公爵真來了也不好辦吧。 值得注意的是金屬碎片的橫截麵上有著星星點點的礦物質分離,其性質並不相同,有的灼燙,有的跟液體一樣灑的到處都是。這些武器也是由源質構成的。 誕生於蝕洞的怪物會受到蝕洞出產的礦物構造成的武器傷害,很合理。 就是損耗太大了,也許怪物也很多。 看完了武器廢料這邊,淩銳轉向了房間另一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張很平凡的桌麵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的紅郵戳是要塞的圖案,和胸前的那一枚守護者勛章一樣。 這就是公爵留下的? 淩銳拿起了信封,沒著急拆開。 比這封信更引人矚目的是一根杵立著的木頭手杖,摩挲著黑褐色材質給人一種堅硬的質感,它的手柄部分鑲嵌著一顆近乎純透的圓形白水晶,而水晶的上麵漂浮著一團藍色透白的不規則漂浮物。 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覺得有點意思,淩銳試探性地吹了吹,確認它沒有動靜也沒有消失後,淩銳把注意力又集中回了信封上。 “公爵。你的苦衷又是什麼呢?” …… 鐵軌鋪設過山頭,進入幽暗的森林,一列呼嘯的火車,帶著“哢嚓哢嚓”的汽鳴聲駛入山洞。 “終於休假了,外麵的風景還算不錯吧?”火車穿過了山洞,陽光照到了培迪尼伸的懶腰上。 “大人,您的每一天都是休假。隻是這一次換了一個地方。”綠華淡然說。 “誰說的?我這次順便去要塞,可是要忙大事。” “您沒事的時候也是‘順便’去要塞,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怎麼會把你構造成這種性格?早說不帶你出來了。”培迪尼憤憤喝了一口酒。 “您不帶我,也沒有人會陪您出來,大人。”綠華端起了桌上的甜點,十分幸福地嘗了一小口。 話音到此寂寥,隻有“呼呼”的風吹進窗內,奮力掀動著培迪尼胸前的勛章,黃金的質地上雕刻的一幅沙坑下的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