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知道賽羅拉和公爵一個姓氏後,淩銳再度找到獵犬,在旁擊側敲下打聽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父親,您不記得了嗎?說起和父親同姓的女孩,那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姐姐還活著,我也是從蝕洞回來後才知道的。”獵犬流露出了一瞬的傷感。 “父親您和她見麵後,她怒罵了您一頓自顧自跑了,那個時候正好是冬天,她跑了之後一直沒有回來……” 北風要塞,714年冬。 “還沒有找到嗎?”獵獅詢問著要塞找尋的人員。 “長官,她可能已經跑出要塞了。她把自己房間的東西都帶走了。” 獵獅仔細一想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她既然能通過火車偷渡進來,也有可能性用同樣的方式回去。 隻是這個時間段,要塞並沒有火車裝卸物資,她肯定還在要塞。 “在火車站守候就好了,有情況再來匯報。” “明白。” 回到守護者的辦公室後,獵獅向父親匯報了這一情況。 柯西並沒有做回答,隻是來到了窗邊,注視著紛飛刺骨的飄雪。 他自從回到辦公室裡,便思考了很久,女孩雖然痛罵了他一頓,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倒是從中,柯西找到了他們的共同之處。 女孩是自己作出的決定冒著風險來到要塞,是為了能夠幫助自己的親人,如果換做他,為了守護自己的造物說不定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能夠共情後,柯西決定幫她這個小忙。 “找到她,幫我把我積攢的全部薪酬都給她吧。” “全部嗎?”獵獅感到一些不可思議。 “就當是我和自己的過去徹底的割舍。” “遵命。” 一直到第二天,要塞中還是沒能找到女孩。 搜尋的人員回報,她也可能通過應急通道離開了要塞。 要塞除了火車站是唯一的進出通道外,在要塞的西北角有一處鮮為人知的應急逃生通道,今天在維護時,發現了有人員闖入的痕跡。 獵獅與找尋的人員隨行,抵達了急通道外,目光所及之處隻有幾顆殘敗的樹木挨著巨壑,往下是看不見盡頭的深淵。 在搜搜尋的過程中,人們在巨壑邊的朽木上發現了一件大衣,獵獅親手披給女孩的大衣。 荒涼的北地與惡劣的天氣,獵獅的猜測無一都向巨壑中遐想。 最壞的可能性是,她跳了下去。 後來獵獅才知道,這隻是女孩拙劣的戲法,她想用這種方式來報復父親。 在得知女孩可能跳下來了巨壑後,柯西的神色沒有一點動容,隻是平淡的應答了一聲,而後交代將自己薪酬交給女孩城裡的家人。 …… “就是這樣,為了一個拙劣的戲法,女孩舍棄了大衣,裹縮著棉衣在寒地中前行,也許隻要能讓您感到愧疚,就達到了她的目的。” “原來是這樣,這件事情獵獅隻是簡單和我匯報過,印象並不真切。” “能幫父親是我的榮幸。”獵拳以拳抵住了胸口。 “還有一件事。”淩銳停頓住了。 “父親請說。” “獵鷹要回來了。” “她……“獵犬攥緊了手裡的拳頭,一時間啞言。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們發難。” 淩銳本以為有他施壓後,獵犬就會平和下來,然而在淩銳轉身離開的一刻獵犬爆發了。 “父親,你能忘記姐姐嗎?明明你和姐姐的關係超過了所有人,我知道我當時不該去指責獵鷹,但是我做不到啊!” “我在備哨點還沒有趕到的時候,姐姐就被卷進了蝕潮,如果當時在姐姐身邊的是我,事情就不會是這樣。” “現在再說這些有任何意義嗎?” 淩銳依然背著身,臉上的神情復雜。 公爵與獵獅之間的關係超過了所有人?這忽如其來的情報令淩銳有些忘神。 眼下需要的是復原公爵此刻該表達神情, 在仔細思索後,淩銳認為無論任何回答他都演繹不了公爵此刻的心情。 便不再回答直接離開,或許能詮釋公爵的想法。 “……” 望著父親緩慢離去的背影,獵犬一瞬間仿佛感受到了,那被壓抑在心底的痛楚。 沉痛傷口又何必再去撒鹽。 “抱歉,父親。” 在獵犬的道歉聲中,淩銳幸幸離開了他的視線。 公爵和造物的關係。淩銳在筆記本中畫下了重點。 在悠揚的小提琴聲之中,淩銳的出現似乎並不能撼動賽羅拉的沉浸感。 淩銳隨意找了個坐處,閉目聆聽直到結束。 “守護者大人,記起我了嗎?” 賽羅拉放置好了琴與弦,理順了綿柔的長發。 淩銳平靜回復道: “沒有印象。” “那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我這次路過順便想和你談談薪酬的問題。” “我的薪酬嗎?”賽羅拉睜大了眼睛。 “這裡還有別人需要我發薪酬嗎?” 賽羅拉思索了一陣,“其實,我可以當免費勞動力。” “為何?” “就當……是報恩。” 淩銳想起了公爵把自己的攢下的薪酬全部轉給了她的父母這件事情,心底對賽羅拉的來意也有了猜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就是你來要塞的目的嗎?” “守護者大人,您一點也不疑惑呢,既然你都想起來了,我就有話直說了,還望不要怪罪。” 賽羅拉雙手做了個合什的動作。 昨天那個名叫綠華的造物來搭話時賽羅拉就有了這樣的預感。 淩銳也並不掩飾了,“嗯,我想起來了。” “其實我是為當年的自己來向您道歉。”賽羅拉深深鞠下了躬。 “我對當時做法鄭重向您道歉,我後來才知道您還是出手幫助了我的爸爸。” 淩銳沒有插話繼續垂聽著。 “我失蹤之後,通過應急通道在巨壑邊偽造了跳崖的假象,隨後回到了要塞,第二天通過裝卸的火車偷偷離開了。現在一想用這種方法讓您困擾,真是愚蠢。” 是通過火車第二天離開的,獵犬的描述也並不夠準確。 “在此我再次深刻的向您道歉。”賽羅拉再次鞠躬。 “你的道歉對我而言並不用處。” “我知道,所以我留下來幫忙,隻是為了這微不足道的補償。” “隨你意。” 淩銳已經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離開了位置。 賽羅拉向著離開淩銳鞠了第三躬,“我雖然承認了我的錯誤,但是我到如今還是並不認同您對的造物的做法,也並不理解您作為不死的守護者所認知的世界,我在教完音樂後便今生不會打擾您了。” “守護者柯西,越是去了解他,我就愈發不理解他。”淩銳默默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