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換了一套西裝的林鳴再次來到了普林街三十三號。 他昨晚那套西裝因為滿是破洞,再加上上麵那些血漬,所以林鳴不得不將其扔掉,轉而換上斯德的一套。好在斯德的體型和他差不多,所以他穿上之後並沒有出現開裂的情況。 “林先生,不知道您昨日是否順利?” 林鳴剛到院門口,就被院長看到,於是後者便一路小跑來迎接林鳴,剛一見麵就熱切的握住林鳴的手。 林鳴被院長的熱切問候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抽手出來又擔心因此而傷到這位好心腸的院長,於是隻能任其而去。 “院長,我今日過來是彌補一下昨日的遺憾。” 這話讓院長有些疑惑,第一時間以為是自己沒有陪好這位紳士,讓其留下了遺憾。 再三思索,他也沒有想到是自己那裡做錯了,不過他很是圓滑地先行道歉,免得引得這位紳士惱火: “非常對不起,不知道是我昨日什麼舉動引得您留下了遺憾?” 林鳴聞言啞然失笑,為了不讓這位院長再繼續胡思亂想,他趕忙從兜裡掏出來一遝鈔票,滿打滿算整整兩百鎊。 “院長您誤會了,我這是專程來捐贈錢財的,來彌補昨日沒有捐錢的遺憾。” 這些錢便是林鳴昨夜從泰德那夥人身上搜羅出來的,想來他們對於自己拿這些錢來做善事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本來這些人身上遠不止這麼點錢的,但是他覺得拿那些零錢出來會有損他和斯德的形象,便隻挑了些麵值比較大的鈔票出來。 院長呆愣愣地看著林鳴手裡的鈔票,一瞬間腦袋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一個情況,直到林鳴將鈔票遞到他手裡之後才反應過來。 “先生您!” 反應過來之後,院長激動地握住林鳴的手,想要說些感謝的話語,但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任何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隻能流著淚不停地鞠躬,以表示自己對林鳴的敬重。 “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 林鳴沒經歷過這種場麵,隻得找了個借口趕緊離開了這裡,免得等一下院長情緒上來了,再搞些什麼感恩頌之類的東西出來,那他可就真的受不了了。 另一邊,洛薩蒂湖畔莊園。 在頂層的走廊盡頭,一間厚重的實木大門將任何想要探查這間房間的視線阻擋。莊園內的傭人將這條走廊所連通的每一間房間都打掃了,唯獨這間房間沒有進去。在這裡工作了一輩子的女傭長很清楚這間房間不需要打掃,因為它的主人會將其中的每一樣物品、每一本書都精心擦拭,在這過程中獲得心裡的寧靜。 勞倫.漢斯德爾坐在實木書桌後,神情淡然地撫摸著躺在他雙腿上的黑色杜賓犬。房間之中除了他以外還有四個人,分別是他的三個兒子與刀疤。 和在啤酒館時的張狂不一樣,此刻的刀疤更像是一條夾著尾巴的狼,神情恭敬地等候教父的指示。 “一個非常能打的東方人嗎?不錯是不錯,但是他乾凈嗎?” 乾凈嗎?這話有兩個意思,要麼白的乾凈,要麼就是黑的乾凈,而刀疤自然明白教父所指的是哪個意思。 “不是奧克威爾的人。” 刀疤的話看似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就憑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教父微微點頭,他在意的隻有這個東方人與本地的幫會有沒有聯係而已,至於是不是警署的其實並不重要。 “很好,那你就好好培養他吧,另外,警署那邊還是要打聲招呼。” 刀疤點點頭,隨後就起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等刀疤走遠之後,教父的大兒子,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忍不住向父親詢問:“為什麼要信任一個外鄉人?” 教父看了一眼這個魯莽、急躁的大男孩,眉頭不經意間皺起,隨後起身在背後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將其扔給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你覺得他是其他幫派的內應嗎?” 大兒子接過書之後隨手放在一旁,顯然沒有閱讀的意思。他對於父親的詢問感到頗為不屑,隨口回答道:“就他們?” “那你覺得會是警署的臥底嗎?” “就算是又能怎麼樣!那些人是不是也太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了!如果這個東方人真的是警署臥底的話,那就讓我把他活埋了!” 大兒子大聲嚷嚷,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一個笨蛋、一個魯莽的家夥,讓教父不由得在心裡再次衡量:是否要將家族交給這個大男孩,或者還是交給懂事聽話的二兒子。 可是看見大兒子的魯莽沖撞,他又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魯莽、不將這些規則放在眼裡。但歲月終究還是磨平了他的棱角,將他變為現在這個處處思慮、以家族為重的迂腐老頭子。 也許這孩子也能和我一樣做出改變吧。 嘆息一聲後,教父也不再糾結繼承人的事情,擺擺手示意這三個兒子離開書房。 見狀,大兒子稍稍點了點頭,而後大步流星地離開:二兒子則是小心翼翼地鞠躬,眼睛不時打量著父親的麵色,見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步伐謹慎地離開;至於三兒子—湯普.漢斯德爾,這個從頭到尾都是笑吟吟在一旁觀看的男人則是拿起被大哥丟至一旁的書,向父親鞠躬後才緩步離開。 稍晚一些,啤酒館內。 熟悉的敲門節奏過後,一個人影被引進了這裡。 原本吵鬧的啤酒館在這個人走進來的一瞬間鴉雀無聲,不少人看著他的麵孔,眼神之中滿是恐懼。 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們,人對強大而陌生的事物天生就是抱著恐懼心理的,認識林鳴的人則不會這麼恐懼,頂多也就是多上幾分忌憚和敬重。 就列如眼前的刀疤,他在林鳴進來的那一刻就親自倒滿了一杯啤酒放在桌上,等到林鳴走過來才示意其坐下來詳談。 “昨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林鳴端起啤酒一飲而盡,咂巴一下嘴之後才反問:“然後呢?你想說我不聽從你的命令?” “不不不,規則是用來約束弱者的,像你這種強者怎麼可能會受這種束縛呢?” 說著,刀疤就從兜裡拿出一顆被劈成兩半的子彈,將其放在桌上,而後看向林鳴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忌憚。 之前在教父那裡他並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就是擔心自己的位置被搶,所以他的說法是:林獨自一人拿著槍將泰德一夥人全部殺了。 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家夥,竟然能夠做到刀劈子彈的程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難怪作為在自己開槍之後他會笑著離開,原來是因為他看清了子彈的軌跡! 林鳴不知道刀疤的心路歷程,他瞟了一眼這顆被劈成兩半子彈,心裡有些詫異,想不到這漢斯德爾家族的人消息這麼靈通,收集信息的能力這麼恐怖。 而後就是慶幸自己沒有選擇硬剛這條路,不然打草驚蛇之後,自己可能很長時間內都找不到勞倫.漢斯德爾。 “那我想要和這份實力相媲美的地位該怎麼做?” 林鳴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進一步提升地位,獲得接近教父的機會,給予其致命一擊。 但這句話落在刀疤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了。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個貪婪的家夥不會滿足現在的地位! 刀疤在心裡瘋狂咒罵著,連帶斯德也被罵了幾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沒有將心裡的想法表露出來。 “你明白的,我們除了實力以外,還要考驗你的忠誠。” 說完這句話,刀疤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鳴,意思就是指林鳴現在還無法讓他們信任。 但是林鳴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和他們磨,隻得焦急地開口詢問:“你們要怎麼考驗我的忠誠?” 聽見這句話,刀疤心裡終於高興了不少,他做出這番舉動就是要引林鳴上鉤,這樣他就能安排那種非常危險的任務給他。 而這個任務不管他能不能完成,在接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會被殺死的悲慘結局。 “馬可街十七號,解決居住在那裡的那位政府官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