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剛剛從幕後工作室走出來,就被一個臂膀給勾住了肩膀:“又露臉啦艾利克斯,想好去哪個學院了沒有?” 勾住艾利克斯肩膀的是胡佛,這個艾利克斯在學校裡唯一的朋友,若不是胡佛黏皮狗一樣的性子,艾利克斯也不會搭理他 艾利克斯將他的手從身上扒開:“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哈,我爹和我說了,考成這樣子還讀個屁,一看我就不是讀書的料,與其去讀那些亂七八糟的學院,還不如給我一筆錢去做生意呢,我屁股差點沒從兩瓣變成四瓣都是他下手輕的” “你成績不差,省級學院考不上,下麵一大堆名校可以選,二次晉級也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你得保持現在的狀態,省級學院八成的學生也是二次晉級錄取的,子爵為何還這樣呢?” “我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擅長見風使舵了,他說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放棄了不該放棄的人,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事,選擇要比堅持更加重要,沒有讀書的天賦就不要再繼續了” “子爵是一個有遠見的人,你不該這樣評價他的,對大部分人而言見識也是學識的重要組成部分,且更具有價值,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你也認為我不是讀書的料?” “你是,你思維敏捷,善於變通,其實你已經是少數了,隻是你在這條路上走不遠,最後不過是成為研究院的一個好用的工具罷了,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少這種工具,對比起你的身份,你所取得的成就並不是正比,威爾斯家族雖然是寒門貴族,但也是上百年歷史了,現在雖然沒有封地和權勢,好在依舊富裕,一些舊俗還是需要你們這些貴族出場的,能接觸到的,見識到的要比我廣和多,除非威爾聯合王國廢除君主製” 艾利克斯說完,胡佛先是陷入了沉思,然後一拍腦袋:“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但是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去哪個學院?” “這對你很重要?” “你個呆子,不重要我問你乾嘛,你去那個學院,我就去那個學院的城市做生意啊”胡佛攤著手皺著眉毛看著艾利克斯,有時候他也想不明白這麼聰慧的一個人,為什麼在察言觀色上總是慢一拍呢 聽著艾利克斯啞然失笑:“我不應該是你自由的阻礙,你想去哪就去哪,不必在意我” “你不在意,我很在意,自由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為自由,你阻礙了我做生意的自由,所以我需要你告訴我你的自由,我才會自由”胡佛此時一連串的嘴炮輸出,韻腳都壓上了,得意的叉著腰,這沒有邏輯的話還不把你繞暈 艾利克斯假笑了一下,然後沒有再理會胡佛了,徑直朝自己的父親走過去 看見艾利克斯直接不鳥自己了,胡佛連忙追上去,兩隻手一隻手手指握著,一隻手攤著手掌,一邊打著手勢一邊說:“自由的胡佛,因為你的冷漠感到不自由,你讓他傷心難過,所以他來你身邊尋求答案,你依舊如此冷漠,他更是難過,同時你又覺得他很煩人,但是胡佛隻有知道你想去哪,他才感覺到自由,你卻給了他自由,你侵犯了胡佛的自由,卻說著放胡佛自由的話,自由的胡佛的糾纏讓你感到煩惱,你為什麼不限製他的自由呢?” 胡佛在短短兩分鐘的路上輸出了四百多個詞匯,而且大多都是沒有邏輯的歪理,但每次繞來繞去都能繞回來,最後艾利克斯實在忍不住了:“夠了,你閉嘴,星輝學院,布拉克達城” “好,了解,再見”胡佛聽到之後,嘴上的輸出立馬換了詞匯,直接宣布結束,然後瀟灑轉身離開了大廳,對於屢試不爽的嘴炮輸出,胡佛至少在學校沒有遇到對手 艾利克斯來到自己父親身前,維爾利特狡黠的笑著雙手背在後麵,直到艾利克斯開口問了才將藏在身後的錄取通知書拿了出來,此時五份通知書被禮物盒包裝好了,他要艾利克斯親手拆開它 艾利克斯一邊拆著包裝一邊笑著說:“真希望這包禮物的錢可以給我換支新鋼筆” 打開包裝,五份錄取通知書出現在艾利克斯眼前,不過艾利克斯對此早有預料,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仿佛一切理所應當,隨即又看見錄取通知書上又夾著一支嶄新的海威鋼筆 艾利克斯眼睛一亮隨即咧嘴一笑,拿出鋼筆仔細欣賞,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放進自己的背包裡:“這份禮物我很喜歡,感謝,我們回家吧,離學院開學還有段時間,規劃一下假期的工作,也好做準備” 父子倆一前一後的離開學校,在路上維爾利特試探的問著:“艾利克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個假期裡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可以去露營,打球,下棋,下個星期還有一場閃球賽,總之你不必把自己逼的太緊,適當放鬆一下” “我不敢鬆懈,父親,這個道理你是明白的” “嗯,好吧,我至少可以改善一下夥食,我們吃了晚飯再回去怎麼樣,今天是個大日子,值得額外的花銷” “還是算了吧,秋季土豆的收成不太理想,我們還需要準備過冬的食物,地窖裡那些爛掉的土豆已經不好出手了,我們這兩天把壞掉的處理一下,看看酒廠還收不收,如果不收的話,我們隻能自己釀酒來賣了,還有領主的租金,上個月租車的錢還沒有結呢,我們需要在這一個月,處理好土豆,要在結冰之前搶收漁獲,要在獵隊出發之前在山裡踩點追蹤,處理陷阱,如果有收獲,在春天開學前我們都有肉食,還要播種豌豆,本地旅館會收去燉湯,院子前麵可以種點蘿卜……” 艾利克斯掰著手指不停的訴說生活的不易,根本沒有其他時間休息,也根本沒有閑錢來花銷,維爾利特多次想打斷他,但還是耐心等艾利克斯講完,自己已經被委任法官了,已經不需要去處理這些事情了 等到艾利克斯將最後一件事情交代完,他看著自己的父親:“現在我們還要去額外的花銷嗎?” “要,必須,而且還得是餐廳,而且你算了這麼多,但是你沒有把自己的湯藥費算進去,你身上還打著石膏呢” “啥?” “你看,裁決庭已經委任我作為新建立的裁決庭榮城分部常任法官之一了,以後我有月薪了,每個月六千奧克,也就是六塊金幣,六十塊銀角,六千塊銅板,鄉下那幾塊地可以不租了,過幾天就搬家,搬到城裡來,把一些東西倒賣倒賣,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休息,你就不想和其他孩子一樣,去看看球賽,閱讀,學習樂器?認識一些新的朋友?” 維爾利特將委任狀放在艾利克斯眼前,艾利克斯仔細的看著委任狀上的每一個單詞,每一個字母,每一個標點,質疑的小臉上隱隱的有些生氣,他質問著:“真的?” “真的,後天就會宣布上任,裁決庭建好之後,就需要在城裡常駐了,遲早要搬進城裡的” “那等你上任再說吧,目前還是按照我剛剛說的計劃照常好了” 艾利克斯繼續朝著城門的方向前進,維爾利特笑著搖頭,有時候自己也是拿他沒有辦法,很多事情父子倆都是商量著來的 走出城門,城門口有很多馬車在等待客人上車,大多都是隻有一個車鬥,上麵卡上兩塊木板就是座位了,其中一個快坐滿人的馬車上的車夫看見出城的艾利克斯父子倆吆喝著:“兩位去哪裡?我們還差兩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坐滿就出發” 聽著車夫的吆喝維爾利特有些意動,牽著艾利克斯的手想上車,卻被艾利克斯一把拉住:“四個銅板,隻需要走一個小時就可以省下來,去廠裡做工一個小時未必有四個銅板,它可以買四塊麵包,可以吃兩天,一斤肉食,吃一天,可以買一隻鋼筆外加兩瓶墨水,半米粗布,一副鐵錘……” 維爾利特身形一頓,他這個兒子,自從母親逝世之後就變得的十分倔強,甚至是要強,但他不自負,甚至時刻保持謙遜,隻是時常質疑自己這個父親,但維爾利特並不怪他,他隻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的母親,自己的妻子 不過剛剛艾利克斯的話他沒有聽,他一把抱起艾利克斯直接踏上馬車,並且反駁他:“馬車走大道到家隻需要十幾分鐘,我們可以省下四十分鐘以上,時間就是金錢,如果你是一個有價值的人,那麼這四十分鐘,你能創造出來的價值是四塊銅板遠遠不及的,你恰巧就是那一個有價值的人,安迪,要有誌氣,信心,遠見,明白嗎?” 艾利克斯怔怔的看著自己父親,略微有些失神隻能下意識的點點頭:“明白了” 車夫見人滿了,揚起鞭子開始趕馬,馬車逐漸走遠,最近暴曬了兩天,疾馳的馬車揚起塵土,太陽準備落山,黃昏閃過幾道餘暉,西風少了幾分冷冽,艾利克斯在馬車上問出他剛剛一直在思考的疑問:“父親,你說的信心,是自信這類的意思嗎?” “不,是信仰之心,一種強大的內驅力” “不太明白” “你很快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