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田大師’(上)(1 / 1)

“少年?夏目?東京帥哥?花田大師!”   最後一個稱呼的時候,滅絕師太幾乎是喊出來的。   夏目清羽終於繃不住地回頭,目光夾雜著不可思議,還有絲害怕。   萬一那群孩子醒了,大家都別睡了,都來陪他踢石子兒吧。   “是你那可愛媽媽告訴我的。”滅絕師太笑著坐在少年一旁,繼續揶揄道,“怎麼失眠了?還是想家了?”   “鬧矛盾了。”夏目清羽回過頭來,盯著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散開的鞋帶發呆。   “是嗎?今夜,伊豆高原的風景可真少見,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螢火蟲。”孩子氣上來的滅絕師太東張西望,眼睛好像真有在捕捉周圍一點點兒的光亮,想把螢火蟲揪出來。   隨著她不沾邊際的打岔,夏目清羽心情似乎好多了,至少不是老盯著一處黑暗發呆。   他也真有幫滅絕師太找找螢火蟲,捕捉黑夜一點兒一點兒的光亮。   上一次這麼乾,還是在東國老家。   記得那時候,他走在夜晚的田埂間,都不需要手電筒。   不僅是月亮,老樹,土房子,連同人心都是亮的。   更沒有怕黑的說法。   最後,目光落在那盞孤獨的路燈上,無數的雜蟲能擦出火花。   “說說看吧,花田大師,是什麼能困住你。”   夏目清羽還是很信任滅絕師太的,至少她比自己老媽靠譜,他將矛盾比較重要的部分說她聽。   大概是從山本同學到初鹿野鈴音鬧別扭。   聽完,滅絕師太笑出聲:“想不到居酒屋情聖,花田大師也有今天吖。”   “突然,不想和你說話了。”夏目清羽彎下腰,細心地重新係好鞋帶,如果對方繼續開爛玩笑,他就要去睡覺了。   女人心可真復雜。   “雖然我也不太明白具體原因,但憑女人的直覺,我敢肯定,問題點根本不是山田同學的事哦?”   “那是什麼?”夏目清羽試著問。   “你現在就像一個作弊的小賊。”滅絕師太並不打算直接給他答案,“少年,你讀過《挪威的森林》嗎?”   “嗯。”夏目清羽說。   那本書他很有印象,畢竟還是托初鹿野部長的福,認認真真看完了一整本,甚至那種不可描述的片段在多少頁他都清楚。   “那你知道永澤這個人吧。”   夏目清羽點點頭。   “你們從某些品質上真的很像,成績優異、氣質非凡、風度瀟灑,頭頂就像似有天使光環一樣,自然而然能吸引人,甚至他們還能對你言聽計從。但往往這類頭腦聰明的人,越不容易找到真愛,盡管一個人找到靈魂伴侶的概率本就很小。”   滅絕師太開始說教,到頭來還是覺得是他的過錯麼?   夏目清羽難得不滿道:“櫻井主任,你現在很像那種很專業的情感大師呢,明明自己都還沒結婚。”   “還有我們這是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友誼,謝謝。”他繼續補充。   滅絕師太發動了洛克薩斯斷頭臺,很遺憾,夏目清羽一生一次的閃現已經用過了,隻能任由滅絕師太對他頭頂一頓亂劈。   “我是想說,感覺你一直站在初鹿野鈴音那邊。明明,我才是你最喜歡的學生。”夏目清羽捂著頭,試圖用解釋來阻止攻勢。   滅絕師太方才收手:“她母親可是我老師哦,偏愛一點沒問題吧。”   原來是這樣。   關係戶!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麼?   算了,社會背景本來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一味比較,紮心的是自己。   “她母親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試著問。   “讓我想想。”滅絕師太咬咬嘴唇,從腦海中搜尋出合適的字眼,“大概和你媽媽是一類性格的人。”   “是嗎?”   “很難想象吧。”   “的確。”夏目清羽望著夜幕,“真想見見她母親,我很好奇,為什麼性格差異會這麼大。”   “少年,這恐怕做不到。”   滅絕師太不知從哪摸出了一根香煙,點上火。   就這麼一點火光,夏目清羽仿佛看見一小片的蚊蟲飛了過來。   本以為自己很了解大家,可真沒想滅絕師太竟然會抽煙。   人們總是會在假期生活中暴露出最真實的那一麵。   “為什麼?”   滅絕師太深吸一口香煙,緩緩吐出:   “因為初鹿野的媽媽很早前,就過世了。”   話題無意間變的很沉重。   雖然夏目清羽重生後也沒有父親,但不同的是,對方是擁有後的失去。   怎麼想也是後麵的更難過吧。   更特別的是,初鹿野鈴音老媽也是開朗熱心的一類人,這種母親給孩子留下的痕跡是難以磨滅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些曾經記錄美好的點點滴滴,在親人離世後,都會變成劇烈無比的慢性藥,並且在某個不知道的瞬間,讓你記起對方的存在,讓你難過。   他好像有點理解‘不高興’了。   “我需要和她道歉嗎?”夏目清羽莫名有些愧疚,或者說是同情。   “少年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完全……不認為。”   他說的是實話,他的出發點隻是想通過山本同學的事,讓初鹿野鈴音孤高的態度有所轉變,至少態度能和藹到交上朋友就行。   明明是以朋友的身份進行勸告,到頭來自己都不算是‘朋友’,倒有些滑稽。   “那就沒有必要。”   滅絕師太好像也不是毫無底線的站在對麵,夏目清羽稍稍吃驚。   “是麼。”   “夏目你啊,果真還是一個溫柔的孩子。就算這樣,你也想先道歉。現實中,就是溫柔的人永遠會有人喜歡。身為老師,我當然也會喜歡這類同學,畢竟能為老師分擔不少班級壓力。”滅絕師太看過來,“但你好像誤解了什麼。”   “誤解?”他驚愕地問。   “說實話,我並不清楚初鹿野同學在想什麼,或者說她後麵會做什麼。而且,在背後議論他人,也不是東京帥哥和老師該做的。但以我對你的了解,想說幾句,可能會有點兒難聽。”   事已至此,她笑也笑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聽的呢?   那便讓黑夜再漫長一些吧。   “請講。”   夏目清羽利落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