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曉晨的手指不斷敲打著吧臺的桌麵,整個人的倦態中透露出一種媚意。 “嗯,讓我想想,你的借口應該是收拾一下剛剛靠岸搬上來的庫存,然後又剛好碰巧遇見有人,也就是我,來到酒吧,臨時擔任起調酒師的工作......” 墨曉晨沒有看向調酒師,左手一直撐著自己的臉,而視線隨著腦袋耷拉著望向桌麵。 “你應該在第一份飲品裡混入了某些藥品,大概率是街邊巷道的三無藥店裡就能買到的東西,隨後你應該會找個借口離開,或者等藥效發作處理掉我這個知情人士,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良心大發放我一馬......” 收起讓人有些著迷的倦態,坐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隨後扭了扭脖子,發出啪嗒的聲音。 “不過你大概沒想到,你那種迷藥對我沒有半點作用......第一次作案嗎?調~酒~師~先~生~” 她嬉笑著,站著整個人都上半身壓了過去,看著調酒師沉默不語。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真的隻是在處理後續,包括剛才我說的所有話都隻是沒有證據的胡思亂想......但是......你會怎麼做呢?” 隻見一直低頭沉默的調酒師緩緩抬頭,露出的是笑容。 “這位女士……” “哈!” 墨曉晨聽著對方說出的話語,整個人的氣勢忽然一變,左手撐著吧臺的桌麵對著調酒師就是淩空一腳。 調酒師明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護住頭部,根本擋不住這一擊的力度。 “原本真的隻是在詐你,不過沒想到,還真詐出來了。” 墨曉晨順勢翻入吧臺內部,左手扶著吧臺的臺麵,微笑著看著調酒師說:“抱歉啊,現在這艘船上不認識我的工作人員,是不存在的,不管你上船是想乾什麼,先把你打一頓再說,因為我啊,現在正火大呢!” 右手成拳擊打在左掌,嘴角的笑容逐漸猙獰。 欺身而上,順手從吧臺後的展櫃上拿下一瓶玻璃瓶包裝的酒,再次一腳踢出,巨大的力量讓調酒師格擋不住,被直接擊退到吧臺的邊緣,重重的砸在墻壁上。 攻勢未停,墨曉晨將右手拿著的酒瓶在一旁的墻壁上敲碎之後對準調酒師擲出,尖銳的酒瓶被對方伸出的左手手臂擋下,但是也為那隻手臂留下了一道傷口,鮮血從傷口中湧出,將其染成暗紅。 “啊啊,真無趣啊,你這麼不耐揍嗎?早知道收點力了。” 墨曉晨站在少年的不遠處,左手抱胸,右手在自己的身前張開五指,她對著酒吧內的燈光仔細檢查著自己的指甲。 良久,她歪著頭看著靠在墻壁上的少年,對方似乎還活著。 “我收回前言,最起碼在這艘船上能接我剛才那一下還活著的不超過兩手之數。” 墨曉晨收起了那副藐視的表情,自顧自的從吧臺下與其後的展櫃上取出不同的材料,自己進行著調酒。 她邊調酒,再次望向少年一眼,說道:“我問,你答,你答的好,我就放過你。” 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飲品倒入容器的聲音與她如同惡魔的低語交互在一起:“首先,你覺得你在這艘船上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意義?少年有些錯愕,他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種問題,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嘭! 就在少年剛剛反應過來還在思考問題時,墨曉晨將一個空酒瓶扔在他的臉旁,放鬆的少年根本無法反應,酒瓶在他臉旁與墻壁接觸,直接破碎開來,破碎的玻璃四濺,再次劃傷他的身體。 “思考太久,重來。”墨曉晨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少年很清楚,對方是在玩弄他,但是無可奈何,他並沒有所謂的後手,如果他有所謂的後手,早已經使用了,根本不會在這裡受對方的羞辱。 “我不知道。”少年不假思索的回答出這句話。 嘭! 又是一個酒瓶扔向他,再度破碎,墨曉晨的力度與角度都控製的很好,前後兩個酒瓶破碎隻是為對方增加了傷勢,做不到殺死他的程度。 “但是你在這裡,現在!你在這艘船上!重來!” “為了殺人!” 嘭! 墨曉晨保持著投擲酒瓶的動作,微微側頭俯視著他,這一次,並沒有任何話語。 “我......不知道......” 少年隻是少年,並非經歷過生死的人,他懵懂,他覺得隻要偷偷溜上船找到逼死自己母親的大人物殺掉就能解決一切。 可是,要是一個沒有經歷任何事情磨煉的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種事,那他的母親為什麼還會死去? 墨曉晨靠在吧臺的臺麵上,手上拿著自己調試好的飲品,喝下一口,再度直視他。 “很可惜......你答的不夠好......” 墨曉晨走到他跟前,將手中的飲品緩緩倒落,流在他的頭上,含有高濃度酒精的飲品逐漸流過傷口,使他的傷口二度感染,疼痛更加嚴重。 “哪怕你隻要堅定一點,哪怕你有勇氣而不是猶豫不決,你都不會落得如此的境地......” 少年沉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咬緊牙關想要找出一點去說服墨曉晨,可是他找不到...... “......” 沒有自我崩潰的無病呻吟,也沒有將要死亡的臨死反撲,少年的心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因為自己沒有勇氣去證明村裡人是無辜的栽贓陷害中。 墨曉晨望著對方逐漸潰散的雙眼,雙目微蹙,她知道這個時候少年需要的不是勸慰...... “......可惜了,起碼你在我對普通人的記憶裡,也算的上是個高手......” 墨曉晨蹲下身子,將容器內的剩餘飲品倒入杯中,放到他的手旁。 “敬過往與世界......” 墨曉晨對著一直暗處觀察情勢的員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處理一下少年的屍體,隨後,轉身想走出酒吧。 當她走過門口時,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首對著身後的少年說道:“我的合作人,手上不可能有人命存在,無論是間接還是直接。” 這是她對自己的自信,也是她對自己自認為的的宿敵的自信。 轉身,邁步...... 早在少年踏入這艘遊輪之上時,他的身份信息就已經被流雲調查完畢。 對方或許算得上是個可憐人,但是這所謂的可憐,不過是他自哀自嚎的無病呻吟。 墨曉晨拍了拍衣上沾的灰塵,臉色不禁有些凝重......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可是你卻非要清醒一場......” 望著夜空,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