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曾有人這麼問他。 他自信的想了想,很仔細的想了想。 他想起了記憶中的高樓大廈,他想起了記憶中的盛世輝煌,他想起了記憶中的車水馬龍,那一切的一切。 直到到最後,他想起了一串數字。 那是他永遠不會遺忘的數字。 當時他這麼回應了對方: “你腳下的這片土地,你覺得有意義嗎?” “一塊土能有什麼意義?” “這就是我怎麼做的意義。” 他記得當時他笑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你知道嗎,在我的故鄉,我無論踏足到祖國裡的那一個地方,我都明白,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是有意義的。” “哪有這樣的事,不過就是一堆土罷了。” “是啊,可是這堆土就是意義本身啊。 所以啊,我想讓這裡,讓後來的人們,踏上這片土地時,也自信自豪的,明白這個國度裡,就連腳下的土地,都擁有著獨特的意義!” “那這樣的意義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你我的屍體。” “屍體,你別看玩笑了,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癥。” 他沒有回答,低著頭。 不知道那段歷史的人,永遠都無法感受到那個時代,那段群星輝燦、那段群雄並起、那段奮振宏偉的歷史。 他也自然就不明白。 他也自然就不清楚,什麼是民族自豪,什麼叫文化底蘊。 他笑嗬嗬地對對方說道: “我的故鄉,可是5000年歷史了!” 對方對他露出不屑的嗤笑,隻當他是得了病,是個整天臆想的瘋子。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連這段記憶都要模糊了。 荒原的風其實不大,也不冷,很舒適。 在神孽隕落的神國中,殘存的景色依舊能窺得那一絲輝煌的色彩。 一條大蛇遊裡在他周圍,慵懶的吐著信子。 “我們走到哪了?” “別急,還遠的很呢,穆恩。” 格雷揚著臉,任雨水流淌過他的臉頰,滑進衣服。 貝內特和夏洛特待在他的左右。 其餘的所有人都已經出發,前往下城區的其他轄區了。 “穆恩先生在一本書中說:‘再大的雨都無法帶走這座城市的骯臟。’,我很喜歡。” 格雷靜靜地說道。 “黑的徹底,就沒辦法染回去了。” 他雙手無力的垂下,心中回味著穆恩的那則故事。 “如果有機會,下輩子,讓我去穆恩先生的故鄉看看吧,希望到那時,我能成為一個小提琴家。” 他低下頭,通過猩紅劇院外設的樓梯,來到了劇院的樓頂。 貝內特和夏洛特緊隨其後。 人流的大群開始從四麵八方湧現,又朝著四麵八方散去。 他們在這裡細分成無數小流,分別走向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巷子,又在不同的巷子與道路上再次分割。 “今晚他們可是睡不著了。” 格雷嗬嗬地笑道。 普洛斯急急慌慌的走出辦公室,看著屋外的夜空與烏雲,狠狠地咒罵道: “該死,媽的格雷這家夥是瘋了嗎!他他媽想再挑起一次戰爭?”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劍,把他身後的傳令員的頭砍掉,又把長劍扔掉。 “好,他媽的,老子配你乾到底了!” 他急匆匆地跑到另一間屋子門前,一腳把門踹開,朝著裡麵大吼道: “瓊納斯,趕緊給老子爬起來,去你媽的,死狗!” 屋子裡體型龐大的胖子惶惶的起身,他還沒來得及換下身上的睡衣,就被普洛斯抓著頭發揪了出來。 “聽著,瓊納斯,現在,發動我們全班的乾員,聯合其他三家黑幫,一切攻擊猩紅劇院,去,快去,他媽的快點!” 胖子還沒搞得清楚,就被普洛斯一腳又一腳的踹走,隻聽到了要攻打猩紅劇院。 他窩著一股子火氣,走出了樓房的大門,看著屋外一個人在哪慢吞吞的走,就從門口處擺著的工具裡,挑出了一把大錘。 他三兩步走到那個人身邊,對方甚至沒有扭頭看他,隻自顧自地走著。 “嘿,老乞丐,你運氣不錯,我幫你去到一個不愁吃穿住行的對方吧!” 說著,他猛然揮動大錘,狠狠地砸碎的這個人的腦袋。 然後,他離開就朝著林區走去了。 沒有腦袋的身體倒在地上,頸部流出的血,呈現出詭異的紫色。 另一邊,卡羅卜斯正在思考。 他的食指不斷的敲擊桌子,透著煩躁與焦急。 格雷不會這麼愚蠢,他在激怒我們。普洛斯那個蠢貨會上這個當,但我不會,這是陽謀啊。 他這麼做的意義在什麼呢? 拚盡了全部人的力量,剩下的殘局隻會讓漁翁得利,格雷也不是蠢貨。 他究竟想乾什麼? 他的顧問站在他身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低聲問道: “我們需要派人嗎?” 卡羅卜斯靜了靜,回應道: “派一小隊乾員去,12個人就行,先觀察觀察,同時給格雷捎個話,我們不參與他們的戰爭。 我們隻求盡力保全自己,格雷這麼做就一定回有後招,不要輕舉妄動。” 揮退了手下,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夜色。 一些人仍在結束遊蕩著,這樣的流浪者、乞丐們,哪裡都有,隻是他們現在還在街上晃悠著這一點,就已經很不正常。 難道轄區裡除了臥底,還有刺客? 然而他們現在已經拿不到槍了,在槍這個恐怖的武器被上城區管製了之後,刺客這一行也沒那麼風光了。 隻是,仍有些持有偽機巧的家夥,或是擁有機巧的家夥們,還活躍在暗影之中。 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這座國度裡的最底層而已。 人啊,是要不斷往上爬的。 向他們這樣居安一隅的人,一輩子也沒有什麼接觸到上層的機會。 這就是底層人的愚鈍想法。 他們想生活變好,又不肯做出改變。 可是你也不能指望他們太多了,如果沒有底層人的愚鈍,怎麼可能有上位者的奢華。 他揚起一絲微笑,又很快陰鬱下來。 “格雷,我好像知道你想乾什麼了。” 他離開來到一座巨大的桌子前,那是一座貝洛克裡的沙盤圖。 “真他媽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