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白銀!!” 一眾下人聞言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大多都是窮苦出身,一紙賣身契就要為白家操勞數十年之久,刨去在城中吃喝拉撒,一年到手尚不足三兩,二十兩白銀簡直可以買他們的命了。 “夫人此話當真!”一位中年侍從耐不住性子,率先開口問道。 劉夫人冷哼一聲,“那還能有假,銀子我就放在這兒,誰要是能第一個把他殺了,這銀子就歸誰!” 此話一出,眾人再轉頭看向渾身鮮血的胡初九,頓時覺得沒有那麼恐怖了,跟活生生的銀子相比,簡直沒有任何區別。 “娘的!拚了!” 中年侍從搬起地上一塊石頭,沖著胡初九就沖了過去。 眾人見狀紛紛效仿,周圍有什麼使什麼,甚至有人扯下褲帶想要沖上去將其勒死,唯獨劉管家慢慢吞吞的走在最後麵,看模樣有些不情不願。 胡初九靜靜地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眾人向他沖來,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生起一股同情。 在利益麵前,這些人與邪祟也沒有什麼兩樣。 邪祟吃人是為了增強實力,而這些人為了二十兩白銀就同樣要取他性命,這世間真的還有比人性更禁不住考驗的東西嗎?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塊大石頭已經砸到了他的肩膀,雖然力道和準頭差點意思,但卻足以讓他回過神來。 胡初九微微皺眉,他並不想濫殺無辜,但這些人若是不知好歹,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他拔出長刀,腳下太虛實步略一施展,身形向著中年侍從激射而去。 中年侍從見狀不妙,轉身就想逃跑,卻被胡初九單手拎住了脖領。 “跑什麼?你不是想殺我嗎?”胡初九語氣冰冷。 中年侍從頓時嚇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道。 “小人……小人不敢……” “不敢?” 胡初九說著,用刀把狠狠砸在了對方臉上,將其打得鼻血橫流。 “快來啊!你們快上啊!”中年侍從捂著臉大聲呼救。 “大家一起上!先把他殺了再分銀子!” 人群之中不知誰喊了一句,讓眾多婢女和侍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勇氣。 他們拿著石頭、棍棒等物,叫嚷著上前圍攻胡初九。 一時之間鮮血橫飛。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被濺到了血液,但卻絲毫沒有停手,竟還都帶著異樣興奮的表情,一下一下砸著胡初九的腦袋。 “你死吧,死了我就可以攢夠錢娶婆娘了!” “快死啊!怎麼這麼頑強!” “這小子皮糙肉厚!就照腦袋砸!” 眾多雜亂不堪的聲音響徹在耳旁,胡初九漸漸閉上了雙眼。 他此刻突然想起那乾陽子,有一次講道時的場景。 ...... 乾陽子說了半天枯燥乏味的道經有些口渴,緩緩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隨後開口問道。 “爾等可知,這修道是為了什麼?” 眾多弟子聞言紛紛搖頭。 “若是按照道經上講,修道的盡頭,就是為了去那三十六重福地,成為永不磨滅的仙人。” “不過...” 隻見他話音一轉,便接著開口說。 “在成仙之前,你們先要找到自己的道,有道之道方能長久修行,一味的提升實力就叫無道,嗬嗬,無道之人活不長久。” “若是今後出了乾陽觀,就多出去看看吧。”乾陽子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光芒。 ...... 黑夜如墨。 一抹青色刀芒一閃即逝,帶起了一片血雨。 一炷香的功夫,白府上上下下被胡初九殺得屍體交錯縱橫,血流成河。 劉夫人此刻匍匐在劉管家屍體前哀嚎不止。 “弟弟啊!你殺了我弟就別殺我了!放過,啊!” 胡初九麵無表情,單手掐住劉夫人的脖子,將其從地麵拎起,在對方驚懼交加的麵孔中緩緩說道。 “可有遺言?” “呃...” 劉夫人花容失色,本想開口求饒,但被其掐住脖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拚命不斷掙紮。 她萬萬沒想到這名普通的玄羅宮道士能在那羊胡子手中活下來,本想著等胡初九一死,自己立刻就可以完成最後一步計劃。 可如今一切都化作泡影。 “唰!”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胡初九終於沒了力氣。 “撲通”一聲,仰躺在血河之中,開始等待死亡的到來。 “傻小子!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舉行儀式!” 胡初九緩緩轉過頭,原來是劉夫人那顆人頭在與他講話。 他不知道是因為那黑色觸手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生了病,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看見自在大師的臉,讓人心生厭煩。 “你再不舉行儀式可就真的死了!” “這裡一共二十三人!隻需要十個人就夠了!” “快啊!” 那顆人頭不斷催促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胡初九眼神有些迷離,感覺人頭一會兒是自在大師焦急的麵孔,一會兒又變成那劉夫人死前不甘的表情。 “你...” 自在大師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胡初九舉刀將其砍碎,聲音戛然而止。 胡初九緩緩從鎖寶袋中掏出那張獸皮,打開仔細一看。 上麵的文字已然改變。 寫著“祭牲十人,聞道一年。” 他參照著上麵的圖案,用完好的左手,沾了點血液,在地麵上描繪著。 半晌過後,一個簡陋的五角圖案形成,其上散發著恐怖的波動。 “祭牲...” “十人!” 最終,在胡初九單手結印的那一刻,五角圖案和獸皮同時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這光芒籠罩在十具屍體上麵,將一切全部吞噬殆盡。 同時,地麵的血河向著胡初九湧來,那些屍體逐漸乾癟下去,上麵一切可以利用的能量都被充分吸收殆盡,如同瘋了一樣爭先恐後的湧入胡初九的身體。 隨著這股龐大且精純的能量從右臂瘋狂湧入。 胡初九的傷口快速結痂愈合、斷裂的骨頭重組、肉瘤與雜質紛紛排出體外、熵氣與氣血重歸本體。 他貪婪地吞噬著這股能量,枯竭的生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就連那黑色觸手也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甘露,在胡初九的右手中來回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