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初九站在滿目瘡痍的白府庭院之中,舒展了一下筋骨,周身頓時響起了“嘎巴嘎巴”的響聲。 經過他與羊胡子的一番激戰,白府已然不復往日。 此時庭院裡到處散落著支離破碎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鐵銹味。 胡初九深吸一口氣,感覺重塑的肺部似乎都被這股濃重的氣息填滿。 他環顧四周,不禁感到一陣惋惜,白府曾經是多少人仰望的所在,如今卻淪為了這幅模樣。 不過他不會因為自己殺了這麼多人而感到愧疚,畢竟劉夫人私通外道圖謀不軌,並且教唆無辜侍從取他性命,自己是被迫反擊,所以死了也活該。 隻是可惜這些普通侍從了,自己一怒之下殺了所有人,這份殺孽恐怕其後他乾兩代善事也還不過來。 “唉,何苦呢。” 胡初九吶吶自語道,索性不再去思考誰對誰錯,轉而將注意力放在那未知的獸皮上麵。 “這獸皮看似普通,但其上記載的血牲儀式竟然如此神奇,不僅一瞬間將我體內全部傷勢恢復如初,而且連那增氣丹的藥力也沒有丁點浪費!這簡直...” 此時他再向上麵的文字看去,這才發現它又發生了變化。 “祭牲百人,聞道一年。” “該不會這血牲儀式需要獻祭的人數會以此類推吧!?” 胡初九驚恐萬分地想到。 若是如此的話,那自己日後想要繼續依靠它提升實力,豈不是要殺更多的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胡初九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從未濫殺無辜過。 若是日後真要為了提升實力而不斷殺人,那他寧願不要這力量。 否則與那羊胡子相比,自己恐怕更像是外道。 那羊胡子雖然提升實力也是依靠吸食活人氣血,可他還不能多吸,否則用得次數多了體內的氣血就開始變得雜亂起來,並且無法全部轉換成自身實力,隻能依靠長時間的消化來慢慢提升。 可血牲儀式卻省去了諸多麻煩,它來者不拒,隻要你提供足夠多的屍體,就可以將其轉化成精純的能量,並且還可以用這股能量修復瀕死之傷,甚至將剩餘的能量提升境界,毫無副作用。 “簡直是天下第一邪術...” 胡初九謹慎地將獸皮收入鎖寶袋,便開始審視自身。 在經過獻祭十個人的全部血肉之後,他體內發生了一係列不可思議的變化。 首先是增氣丹和紫心丹的藥力,這些藥力剛剛在他體內七上八下沒有宣泄之口,轉而攻向五臟六腑,竟然令他體內長了一層白毛! 當時如果儀式再遲一些,恐怕他距離變成邪祟也沒有多遠了,不過眼下這些多餘的藥力已經被盡皆吸收,並無大礙。 然後就是境界,經過他沉入丹田一番探查下來,才發現現在他已經步入引熵中期的境界了。 原先拇指般大小的熵氣團,已經變成了核桃般大小,身體各方麵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比如力氣比以前更大,他抬手全力拍向身旁的假山。 “轟”的一聲,假山被其全力一掌擊得粉碎。 四周頓時煙塵四起,碎片四濺。 他這一掌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然後他感覺自己的五感好像變得更為靈敏了。 抬眼向著遠處看去,那裡正有一些蚊蟲振翅,每一個動作均逃不過他的眼睛。 速度方麵更不用多說,有了在生死之間領悟的太虛步加持,他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與疾馳當中的快馬一般迅速。 最後就是刀法了,如今他握住刀的感覺與以往不同,不僅施展起刀法毫無鈍塞,而起隨手一刀與第一式“狂無所向”的威力一般無二,若是全力一擊,恐怕羊胡子也得退避三舍。 一想到羊胡子,胡初九不禁泛起了一陣惡寒。 最後關鍵時刻若不是他舍棄性命與之相鬥,恐怕自己現在永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哦對了,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胡初九隨後趕忙邁過眾多屍體,來到了羊胡子屍體麵前翻找了起來。 “一塊令牌?不知道有什麼用,先收著吧。” “這是什麼?這...這該不會是女人的肚兜吧?” 胡初九趕忙將那白跡斑斑的肚兜扔了出去,隨後接著在其身上翻找了起來。 “噬血轉元法決?” “陰咒劍?” “鬼浮屠?” 半晌過後,胡初九從其身上取出三本皺皺巴巴的書籍。 翻開一看,不禁大失所望。 這三本書根本就是外道邪術,這“噬血轉元法決”就是當時羊胡子用骨刀紮他脖子所施展出來的邪術,需要用自己肋骨做成骨刀,通過日日夜夜祭煉,方可與其產生一絲聯係,其後便可充當媒介吸食他人精血用以增強自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其它兩本更不用說了,沒有外道之人那種特殊的引熵納氣法門根本無法修煉。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不過索性聊勝於無,胡初九隨意丟進了鎖寶袋中... 最後他又翻找了兩下,再也沒有從羊胡子身上翻出任何東西,這才作罷。 “真夠窮的。” 胡初九站起身,聞著身上那股散之不去的血腥味微微皺起了眉頭。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地方洗乾凈吧,我這幅模樣,就算去衙門上報情況,恐怕也會被當做殺人兇手除之而後快。” 一念及此,他便想要邁步離開此地。 可誰知天邊突然一道青光閃過! 庭院周遭瞬間狂風大作。 等胡初九反應過來之後,一道人影已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名青年,隻見他一襲綠色道袍,長相英俊無比,一對劍眉微微皺起,此時正抬著右臂,兩指並攏指在了胡初九的腦門上麵。 “這裡發生了什麼?”英俊青年皺眉問道。 胡初九心中一緊,感受著對方兩指之間的恐怖威壓,卻並沒有慌張,而是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鎮定。 “回師兄的話。”胡初九躬身行禮,恭敬地回答道,“白府劉夫人私通外道,圖謀不軌,晚輩僥幸將那外道之人斬殺,正欲前往衙門報案。” 青年聞言,劍眉皺的更深了。 他顯然並不相信胡初九的說辭,畢竟白府上下幾十口人無一幸免,死狀怪異,剛剛那番解釋實在是有些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