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沒多久父親回來了,父親見此母親的情景也有些焦急擔心,於是趕緊找來村子裡的車子,急切的把母親送到了我們鎮上的醫院,經過醫院的查看,我並不會馬上降生,而是將在十二到二十四小時之內降生,父親便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刻不離的守在母親的身邊,由於父親的性子有些急,父親就難以老老實實的坐在床邊,而是時不時會在床邊踱步,母親便總說父親總是急性子。 盡管父親有些著急,但我在經歷了一下午連帶著一整個晚上還是沒有降生,父親幾乎一夜未眠,而在早上很早就醒來就又繼續等待著。 當正午十二點的鐘聲敲響,父親他們都還沒有吃過中午飯,母親便出現了即將降生的預兆而進入產房,父親因焦急的等待著我的出生而放棄了吃飯,他不停的在產房門口來回踱步,直到我的降生帶來的一聲啼哭。父親似乎被壓著一塊石頭的內心得到了一種釋放,他焦急的趴在產房門外的那一小個窗口上想要窺視產房內的一切,他似乎隻能順著我啼哭的聲音的位置看去,盡管看不到,但從我啼哭的那一刻他一直都沒有放棄。 直到醫生拉開門出來的一刻,父親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囁嚅的時候,醫生摘下口罩說:“很順利,是個兒子,母子順利。”聽完醫生的話,父親沉著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 當我父親第一次抱起我的時候,我自然不記得也無法記得我的反應,但我想至少在那一刻父親的內心一定是柔軟的,同時他也會因為我的到來而增添一份新的責任。 我和母親出院回到家裡麵之後,父親逢人就說這個孩子也是不省心,我等了他好久終於在第二天中午1點多的時候才終於生下來了,不是等著他生下來我就喝上喜酒了。村子的一些有經驗的老人就會說了,那個點出生的娃在加上有又封上個好日子這娃指定以後是一個享福的娃。娃是屬雞的,雞在那個點正好是安心休息的時候,這孩子以後指定不用你們操什麼大心,人家有福呢。父親聽完以後就再也沒有抱怨過我降生晚的事情了,而是變成了父親引以為傲的事情,並且隨著我以後慢慢長大父親不斷的提及這樣的一回事情,而這樣的說法也變成我為之希冀的東西。我等待著我的後福呢。 我在不大的時候,父親就喜歡把我放在自行車的大梁上麵帶著我去趕集了。每次趕集父親在覺得東西買的差不多的時候,父親總會問我還要不要其他的東西,而這個時候我總是會先問父親還有沒有錢,似乎從一點上麵我算是沒有在成長過程中給他們過多的要求,我算的上是一個老實聽話的孩子,這個從我上學一直到高中沒怎麼變過,而唯一的改變就是高中最關鍵的後麵一段歷程,讓他們難以理解。 在行為上我比較老實聽話,但是我在飲食上麵卻極其令他們頭疼,似乎沒有我愛吃的什麼東西,母親總是說我跟一個小貓一樣,無論什麼東西都是吃一小點。於是慢慢就出現了營養不良,從小就顯得體弱多病。後來更是因為吃了一塊年糕喝了涼水引發了胃炎更是令他們頭疼,從哪個時候後我的腸胃更加不好吸收,於是父親為了使我開胃,更是四處搜集了一係列偏方,什麼生燉鯽魚,由於什麼調料都沒有,除了鯽魚的腥味就難以再嘗出其他的味道,所以我更是吃不下,於是慢慢的打消了想要改變我的心思。 應該是由於我的營養不良,便在後來引發了我的貧血,這想來是令我比較痛苦的人生經歷,貧血會時常令我的手脖以及手發麻,而這種癥狀的爆發多出現在晚上,它總會使得我異常難受,從而使得我難以入睡,於是我總會拿著手抽打床甚至墻壁,母親見此情景就會趕緊拉下我的手,就不停的幫我,揉我的手以及手脖直到我安然的入睡。 為此父親也是五次三番的帶我去鄰村的一個藥店買藥治療,那個時候醫生告訴父親吃桂圓會治療貧血,於是隻要每次父親趕集回來總是要給我帶一些桂圓回來。 總之小時候的我總顯的身體有些羸弱,以至於後來長大的我也是比較消瘦。 記憶裡的父親唯一一次動手 父親自從跟母親結婚以後,由於兩個人都不識字的原因,似乎宿命也決定了兩個人必定成為一生的農民,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但父親的忠誠、正直也讓他毫無抱怨的選擇了我們家的那幾畝地,並且使他與土地建立了很親密的關係。我們家鄉能夠大麵積種植的農作物主要有小麥、玉米、花生、大薑。而這幾類農作物唯一重要提的就是大薑了,它在那樣一個時候是足以養活我們全家並且因此還能有所積蓄。 大薑的生產過程相當復雜,用我父親的話說“就像照顧小孩子一般”。從篩選薑種,到種植,再到施肥,殺蟲,拔草每一步都需要非常認真仔細,過程中稍有不慎就容易產生疾病,疾病的產生以及種類也往往較其他農作物要多。就其中被叫做“薑瘟”的疾病就甚是可怕,就如同人類的癌癥一般無法治療,一旦有一顆產生那麼就會使得一整片大薑死掉。這對於種植大薑的人家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因為隻要選擇在家務農的人家,幾乎所有的收入是來自於大薑的收入的。 父親是一個仔細認真的人,大薑每一步的生產過程他都十分苛刻,那個時候我和姐姐都還小,有時候我和姐姐參與到其中的時候,父親總是不停的與我們嘮叨一定要十分的認真,他時常會與我們訴說:“大薑就是我們家的命根子。”所以這免不得我們在幫助他們的過程中遭到父親的挨罵。 父親又是一個勤勞的人,父親總是在天不亮的時候就早已身處薑地裡麵了,因為大薑在成長到一定階段之後就很容易遭到各類病蟲的侵害,而大多數人家隻會噴灑農藥,但父親會在一邊噴灑農藥的同時,更多的的時候會用手去捉,他說這樣可以更好的減輕藥物對大薑的副作用,所以在那樣一個時候我們會時常在太陽升起看見父親回來家後身上下半身衣服被露水侵濕的場景。 大薑的生產過程漫長,在最炎熱的夏天,也正是雨水最多的時候。所以在這種氣候條件下也正是雜草叢生的時候,但應對薑地裡麵的雜草隻能是用手去一顆一顆的拔,因為它不像其他農作物還可以用除草劑祛除,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大薑的死亡。這個季節正好是我放暑假的時候,我便在那樣一個時候會成為除草的工具,我清晰的記得我們家有三塊薑地,而在那個時候我便想像四季輪回一般在這三塊薑地裡麵幾乎不停歇的跟小草周旋,父親的嚴苛使得這些小草還沒有長高就讓我迫不及待的拔掉,所以很多路過我們家薑地的人家都會不是誇贊“你們家的薑地總是跟家裡麵的地麵一樣總是打掃的乾乾凈凈的。” 是啊,那個時候有些慵懶的人家草長的比大薑還高,所以我也總是會向父親抱怨說:“你看人家地裡麵都不會那麼乾凈,都是草長的老高才拔掉,哪有像我們家似的總是讓我不停的拔完了這一塊又跑去了另一塊。”父親這時就說了:“他們能跟我們家比嗎? 那個不說我們家的大薑可是我們村裡麵的第一名,那大薑是又胖又大,那拿到鎮子上也是數得著的。那都是因為我們家在這上麵付出的多,你不盡早把草拔掉他就會吸收掉大薑的養分,那些養分又都是花錢買來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雖然我不識字也沒上過學,但我知道這個種植大薑就像你們學習一樣,你隻要付出的比別人多就可以比別人收獲多,當然也是需要方法的,選取什麼樣的種子,什麼樣的養料等都需要自己摸索。在學習上你就要自己摸索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是的,正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父親種植的大薑是足以稱得上我們村第一名的,每次到了初冬收獲大薑的時候,父親都異常高興,父親總是高高的將撅頭舉起,又很有力度與準度的將撅頭砸向大薑的底部,然後用力將一顆大薑從土地裡撬出來。每一次碰上比較大個的大薑父親總是刨出後舉在手中清清上麵的泥土瞅個半天,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每年到了大薑市場好的時候,父親就會在這樣一個時候把大薑從地窖裡麵取出來賣掉,大薑的出售並不顯的十分麻煩,我們村子裡就有收購大薑的,由於我們家的大薑是在村子裡出了名的好,所以隻要父親跟他們說一聲,他們就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每次賣掉大薑便是我們家的一大興事,回頭就可以看見父親將一大摞錢放在桌子上,我和姐姐總是一人拿一些在數來數去,母親總是見此情景就趕緊從我們手中躲過去找地方藏起來了。 另外賣薑的時候也是令我最開心的時候後,每次我們家拉上一車薑到鎮上的時候,父親總是會叫上我,因為每一次賣完薑我們都會在鎮上的羊肉館喝上一大碗羊肉湯,我一手握著大餅一手拿著筷子每一次都能吃的非常飽。直到後來我遠離家鄉依然想念家裡麵的羊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