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然躺在自家土炕之上。炕邊圍著的,除了自己在這個時空剛認下的爹娘之外,就是孟家老兩口,而傳說中那位哭倒了長城的孟薑女,此刻站在父母身後,美目中帶著一絲好奇,眨也不眨的看著秦天。 孟薑女此時正值妙齡,看到秦天一身和其他人大不相同的衣著和發型,都覺得頗為新奇,一雙美目盯著秦天看個不停。 若是以往,被一個妙齡少女盯著,秦天一定回心中竊喜,甚至會主動搭話。可是現在,看著他的是那個傳說中哭倒了長城的人,秦天不由得一陣心慌。 “喜良,你沒事了吧?”範大娘愛子心切,見到秦天轉醒,連忙探過身來,滿臉關切的詢問道。 “娘,我沒事。可能是我身子虛,現在好多了。”聽到喜良兩個字,秦天的心頭就是一陣抽搐,不過這一切也是陰差陽錯,跟淳樸善良的範大娘沒有一點關係,當下平復了一下心情,輕聲回復道。 “你說你這娃,身子還虛,不好好在院裡待著,爬什麼墻啊!”範老漢臉上帶著一抹慍色,責備道。 “哎呀,好了好了,娃不是沒事嗎?誰家娃子沒爬過墻,你就別說了。趕緊看看還缺什麼不?”範大娘很是護孩子,一邊說著一邊把範老漢往外推。 “薑女她娘,外麵還有點活計,你幫我過去看看!”範大娘說著,沖著猛大娘眨了眨眼睛,後者心領神會,回頭沖著孟薑女說道:“薑女啊,喜良你先照看著,一會飯菜好了我喊你們。”說完,也不待孟薑女回話,跟著範大娘快步走了出去。 坐在炕上的秦天哭笑不得,他哪裡看不出兩位老人的意思,明顯是想撮合他與孟薑女,可是,可是這真這不行啊! 屋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孟薑女沒有秦天想象中古代女孩的害羞與矜持,反而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盯著秦天左右看個不停。 “你是範伯的二兒子,我聽說你從小就外出闖蕩去了,你都去過哪裡,能給我講講嗎?”修長的睫毛不停的眨著,孟薑女此時完全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秦天啞然,沒有想到傳說中那個忠貞不渝,哭倒長城的貞烈女子,竟是這樣一個俏皮可愛的模樣,與自己的想象相去甚遠。 或許,傳說不一定是真實的……一個念頭在秦天心底悄悄升起,甚至讓她對古老的傳說產生了一絲懷疑。 “你叫孟薑女,為啥要起這樣一個名字呢?如果你爸媽生的是男孩,那是不是應該叫孟薑男啊?”秦天反問了一句,其實這個問題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哎呀!不是那樣的!”孟薑女嬌嗔道,“是這樣,我父親姓孟,我母親姓薑,而我又是女兒,所以就叫孟薑女了。咱們這樣的小村子也沒有秀才,就算有,請秀才起個名字可要10個大錢呢!” “原來是這樣……”秦天點點頭,看來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說起來範喜良這個名字還算有點文化底蘊,聽起來似乎也順耳不少。 “我還有一個問題,嗯……”秦天沉吟了一下,隨後問道:“我聽說,我隻是在外麵聽說啊,你別生氣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聽說你是葫蘆裡生的?”說完,秦天目不轉睛的看著孟薑女。 沒有想象中的杏眼圓睜或是低頭抽泣,聽完秦天的問話,孟薑女捂著小嘴“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一瞬間屋子裡好似桃花盛開,把秦天看得呆了。 “喜良哥,你說話可太有意思了。你是在哪聽說過啊?怎麼還有外麵人知道我的嗎?我從小到大最遠就去過鎮子上。”孟薑女笑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反問道。 “這個,我是聽一個說書的講的。”秦天隨口胡謅道。 “那些說書的可真能瞎編。”孟薑女捂嘴輕笑道,“哪有人會從葫蘆裡出生啊,我也不是妖怪。我聽我母親說,我是在家裡的葫蘆架下麵出生的。可能是外麵人亂說的吧。” 果然,傳說的都是故事。 “喜良哥,你能給我講講你這些年都去哪裡了嗎?外麵都有什麼有趣的事?” “這個嘛,外麵有很多好玩的,不過前些年一直在打仗,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對於秦天這樣一個現代人來說,講些新奇的故事哄一個小姑娘還不是信手拈來。秦天也忘記了孟薑女的傳說,坐在炕上開始講了起來。一個講的精彩,一個聽的認真,一時間,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屋外,範大娘和孟大娘豎起耳朵貼著房門,聽到裡麵不時響起孟薑女歡快的笑聲,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笑意。 “喜良,薑女,出來吃飯了!”最後,還是範大娘在外麵大聲喊了一句,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秦天的肚子很配合你發出一陣“咕咕”聲,惹得孟薑女又是一陣嬌笑。 “這孩子,餓了還不出去,趕緊下來!”範大娘笑罵了一句,拉著孟薑女先出去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又和孟薑女嘮了十多分鐘,秦天喝的那三碗黃米粥早就消化沒了,這個時候感覺肚子是真餓了。 走出屋外,就看到在院子中間的大桌子上,擺著幾樣青菜和黃米飯,桌子中間放著一隻烤的金黃的兔子,桌角還放著幾個簡陋的杯子。 “古人吃的東西果然匱乏啊……”秦天心中暗嘆,看得出來,這一餐對範家老兩口以及幾個老鄰居來說,已經算是一頓豐盛的餐食了。 眾人分賓主落座,除了範家三口和孟家三口之外,之前先來的三位大媽,也都是範家裡鄰居。斟滿酒杯,範老漢對著眾人說道:“各位街坊鄰居,今天是我兒喜良回家的大喜日子,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範老漢顯然也不是太會說什麼,秦天覺得再說下去就差告訴大家“吃好,喝好”了。幾位鄰居顯然都很熟識,大家說了幾句恭喜的話,便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了。 秦朝的釀酒技術顯然很落後,一杯酒喝到嘴裡,好像兌了水的劣質散白酒,度數不高,秦天估計自己喝個三、四斤都不會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喜良,吃塊肉。”看到秦天一杯酒下肚,眉頭緊皺的模樣,範大娘以為秦天不勝酒力,趕緊夾了一塊兔肉放到秦天的陶碗裡。 “謝謝……娘!” 秦天從範大娘慈祥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母愛,這聲娘叫的也不再生疏。 不得不說,古人的燒烤技術倒是比釀酒水平強多了,本來沒什麼滋味的兔肉烤製之下,竟然有一股珍鮮,讓秦天不由得眼睛一亮。 “喜歡就多吃點。”範大娘又給秦天夾了一塊。 “娘,您也吃。”秦天也夾了一塊兔肉給範大娘。 “哎!好,好娃子!”範大娘顯然沒有想到秦天會突然給自己夾菜,驚喜之際忍不住眼圈一紅,掉下淚來。 “娘,您怎麼了?”秦天剛問了一句,隨即想到範大娘一定是想起了那個自己早夭的大哥。 “哎呀,高興的日子你哭啥呦?”範老漢有些不悅,顯然也是知道範大娘為什麼要哭,“咱這娃子不是好好的嗎?” “是,是……”範大娘一邊擦著眼淚。 “就是,就是。”一位鄰居大媽勸道,“你這兒子也回來了,以後再給他說一門親事,你們範家不就後繼有人了嗎?你們老兩口子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聽到親事,秦天心頭一動,目光不由得撇向孟薑女,而孟薑女好似心有靈犀一般,同樣投射過來一股含情脈脈的目光。二人目光一觸即分,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完了,孟薑女這小丫頭不會看上我了吧?” “喜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