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m003的AI眼鏡和耳機損毀了，投影儀是在家裡發現的嗎？”蘇白看向程紫秋，如果定製投影儀是為了時時刻刻看到Kim003的樣子，那麼以AI投影儀的耗電量，怎麼沒看到專門的充電插座？ 　　“是在家裡發現的。”程紫秋頓了一下說到：“但是之前一直沒找到充電器，後來和明非聯係了才單獨配的。” 　　“徐婷婷沒有親屬嘛？”凡是和Kim003相關的事情都很奇怪，又不知道到底哪裡奇怪，但是經過了“新世明”園區和“新東五村”的實地走訪，蘇白覺得徐婷婷也奇怪的不逞多讓。 　　“沒有，她是孤兒，在B市重度精神異常戒斷所長大的。”程紫秋說道。 　　“B市重度精神異常戒斷所？”蘇白腦子裡“叮”的響了一下，又一個和“蘇白氏”有關聯的地方。 　　“重度精神異常戒斷所不會隨便收精神正常的孤兒吧？”程紫秋又精準的抓到了一個關鍵。 　　“意思是說，徐婷婷一出生就精神不正常？”小潘警官湊過來追問到。 　　“不一定，很可能徐婷婷的身世有問題。”蘇白皺了下眉毛，“知道徐婷婷是什麼時間段在戒斷所嗎？” 　　“身份信息顯示從出生到上高中前。”程紫秋掏出手機，卻並沒有看，從容地說到：“然後就去S市上了大學，恰好也是3年前回到B市。” 　　蘇白聽懂了恰好的意思，卻沒有像以往一樣辯論。徐婷婷的案件之所以沒有進展，因為Kim003記錄得清清楚楚的SUV司機，甚至整個案發視頻，可能都隻有一小部分是真實的，那麼，8月17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拋開所有Kim003相關重新去調查，又會發現，徐婷婷是個謎團，所有和她有聯係的線索，也都是謎團。 　　蘇白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一切細節都說明，有兩個不同生活習慣的人共同居住在這裡，而Kim003是沒有實體的，那另一個人是誰？ 　　“程隊長，我們玩個遊戲怎麼樣？”蘇白沖著程紫秋笑了，竟然還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咳。”程紫秋顯然不適應這種友善的態度，“什麼......遊戲？” 　　“從現在起，假設你和我都是徐婷婷，你是冷靜有計劃還略帶強迫癥的徐婷婷，我是生活隨意敏感又神經質的徐婷婷，我們同時在這個房子裡生活，把自己的區域和會接觸的東西都找出來。”蘇白狡黠地快步走到床邊，看了看床和飄窗的距離，放棄了靠窗的一邊，在另半邊躺了下去，索性閉上了眼睛。 　　程紫秋愣了兩秒鐘，在和蘇白隔了一個“鴻溝”的那半邊躺下。他閉上眼睛定了下神，再睜開的瞬間，仿佛有一縷陽光明晃晃的照在臉上。 　　他假裝掀開被子起身，對著窗外放空了三秒鐘，徑直穿過臥室，進了盥洗室，打開洗手臺上的小壁櫃，牙刷和漱口杯是同色的，放肥皂的盒子沒有一點水漬，身體乳和洗發水的瓶子上都貼了一圈白色的膠帶，程紫秋用手比劃了一下才理解，這是為了避免洗澡後手滑設計的。 　　出了盥洗室，程紫秋猶豫著走進了書房，在小沙發上坐下，旁邊的茶幾上有本夾著便簽的書，《S市回憶錄》。他翻開了這本書，講述的是五十前S市裡一對情侶因為“末世”到來而被迫分離，女孩在之後幾十年裡一直在回憶甜蜜戀情的故事。書應該已經看了很多遍，又被逐頁用透明膠帶貼了邊角，而書簽，是一張被剪了四分之一的照片。 　　程紫秋拿起照片，就看到蘇白哼著歌起了身，三步兩步走到冰箱前，打開門翻找了一會兒，抱了牛奶、火腿、雞蛋之類的一堆食物，挪了幾步，一股腦放在灶臺邊，又打開水龍頭胡亂沖了一通，“乒乒乓乓”地忙活了一陣子，就端了個盤子走到餐桌邊，坐在椅子上閉眼冥想了兩秒鐘，又毫不猶豫地趴在地上，挪開了椅子，在其中一個椅子腿下麵，找到了完美隱藏著的一張電話卡芯片。 　　蘇白幾乎馬上知道了，這個電話卡是1003044。 　　“你有什麼發現？”程紫秋的聲音傳了過來。 　　“被遺漏的電話卡！”蘇白從地上爬起來，語調裡帶了一絲得意，“你發現了什麼？” 　　“書簽。”程紫秋把書簽遞過來，和電話卡交換了一下。 　　而蘇白接過書簽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張照片最左邊的四分之一，隱約能看出是在某個有書架和辦公桌的室內，背景的光線像早上或者黃昏。 　　“你有什麼體會？”蘇白把書簽的正反麵又觀察了一番，抬眼問程紫秋。 　　“很奇怪，如果兩個不同人格習慣的區域也完全不同，那徐婷婷每天該怎麼生活？”程紫秋從盥洗室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找書苑 wｗw.zhaoshuyuan.com 　　“嗯，多重人格患者通常不知道自己有另一個人格，但徐婷婷家裡的擺設太明顯了，作為主人不可能忽略這些。”蘇白也同樣被這個問題絆住了。 　　“徐婷婷的日常視頻感覺挺自然，那Kim003的那些......？”程紫秋越發沒有頭緒。 　　“如果那些視頻裡其實根本沒有Kim003呢？”蘇白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似乎有什麼說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徐婷婷把另一個自己當成了Kim003？”程紫秋很意外，他也接觸過很多精神異常患者的案例，對很多嚴重的精神疾病都有些了解，患有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是不會在同一時間內不斷切換兩個人格的。 　　蘇白之前沒有想明白也是因為這個問題，徐婷婷的多重人格是不可能同時出現的，但是，如果她得的並不是分離性身份障礙呢？ 　　“徐婷婷的分離性身份障礙是金醫生診斷的，並沒有完整的病例和會診記錄佐證，我們先入為主的認為徐婷婷看到的那些幻象也是因為這個，那麼，Kim003記錄的視頻就無法解釋，如果案發視頻和日常存儲都是障眼法呢？但是，使用障眼法的人又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蘇白此時已經恢復了“蘇白氏”首席心理醫生的職責素養。 　　“那徐婷婷到底得的什麼病？”小潘警官已經不知道在角落裡憋了多久，這會兒聽得熱血沸騰，像小學生提問一樣舉著胳膊問道。 　　“我猜......”蘇白突然上前拍了一下程紫秋的肩膀，“我猜徐婷婷沒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