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現在是誰(1 / 1)

九月初的T市是酷暑季節,上午九、十點鐘的太陽照在地麵上熱氣騰騰,而站在幸福小區樓下的蘇白和程紫秋渾身冰冷,仿佛整個人浸泡在冬天的海水裡,寒冷刺骨。吳愁那個聯係不上的女兒,有可能才是這個案件中最大的受害者。   蘇白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思考,本來以為前因後果都調查清楚了,現在才發現很多事剛剛開始。   第一次在病房見到吳愁的時候,她明顯處在急性發作狀態,而唯一引起她反應的“老公”,成了蘇白關注的重點,在極度悲痛的情況下刻意不記得女兒遇害的事很正常,但是第二次,吳愁的表達有邏輯、思路很清晰,即使當時的情緒中包含了抑鬱或者其他情緒,也不會嚴重到影響她的記憶,尤其在蘇白詢問的過程中提到了是否有其他人同住,她都沒有提到女兒,這很奇怪。蘇白想到了之前邢青藍說的話,難道一個人的記憶真的可以隨便刪除或者恢復?   “如果不是記憶出了問題,我看到家裡的擺設就會知道真相。”蘇白自言自語道:“她為什麼說謊呢?”   程紫秋從樓上走了下來,T市警察署的人在房間裡勘察,沒有打鬥的痕跡、沒有血跡、也沒有隱藏的攝像頭或者監控設備,不過從用電量來看,最近幾天,房間裡並沒有人居住過,吳愁住在“蘇白氏”,那麼小女孩在哪裡?   “有什麼線索嗎?”蘇白問。   “沒有,去吳愁前夫家的警察還沒有消息。”程紫秋發動了汽車,扭頭看向蘇白,似乎在問她下一步怎麼辦。   “等下。”蘇白拉住了程紫秋的胳膊,“早上吳愁沒有提到女兒,還有一種可能。”   程紫秋今天的情緒也比往常起伏更大些,他頓了一下說到:“有人在監視她?吳愁這幾天都在蘇白氏,難道監視她的人......。”   “不是蘇白氏的人。”蘇白推開了車門,邢青藍絕對不會允許蘇白氏裡有那種人,“再去看看吧!”   程紫秋也下了車,擋在她麵前,“有危險,你還是在車裡等吧!”   “房間裡隻有兒童床,也許是因為吳愁想保護女兒,晚上並沒有住在家裡,去鄰居家看看吧!”蘇白繞過了邢青藍,又走回樓道。   她被電梯裡的“噩夢”影響了,差點找錯了方向,從吳愁家裡的布置來看,小女孩實際上一直是跟著吳愁居住的,前夫突然聯係不上,可能是巧合或者有人故意引導調查方向。   蘇白又一次來到電梯前,如果每次“被困”都能讓她擁有更多的記憶,她寧願多發生幾次,但是為什麼記憶好像不一樣了?在樹林裡的她和在大屋子裡的明明是差不多年紀,為什麼所有感覺都不對?   “剛才隻是巧合,我問過物業了,這個電梯雖然舊,這兩年都沒有出過問題。”程紫秋以為蘇白還在害怕,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說來也很奇怪,和別人有肢體接觸的時候,自己都會不舒服,隻有她,是特別的。   電梯依舊“吱吱呀呀”的,卻沒有再出現意外,兩個人又到了6層。    601的大門開著,幾個警察在裡麵走來走去,蘇白重新打量了門口的地板,對於一個幾天沒有人住的房間,這裡太乾凈了些,一點灰塵都沒有。   程紫秋敲了敲602的大門,並沒有回應,現在是上班時間,大部分人應該並不在家。他掏出手機給物業打電話,過了幾分鐘,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跑了上來。   “程警官是吧?”他氣喘籲籲地介紹:“我是物業經理張東,602也出事了嗎?”   “沒有。隻是循例看看。”程紫秋並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602住的什麼人?”   “啊?”張東滿臉困惑的說:“602已經一年多沒人住了。”   “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蘇白的語氣很溫和,卻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意味。   “呃......。”張東隻猶豫了幾秒鐘,就走過去開了大門。   這裡和601是一樣的格局,隻是光線差了很多。而現在一眼看過去,除了還沒有落下的灰塵,似乎也沒有什麼家具。   蘇白走進了房間,一股熟悉的冰冷刺骨襲來,她經常會在“出事”的人或者地方感受到,又不是每一次都有。   客廳和臥室都沒有家具,隻有書房裡有個躺椅,廚房看起來從沒有使用過,蘇白走進盥洗室,聞到了類似鐵銹的味道。她打開燈,查看了洗水池和下水出口,都很乾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打開了水龍頭,也沒有異常。   是我的直覺錯了嗎?蘇白糾結著,就感到沖在手上的水已經從冰冷,逐漸暖了起來,而她的心卻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張經理。”蘇白走出盥洗室,對著張東問道:“你在幸福小區工作很久了吧?”   “啊......。”張東大概沒有想到蘇白會和顏悅色的對他,一時結巴起來,“我......我在這裡有7、8年了。”   “你是T市人嗎?怎麼選擇了這麼偏僻的社區工作?”蘇白向著張東走了幾步,每走一步,張東的表情就僵硬一些。   “我......一直在T市。”張東的汗已經順著額頭流下來了,看來他平時和女性接觸並不多。   “張經理,你有女朋友嗎?”蘇白的聲音開始提高了,程紫秋也感覺到了不妥,先擋在了兩人之間。   “沒......。”張東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退著。   “你這麼沒有自信,該不會連女人都沒有擁有過吧?”蘇白又想繞著程紫秋,卻被他拉住了。   “女人......,女人......,女人.......。”張東喃喃的嘟囔著,剛想轉身,就被程紫秋推到墻上,抵住了。一張平淡無奇又怯懦的臉,現在已經猙獰得麵目全非,他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沒有掙脫。   “你們這些女人!”張東大聲詛罵著:“為什麼?為什麼看到有錢又帥的男人就撲上去!那麼多年了,你們為什麼還是沒有死光?”   “我不管你現在是誰?吳愁的女兒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