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子,孫洗月。 那個本就重傷垂死的女人。 他竟然還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原本紅線拳破限後的興奮心情,頓時變得不再那麼美好。 隱隱還有一種念頭不得通達的鬱氣,在衛韜心中漸漸聚起。 唰! 不久後,一道身影翻墻而出,迅速消失在茫茫夜幕深處。 對比著青合會給出的線索, 衛韜在逼仄復雜的暗巷穿行。 氣血一遍遍鼓動運轉, 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所過之處帶起一陣狂風。 一間門口懸掛著大紅燈籠的偏僻院落,裡麵傳出陣陣吟誦之聲。 忽然間。 噗通一聲悶響。 一道身影跳墻而入。 一個身著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守在屋外,當即轉頭望去。 哧! 寒光一閃。 他捂著咽喉倒了下去。 鮮血迅速染紅白袍,留下大片深色的印記。 “怎麼了!?” 突然出現的動靜驚動了屋內眾人。 房門咣當一聲打開。 幾個白衣男女手持利刃,剛剛探出身來。 一把暗器便呼嘯而至。 正中幾人麵門,當場將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向後仰倒。 “什麼人!?” “竟敢來這裡鬧事!” 一聲尖利的怒喝陡然響起。 緊接著,一個白衣女子破窗而出, 她雙臂連展,躍上墻頭, 目光森寒向下望來。 轟! 隻是才剛剛站穩,她便感到一股狂風呼嘯而來,吹得眼睛根本看不清楚東西。 甚至有種讓人窒息的恐懼感覺。 頭皮發麻,心中炸開, 白衣女子根本來不及思考, 身體已經本能做出了反應。 體內氣血全力爆發,背部兩條肌肉陡然高高彈起,帶動兩隻手臂向內急速合攏。 與此同時,她的雙手猛地鼓脹,密集的肌肉條條隆起,就如同戴上了兩隻粗糙的金屬手套。 又像是兩隻猙獰仙鶴,同時刺出鳥喙,狠狠啄向同一個目標。 哢嚓! 它們確實精準啄到了目標。 那是一隻沖破氣流轟擊過來的通紅拳頭。 好似一柄呼嘯而來的鐵錘。 “鳥喙”與“鐵錘”撞在一處,爆出一聲脆響。 鳥喙碎了。 白衣女人慘叫一聲,指骨腕骨臂骨寸寸碎裂。 還有一股巨力順著雙臂繼續向前,沖破雙肩傳遞到軀乾上麵。 打得她肩胛扭曲,脊椎錯位,提著的那口氣瞬間一瀉千裡。 噗通! 白衣女子口吐鮮血,從墻頭摔落,砸在地上掙紮不起。 “是你……!” 直到此時,她才堪堪認出衛韜。 竟是幾天前被他們追殺的那個家夥。 但是,為什麼!?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的實力竟然就出現了如此爆炸性的提升!? 哢嚓! 衛韜從高處躍下,一腳踩在她的脖頸之上。 頃刻間斷絕了白衣女子的全部生機。 “咕咚!” 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在呼嘯的風中輕不可聞。 第二個白衣女人趕來支援,剛剛跑到院外的巷道,便猛地停住腳步。 她心驚肉跳,臉色慘白,不見一絲血色。 幾乎被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嚇破了膽。 剎那間的失魂落魄過後, 女人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逃。 轟! 碎石砌成的院墻陡然破開一個大洞。 一道身影從中穿出, 一拳朝著她當頭砸落下來。 生死危機關頭,白衣女子尖叫一聲,不惜代價激發了所有的力量,擺出撐天的姿態,雙手揚起進行格擋。 她的判斷敏銳準確。 反應速度同樣超凡。 在正確的時間,抬手攔截在了正確的地點。 但是,她唯一錯誤的,便是低估了那一拳的力量。 轟隆! 衛韜一拳落下,直接砸斷了白衣女子格擋的雙臂,並且餘勢不衰,重重蓋壓在了她的頭頂。 哢嚓哢嚓! 一連串的碎裂聲音響起, 白衣女子憑空矮了一截。 被衛韜一錘爆擊,砸斷雙手,破開頭顱。 磅礴勁力甚至壓爆了她的身體內腔。 各種顏色的液體四散噴濺,墻上地上到處都是。 他緩緩收回拳頭。 白衣女人如同一堆爛泥,軟軟平攤在了地上。 “果然,不閃不避、一拳歸西。” “忽然想起以前聽到的一句話,治不過打西邊來的孫道子,我還治不了你們!?” 衛韜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從屋裡找到火油和烈酒開始焚燒屍體。 火焰熊熊燃燒,他轉身飛快離去。 沒入黑暗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 第二天。 衛韜一覺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先到慣去的小店吃了混沌和肉餅,然後步行穿過兩條街道,來到了武館。 “十幾天沒有出現,一會兒抓緊時間去庫房轉一圈,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物資,今天就要出去采買。” “也不知道大師兄在不在,還得找他支取銀錢。” “家裡的食物儲備也已經見底,正好趁著這次武館大采買的機會,讓那些店鋪給我一並補足。” 衛韜心裡想著事情,踏入武館大門。 “七師兄!” 忽然,從門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 衛韜轉身,看到九師妹齊霧雅,正在不停向他招手。 一段日子不見,小姑娘似乎長高了些。 也變得更圓潤了些。 不對,圓潤這個詞用在她身上並不貼切。 衛韜想了想,雖然可能不太禮貌,但還是換成了粗壯的形容詞。 雖然是大冷天,齊霧雅上身卻隻穿著一件裘皮馬甲,將兩隻手臂都露在外麵。 她揮舞著已經有了肌肉輪廓的手臂,麵帶焦急招呼著,“七師兄,快過來。” “怎麼了九師妹,有事的話快些說,我還急著去庫房清點物資。” 齊霧雅語速飛快道,“都什麼時候了,七師兄還想著要去庫房,快點兒去內院,大家都在那裡,情況有些不妙。” “情況不妙是什麼意思?” 衛韜麵色微變“大家集合起來,難道是有誰要攻打我們紅線門麼?” “不是有人攻打武館,而是師兄們在被打罵……” 她壓低聲音,在衛韜麵色再變前,終於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老師在裡麵很生氣,從大師兄開始,都在被狠狠訓斥,我隔著院墻聽著就害怕,都沒敢進去。” “哦?老師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應該是昨天晚上到的武館。”齊霧雅嘆口氣。 “老師對大家最近的修行表現很是不滿,正一個挨一個的考較呢,還有二師姐八師弟的事情,又是一陣大動肝火,真羨慕五師兄,離得遠不用回來。” 說到此處,她看了衛韜一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七師兄你怕是慘了,這麼晚才來武館,難道你早上沒得到消息?” 衛韜心中動念,開口問道,“對於武館最近發生的事情,老師有沒有什麼安排?” “最近發生的事情,最近發生什麼事情了?”齊霧雅一臉茫然。 他諄諄善誘,“九師妹不是剛剛才提到,二師姐和八師弟遇害,銀狼幫覆滅一事?” “哦,這件事啊。”齊霧雅恍然,“老師還真說了一句,批評大師兄胡亂猜測,根本就不關本門那位叛徒的事情。” “那老師有沒有說怎麼調查,這搞得人心惶惶的。”衛韜嘆口氣,繼續加以引導。 “沒有吧,好像老師隻是說了一嘴,王師姐性格暴躁剛烈,銀狼幫得罪的勢力太多,早晚會在這上麵吃虧,讓我們注意不要和她一樣。” 正說著,一個仆役從外麵進來, 見到衛韜後,他當即一聲長嘆。 “七爺,我的七爺哎,小的幾個從昨夜就想著去找你,和你稟報老爺回來了,隻是誰都不知道伱的住處……” 衛韜點點頭,溫和笑道,“沒事,你先去忙吧。” “九師妹,我要去見老師了,你要不要一起?” 齊霧雅猶豫片刻,“也好,我們兩個入門最晚,就算考較修行也沒太大意義,說不定就能躲過這一劫。” 衛韜哈哈一笑,“九師妹所言極是,前麵幾位師兄應該已經將老師的怒氣泄掉不少,有可能我們進去後,還能得到一些誇獎。” “誇獎我倒不敢想,隻要別惡狠狠罵一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