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能得到赤離的認可,自然應該是同為相近一脈的禦靈師。
但是,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禦靈師存在。
毫不誇張的說,成為禦靈師這麼多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暴躁的家夥。
雖然陵光遠口無遮攔了一些,說出來的話讓人聽了也確實不太高興。
可他們也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位竟然一點都不顧忌後果,直接便要對陵光遠出手。
難道此人不知道,陵光兩個字到底代表著什麼含義?
上古傳說中的陵光神君,又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存在?
不管這位後麵的結局如何。
但此時此刻,此人這份堪稱目中無人的膽氣,當真是讓他們嘆為觀止。
哢嚓!
黑袍老者速度極快,探出猶如枯枝的利爪,毫無阻礙便捏住了衛韜的脖頸。
“這是什麼情況!?”
“竟然沒有靈光守護?”
“此人究竟是太過托大,還是根本就不是禦靈師?”
“我的本命靈獸是三爪魔鷹,為此專門練了一門鷹爪魔功,可以在不召出靈獸的情況下,僅憑護體靈光便破開玄階禦靈師的防禦,所以他這樣做就是在找死!”
黑袍老者心念電閃,五指猛然發力,就要一下製服衛韜。
哢嚓!
陡然鮮血飛濺。
伴隨著焦糊的味道同時出現。
“恩!?”
從指間傳來的劇痛,讓黑袍老者麵色大變。
他感覺自己捏住的不是人的肉身,反而是無比堅硬的甲殼。
而且是表麵充滿了尖刺、火焰與劇毒的硬甲。
“你究竟是……”
黑袍老者猛地撒手,指間鮮血淋漓,掌心還有大片的焦糊痕跡。
沒有任何猶豫,他閃電般向後退去。
經過一次碰撞交鋒,黑袍老者心中清楚分明。
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將對方殺掉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帶著遠少爺逃掉的問題。
就算是無法逃掉,至少也要堅持到茗小姐到來。
如此才能覓得一線生機。
右手陣陣刺痛。
也讓黑袍老者心中無比驚訝。
明明對方就是個人。
至少看起來,就是個並不強壯的年輕人。
卻擁有堪比強悍靈獸的肉身。
如果說剛剛那個年輕人護體靈光顯現,他沒能一把捏得下去,這還可以能說得通。
但事實卻是根本沒有護體靈光。
這種無比強烈的反差,讓他一時間甚至轉不過彎來,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衛韜拍了拍被黑袍老者抓過的地方,破碎的衣領下,連一點兒油皮都沒有蹭掉。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形毫無征兆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遍布裂紋的石壁近前。
狂暴風壓當頭落下。
就在此時,一聲淒厲尖銳的啼鳴。
黑袍老者口中念念有詞。
自胸口陡然射出一道墨色光芒。
攔在了呼嘯而來的狂風正前。
下一刻。
一頭通體漆黑的巨鷹顯化虛空。
它長著三隻利爪,雙翅翎羽猶如刀鋒。
挾裹著大團的黑霧,閃電般朝著下方落下。
轟隆!!!
又是一道驚雷炸開。
拳爪相交,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黑霧被震散驅離。
堅硬的土石地麵劇烈震顫,猛地凹陷下去一個大坑。
隨後伴著爆開的鮮血,一團黑影向後倒飛出去。
重重砸在不遠處的崖壁,硬生生將山石砸出一個大洞。
緊接著大堆碎石掉落下來,將其深深掩埋在內。
衛韜緩緩站直身體,拭去額頭沾染的一點血跡。
黑白雙色絲線蜿蜒遊轉,將破碎的衣衫重新補全。
“我這麼溫和良善的人,都要被你們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你們與獸相交,心靈扭曲,非是善類。”
“合該被我活活打死。”
他抬腳向前,速度不快不慢。
卻帶來越來越磅礴的壓迫感。
噗!
黑袍老者噴出一口鮮血,麵色陡然變得毫無血色。
“我的三爪魔鷹,竟然被一拳重傷!”
“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以拳腳對抗靈獸!?”
“莫叔的本命靈獸已經臻至玄階,竟然就被他一拳砸飛了?”
“我簡直是得了失心瘋,在家裡呆著享福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纏著姐姐,讓她帶我一起來到這個可怕的地方。”
陵光遠剛剛從鑲嵌的石壁中脫離,見此情況不由得喉嚨湧動,一股寒意籠罩全身。
衛韜第三步踏出,直來直去又是一拳。
黑袍老者一聲斷喝,咬牙挺身而出。
交疊的雙手於最後一刻上揚,擋住了從天而降的一拳。
哢嚓!!!
剎那間血肉橫飛,臂骨盡碎。
巨力繼續湧來,砸在老者胸前。
打得他猛地向後飛出,掛在墻上滑落下來。
猶如一灘爛泥堆在地麵。
隻剩下腦袋還能勉強動彈。
黑袍老者護體靈光破碎,用盡力氣抬起頭來,死死盯著緩步走來的衛韜,滿是血汙的臉上露出絕望表情。
“我還沒有真正發力,就倒下了一個。”
“你們這麼弱小,卻又如此不講道理的囂張。”
“就讓人很不理解,究竟是什麼原因,造就了你們這樣扭曲的性格。”
衛韜輕輕甩掉指間沾染的血跡,麵無表情抬頭看了一眼。
“你,你不能殺我。”
陵光遠下意識向後。
身後卻是破碎不堪的石壁,連轉頭逃走都是沒了退路。
他喃喃自語,“我是陵光家的人,我姐姐是陵光茗,你不能殺我。”
“哦?”
“打不過,就要叫家長麼?”
衛韜點點頭,“那我就不對你出手,暫且留下你的一條小命。”
“也好在你姐姐過來之後,讓你在一旁睜大眼睛看著,她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
話音未落,他毫無征兆消失原地。
一步便來到陵光遠身前。
以狂躁暴烈的姿態,掄起拳頭重重砸落下去。
陵光遠呆立不動,意識一片恐怖的空白。
剛剛還說暫不出手,留他一條性命。
結果卻是形勢突變,讓他幾乎無法反應過來。
所以說,哪怕是已經占據了上風,幾乎大局已定,此人竟然還要騙他放鬆警惕。
然後再以近乎偷襲的方式暴起出手,以此來取他的性命。
轟!
拳勢滔滔,罡風呼嘯。
陵光遠恐懼大叫,身後飛出一隻火焰環繞的大鳥,尖啼著迎了上來。
但就在下一刻。
黑鱗尖刺覆體的修蛇從一側竄出,纏住火鳥將其拉到一旁。
緊接著,一隻如金似玉,表麵閃爍遊走著赤紅光芒的手臂從熱浪中沖出,猛地卡住了陵光遠的脖頸。
就在此時,忽然哢嚓一聲脆響。
就從陵光遠的胸口傳出。
剎那間金紅火焰暴起,劇烈熱浪撲麵而來。
將他的麵孔都炙烤得有些變形。
雖然整個人都被熊熊火焰蒸騰,體表都泛起刺痛的感覺,卻有一股狂喜驀地湧上陵光遠心頭。
什麼叫絕處逢生?
這就叫絕處逢生!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姐姐陵光茗為什麼非要他將那個醜陋的佩飾戴在身上。
原來是給他留下的一張保命底牌。
金紅流光護體覆身,擋住了衛韜發力的一握。
他微微皺眉,手指膨脹變大,尖銳利爪彈出,再次向內合攏。
竟然還是沒能將手中的脖頸拗斷。
而且還有熾熱的感覺從掌心傳來,連他都感覺到了有些刺痛的灼燒。
“這種奇怪的火熱感覺。”
“還有陵光這個名字,似乎也大有深意。”
“火官之府、赤帝之宮,熒惑火德、陵光神君。”
“莫非這個家夥,還和南方朱雀有著部分聯係?”
“不過看他那頭本命靈獸的火鳥,卻完全沒有南方朱雀應有的威能。”
“最多有著和朱雀相似的火德之力,所以說它其實是擁有一絲朱雀血脈的東西?”
衛韜眉頭緊皺,心中剎那間閃過數個念頭。
但就在下一刻,所有想法盡數消失不見。
隻留下莫名的暴躁與憤怒,充斥著他的心間。
“隻是一層膜而已,竟然就這麼難以捅破!?”
轟!!!
陡然黑暗湧動,死意降臨。
籠罩住了兩人周身。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織碰撞,相互泯滅吞噬。
金紅光芒一點點變得黯淡下去。
直至全部消散不見。
而在此之前,陵光遠便已經在無盡恐懼中閉上了眼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催發護體靈光,消耗的也是自身的力量。
而當本命靈獸的力量消耗殆盡,他的生命自然而然也走到了盡頭。
衛韜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隨手將已經斷氣的屍體丟到一旁。
他沒有去管正在拚命長大嘴巴,一點點吞食火鳥屍體的修蛇。
也沒有去管身後遠處,師姐與幾個禦靈師的對峙。
他隻是抬起頭來,目光穿透再次落下的茫茫風雪,遠遠朝著能夠看到的天際盡頭望去。
瞇成一道細縫的眼眸中,映照出一道奇幻美麗的飛火流星。
正在穿透黑暗夜幕,朝著這邊急速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