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幽玄(1 / 2)

異化武道 豬憐碧荷 11841 字 2024-03-17

最新網址: 一艘靈舟自虛空之城升起。

在茫茫大雪中沒入雲層。

最終在依湖而建的園林降落下來。

整個莊園占地麵積很大,隱隱分為前園和後苑兩層結構。

白雪飄飛,青山綠水。

內裡亭臺樓閣,曲徑通幽。

猶如仙境一般,景色美不勝收。

就像是一幅畫卷,在衛韜眼前漸漸展開。

“薄長老倒是住的好地方。”

他背負雙手,緩步前行。

在雪地留下一道筆直且長的印記。

“衛長老謬贊了,老朽就是不太住得慣虛空之城,所以才在原來祖宅基礎上擴建,變成了如今居住的這座莊園。”

薄長老身體微躬,滿麵笑容,語氣表情極盡恭敬。

與第一次見麵時相比,他此時的身段放得很低,甚至像是以家奴老仆自居。

衛韜微微頜首,對於薄長老的態度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亭臺,被那裡的一塊石碑吸引過去。

他初時還有些不以為意。

但在看了幾眼後,卻不由得心動一動,身形一閃來到亭內,站在石碑近前久久沉默不語。

上麵的字跡已經完全模糊,即便是偶有幾個能夠清晰辨認,也已經無法從中推斷補全整個碑文的內容。

衛韜緩緩伸手,按在石碑表麵。

摩挲著有些冰涼的紋路。

觀察著橫貫整個石碑的裂紋。

他感知到了虛無空寂的氣息,就從道道石碑裂紋中向外滲出。

如果閉上眼睛,甚至會讓人感覺來到了黑暗虛空,四周盡皆空空蕩蕩,除了自己之外便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

但是,對於衛韜來說,虛無空寂雖然奇怪,卻並不是讓他停下腳步,專門過來一觀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狀態欄起了反應,他也置之不理,完全沒有將其變成金幣的打算。

真正的重點,還在於這塊石碑給他帶來的熟悉感。

他默立亭臺正中,在風雪交加處一動不動。

目光卻仿佛穿透虛空,映照出記憶深處的另外一幕景象。

那是一座巍峨高山頂峰。

在淡淡雲霧環繞中,同樣有一塊破損石碑,矗立在一道山間裂隙的前方。

似乎還有一道清冷的女聲,在他的心底悄然回響。

“太玄山內太玄淵,太玄淵內見靈山。”

“靈山入心間,如夢亦如幻。”

哢嚓!!!

陡然一聲脆響,打破了持續許久的寂靜。

咕咚!

薄長老猛地瞇起眼睛,瞳孔驟然收縮到一點。

他喉嚨湧動,下意識吞下一口口水。

直到此時此刻,還有些不太相信,衛長老到底做了什麼。

他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最後還是不得不確認,在亭臺內矗立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石碑,真的被這位衛長老掰了一塊下來。

簡直是不可思議。

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知道究竟得有多大力量,才能做到這一點。

要知道自從他小時候,這塊石碑便立在這裡。

甚至比建造後多次修繕的亭臺,還要古老不知多少時間。

但無論經過怎樣的歲月侵蝕,它卻一直保持著這種瀕臨破碎的模樣,自始至終沒有哪怕一星半點的變化。

即便是當初以劍入道的古長老前來做客,喝醉後以金烏劍斬在上麵,也隻是勉強在石碑表麵增添了一道細細裂紋,距離將其一劍兩斷還有著相當遙遠的距離。

結果就在今天,在他的眼前,這位竟然將石碑一手掰斷,絕對是超出了想象之外。

“和太玄山上的石碑材質相同。”

“一個是虛空之眼,一個是大周太玄山,兩者相隔無盡黑暗虛空,如此遙遠的距離,竟然能有這種發現,當真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預料。”

“薄老是否知道石碑的來處?”

衛韜沉默許久,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開口問了一句。

薄長老心中驚訝疑惑,卻還是陪笑回應,“回衛長老的話,這塊石碑是屬下先祖所立,因其年代已經久遠,所以屬下也不太清楚當初的具體情況。”

悄無聲息間,他將對自己的稱呼變成了屬下,從嘴裡說出時也相當絲滑,沒有一絲一毫的滯澀感覺。

衛韜回頭看了薄長老一眼,再開口時聲音平靜淡漠,還帶著自然而然的命令語氣。

“不清楚就去查一下,我希望能看到更加詳細準確的信息。”

“屬下明白。”

薄長老卻是毫不猶豫躬身領命,仿佛兩人之間本就是上下主仆關係。

兩人離開亭臺,又穿過道道長廊,越過數排亭臺樓閣,最後在被翠綠竹林環繞的小院近前停下腳步。

一座小樓在大雪深處若隱若現。

房簷四角垂下風鈴,隨著風聲叮咚作響。

卻又給人帶來清幽靜謐的感覺。

衛韜看著前方竹林,以及林間的那座小樓,就像是之前見到石碑般,一時間莫名又有些怔怔出神。

恍惚間,他仿佛再次回到了很久以前。

剛剛從青麟別院出來,來到珞水城清風觀,成為了元一道外門鎮守執事。

那個時候,他就住在名為綠竹苑的庭院。

乍看上去,簡直和眼前的小樓別無二致。

尤其是在風雪籠罩下,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格局和景色。

吱呀一聲輕響。

主樓小院的院門被輕輕推開。

一排丫鬟仆婦從中魚貫而出,紛紛對著兩人行禮問好。

“衛長老對屬下安排的住處,可還滿意嗎?”

薄長老揮手屏退眾人,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衛韜深深看了他一眼,麵上浮現出溫和笑容,“薄長老有心了,這處居所我很喜歡。”

進了竹樓,寒意頓減。

一股暖風撲麵而來,就像是裡麵開著大功率的空調。

衛韜隨意尋了張靠背椅坐下,接過薄長老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便放到手邊桌上。

他閉上眼睛,向後靠坐椅背,“薄長老此次專門邀我前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詳談?”

噗通一聲悶響。

大廳地板微微一顫。

衛韜睜開眼睛,依舊端坐不動,“薄長老這又是何意,突然行此大禮,豈不是要折殺了小弟?”

薄長老以手扶額,跪伏於地,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屬下懇求先生,救小女一命。”

“薄小姐遇到了什麼危險?”

衛韜沉默片刻,低低嘆了口氣,“話說在在虛空之眼總部,界主境界的修士絕對是鳳毛麟角,更何況薄長老又身居高位,廣結善緣,我是想不到還有誰敢針對你這位界主長老。”

沒誰敢針對界主長老?

以前或許還真有這種說法。

但隨著那個血腥之夜過後,隻要消息靈通的人,誰還不知道在新晉的衛長老麵前,就算是議事廳元老都慘遭屠戮,幾乎被一掃而空?

和那幾位大人物比起來,他又能算的了什麼?

薄長老心中念頭電閃,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

他隻是將身體伏得更低,小心翼翼說道,“回先生的話,小女並非是在虛空之眼出事,而是在探查某個外域過程中失蹤,已經過去很長時間都沒能傳回任何消息。

屬下心急如焚,知曉那處界域道標後,便當即派出心腹前往接應,結果連他們都失去了聯係,至今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找不到線索,說明薄長老投入的力量不夠。”

衛韜摩挲著溫暖乾燥的木椅扶手,聲音平和緩緩說道,“以你虛空之眼議事廳成員的身份,為何不上報會長調集力量,匯聚足夠數量的精銳道兵,直接對那方天地開啟界域戰爭?”

“屬下也這樣想過,卻又擔心不惜消耗調集大軍壓境,非但無法解開那處界域的迷霧,反而會將事情更加推向難以挽回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