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1 / 1)

寒夜與驟雨沒有奪走白沙的生命,如果說這是一般的都市爽文,那估計已經快到了發現她的富家身份準備開始強勢歸來,可惜人生那黑暗的車輪並不打算就這麼輕鬆地放過任何人   她的死活無人顧及,但既然能活到今天就說明屋外那個男人不一定想要她活,但一定不想她死,起碼不能死在他家   雖然他每天不定時投喂自己,但他那個態度算怎麼回事,知道自己醒了之後每天就是踢開門把盆碗勺子往地上一撇轉頭就走,難道是...他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豈不是更怪了,把自己帶回來的是他,把自己扒光了扔床上的也是他,那又為什麼現在裝模作樣?厭惡自己?那也不對啊,厭惡自己那當初把自己帶回來是為了什麼,為了自己被惡心?實在是怪   哐   本就是虛掩著的門又被踹開,看著已經岌岌可危的門愈發搖晃,白沙的心好像也被一並踹到墻上差點碎掉,一臉怨氣的望著站在門口的吳飛   他臉上依舊掛著不冷不熱的表情,眸子一掃,她的目光閃躲,今天又是一如既往的熱粥,勺子遞到嘴邊,白沙自己下意識吹了吹,惹得吳飛一臉嫌棄   “自己拿著”   白沙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就這樣對待一個病號?可吳飛哪慣著她這些,把碗扔到桌上,退到門口   “不吃拉倒”   靠!他這態度算是要怎樣啊,會不會說人話啊,不是,難道他想這樣占了便宜就跑?喂飯隻是個借口?其實是他一點責任也不負....   她越想越氣,對著門口豎起中指一句乾癟的“沙壁”竟脫口而出,隻不過發出的聲音未免太沙啞難聽了,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趕忙住口,隻能任由臟話在肚子裡翻滾   長久的修養,身體也總算是能動了,隻不過這個“能動”的局限性有些大,她就像被迫退化了一樣,手腳並用地爬起身來,撐著墻一步一步的蹭到了桌邊   香肩勾著略帶悶腐味的被子,半趴半伏在桌上,手好像是與勺子不認識了一樣互相鬧著別扭,手越是用力勺子就越像長了腿一樣亂跑,為了自己扁扁的肚子她也沒有選擇,隻得盡量把頭低下往嘴裡扒粥。   防盜鎖芯發出沉重的機械齒輪轉動聲將白沙的耳朵揪了起來,難道那個狗男人出門了?那這豈不是她溜走的大好時機!   身上的被子明明不是很厚,她卻沒有多餘的力氣把它甩開,總算從床上起身,可腳踩在地板上卻撐不起身子,像是全身陷進一大團棉花無從發力   可算觸及到桌子,用力撐起自己的身子,身子一直,可手臂卻軟了,頭也不受控製的砸到桌上的粥碗裡   靠!   浴室裡充斥著茵茵熱氣,白沙蹲坐在花灑下,水流在她身上奔流,暖氣包裹著全身,她心裡緊著的什麼東西鬆開了,有什麼東西從腦袋裡鉆了出來,是那個女人…是她的媽媽?   攤開自己乾枯的手掌,掌心那一道猙獰的痂與那張令她今生難忘的臉同時出現,令人惡心,手掌不自主地握緊,握緊,直到血痂崩裂,鮮血順著指尖混入水流....   沒想到這個獨居的雞毛男居然還有女人的衣服,白沙將衣櫃裡翻出來的紗裙套在身上,一手挽著剛洗完的長發,另一手抄起一旁的吹風機   也是,沒準她睡得那個屋子已經有多少女人在上麵灑過水了..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雞毛男家裡呆了兩個星期,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一樣,平常也是幾乎一句話不講,就好比她是個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樣,不過他不怕他的爹媽突然回家嗎?   平常吃飯的話他會假惺惺的多做一些出來,隻顧著他吃,吃完也不叫自己一聲,每每吃完刷碗收拾桌子的重任還得落在自己頭上,真的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可是!這人像是沒有味覺一樣,做的東西都是平淡無味,除了鹽什麼都沒加那種,雖然剛開始實在是太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扁的,吃東西都是大口大口的吞,但現在緩過來了才發覺,為什麼雞毛男就能照常吃呢   剛剛將自行車扔進車庫的吳飛打了個噴嚏,背後有點發毛。大門打開,身著紗裙的少女半坐半靠在窗臺,回眸之間滿是惆悵,流動的風將她的紗裙翻來翻去,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青絲飄飄,兩隻玉腿交疊,連那冷清與憂鬱都環繞在她的身周   “下來”   吳飛自然識得那件衣服,是把他生下來的那個女人的,那個把他獨自拋棄在這裡的女人   白沙有些意外,這雞毛男是在和她說話?不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在命令自己?但還是乖乖下來,看著對方那陰沉的臉,竟然產生了一絲挑逗的想法,她湊近了些   “有煙沒?你會不會說話啊,怎麼一開口就是命令別人啊”   對方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的神情抬手打掉白沙摸過來的手   “脫了”   白沙一聽要脫衣服,立馬一手護上一手擋下   “乾嘛死變態,滾出去”   砰   臥室的門被關上,愣在原地的白沙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心裡暗罵,什麼雞毛男,搞什麼啊,不會說話就別說,怎麼上來就要脫衣服啊,還想讓我上趕著去給他獻身?再說了,煙還沒給呢...   越想越氣,她當初當大姐大的時候那可是人上人待遇,飯都是專門有人送到,更別說抽多少多少錢的煙了,看誰不順眼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行,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可現實還是狠狠地給了她兩拳,先不提身無分文連個手機都沒有,更別說她連現在自己在哪都不清楚,諾大個小區,她從獨棟走到別墅區,從別墅區繞到居民樓區,腳上的拖鞋是從吳飛那“借”的,不能說不合適,隻能說根本不合適。   好不容易繞出了小區,看著麵前各種全險半掛泥頭車大貨車飛馳的大馬路,她又愣住了,不是,給我整哪來了啊這是???   還好她的聰明才智還在,急忙攔下個大叔想借個手機給她的小弟們打電話,可大叔哪見過這陣仗,可憐巴巴就穿著件聊勝於無的裙子,腳下踩著大大的拖鞋,脖子上還有不知名傷口,很難不讓人想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