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 克蕾雅脫口喊道! 一股難言的情緒從心底上湧,酥麻感從尾椎蔓延而上,讓她渾身戰栗! 恨意、愛意都隨著憤怒化為情緒洪流,克蕾雅直接從座位上站立而起,但想要朝著“女皇”撲過去時,卻被某種未知力量限製在座位這片區域無法出去。 正在主持“倒吊人”與“正義”私下交易的克萊恩一臉懵逼地看著情緒失控的“女祭司”,回想著那聲飽含復雜情緒的“泰”。 泰? 克蕾雅前輩口中的泰? 難道是……泰.珀斯蘭? “女皇”是泰.珀斯蘭?! 因為“女皇”從不向他祈求,這讓克萊恩尚未摸清“女皇”的底細。 在克萊恩的認知中,泰.珀斯蘭是值夜者中掛名的通緝犯,是服食了“女巫”魔藥的魔女,是曾綁架過克蕾雅前輩的前任對象! 渣男啊! 啊,不,或者該說是渣女! 克萊恩也義憤填膺,但……想了一圈,克萊恩發現他這個“假邪神”此時此刻,也無法對泰.珀斯蘭做出什麼懲罰…… 不是不想幫你啊,克蕾雅前輩……但我隻是個能力有限的序列9…… 克萊恩決定繼續保持住愚者的神秘,旁觀事態的發展。 “克蕾雅呀。” “女皇”慵懶的聲音中還帶著挑逗。 果然是她!“克蕾雅”! 克蕾雅很想撲上去撕開對方的濃霧,發泄她胸中澎湃的情緒。 但她在被隔絕在座位上時,就看向過坐在上首的愚者,愚者維持著不變的坐姿,對她們間的對話無動於衷。 克蕾雅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說道:“愚者先生,請讓我和“女皇”單獨交流。” “可以。”克萊恩對這種請求自然準許,將“女祭司”與“女皇”隔絕到一起。 第一波情緒高潮已經過去,克蕾雅此時也恢復了冷靜,她重新坐了下來,向“女皇”問道:“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 上首位置的克萊恩聽得直點頭,就是啊!泰.珀斯蘭憑什麼要對克蕾雅前輩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女皇”並未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幽幽嘆道:“我是真沒想到你也會成為非凡者。更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與你相見。” 吃瓜群眾的克萊恩聽了這些話直皺眉,對方竟然對克蕾雅前輩的關鍵問題避而不談,泰.珀斯蘭真是卑鄙啊。 “回答我的問題!”克蕾雅皺眉道。 克萊恩對前輩的態度在心底贊嘆,這種情況下就是要拿出這種氣勢啊! “女皇”沉默數秒,嗓音似是在輕顫,“我現在這模樣,你還會接受我嗎?” 克蕾雅嗤笑道:“這副模樣?還不是你自找的?” 克萊恩忍著點頭的欲望,就是啊!泰.珀斯蘭!難道魔藥不是自己喝下去的嗎? 呃……克萊恩想到這裡,思緒突然停頓了下,他想到了傑史,以傑史的例子來看,喝下“刺客”魔藥的男人,還真可能是被人哄騙或強迫的…… 難道泰.珀斯蘭是被強迫喝了“刺客”魔藥,然後在晉升“女巫”時發現會變性成為女人,所以才被迫跟克蕾雅前輩分手的? 克萊恩想到“女皇”之前聚會談起魔女教派時候言語中的恨意,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麵對沉默的“女皇”,克蕾雅繼續提問,她仿佛有一肚子永遠問不完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逃?你的案卷我一本本都仔細看過,你針對的都是些罪大惡極的兇犯,就算是值夜者抓住你,依照慣例,也會優先將你發展成線人,逐步吸收入值夜者的隊伍……所以,你為什麼要逃?” “女皇”依舊沉默不答。 旁觀的克萊恩心底很想吐槽,怪不得之前能湊一對去,這兩個都是謎語人啊! 長久的沉默後,就在克萊恩頭疼得快要支撐不住時。 克蕾雅開口道:“我會親手抓住伱。” “女皇”回答道:“我等著你。” 堅持著兩人對話結束,克萊恩一念間去掉了所有的屏蔽,以比往常更快的語速向所有成員說道:“今天的聚會就到這裡。” 說完,克萊恩也不等這些人再說什麼高大上的告別語,直接斷開所有人與灰霧之上的聯係。 愚者反常匆忙的風格,讓“正義”與“倒吊人”浮想聯翩。但他們來不及說些什麼,青銅長桌後的身影崩潰消散…… 意識從灰霧之上返回,克蕾雅仍然怔怔地坐在桌前。半晌後,有人敲門,她才回過神來。 打開門,一襲淡綠長裙的雪倫笑吟吟地站在門外,深邃眼眸猶如閃爍的星辰,釀著絲溫柔:“我想去逛街,你能陪我去嗎?” 克蕾雅此時神情不屬,她嗓音沙啞道:“我周一想休息。” “你生病了?”雪倫纖細的手貼在克蕾雅的額頭,她的手指細膩而柔軟,動作輕柔而小心。 陽光斑駁地灑在屋內,灑在雪倫柔美的側臉。 讓克蕾雅這瞬間心頭脆弱,一瞬間的顫動。 克蕾雅向後退了一步,輕輕地咳嗽了聲,遮掩了自己的情緒:“我沒事……既然你想邀請我去逛街,那我就陪你去吧。” “我們走吧。”克蕾雅說著要埋頭出門。 卻被雪倫拽住了手腕。 “出門怎麼能這樣穿呢?”雪倫拉著克蕾雅往衣櫃跟前走,“讓我給你配套衣服再出門。” “不用這麼麻煩吧……”克蕾雅嘆氣道。 雪倫淺淺地笑:“反對無效,既然答應了陪我逛街,那現在開始就要聽我的。” 在雪倫的指揮聲中,克蕾雅脫衣穿衣,換掉一套又一套的服飾,最後穿上了一套簡約純凈的衣裙。 衣裙上半身是修身的白色襯衫,領口處微微敞開,展現出精致的鎖骨線條和優美的頸部線條。 裙子的下身是一條白色的長裙,裙擺寬鬆而輕盈,在腰部收緊,凸顯出克蕾雅纖細的腰肢。 尤其是陪著一襲淡綠的雪倫緊貼著站在一起,兩人整體簡約而純凈,宛如初夏裡一抹清風,給人帶來寧靜優雅的感覺。 看著鏡中模樣,克蕾雅腦瓜嗡嗡響,就算是她自己也被這種美感吸引著,心底感慨著雪倫實在是太會配兩個人的衣物了。 最後,雪倫給克蕾雅戴上了一串璀璨珍珠項鏈,戴上了圍著圈優雅白蕾絲的黑底小禮帽,把手提包往懷裡一抱,挽著克蕾雅的手臂笑道:“走吧。” 雪倫雇傭了一輛馬車,她沒有帶著克蕾雅去金梧桐區的菲利普百貨商店,那裡已經演變成貴族的社交場。 而是讓車夫前往豪爾斯街區的哈羅德百貨商店。 哈羅德百貨商店的衣鞋飾品雖然沒那麼華麗,但樣式同樣豐富。 喝茶、逛街、嘗試各種不同風格的服飾,看著笑得開心的雪倫,克蕾雅此時也有點感受到了這種休閑逛街的樂趣。 那是和她因提升力量而獲得的滿足感迥然不同的一種樂趣。 一者是野心上的滿足,一者是生活上的滿足。 但其實也相同。 都是欲望上的滿足。 這一趟,克蕾雅與雪倫一直玩到黑夜,玩得意猶未盡。 雪倫笑著說道:“能送我回家嗎?我有點怕黑。送完了我,你是不是還要去惡龍酒吧?” 克蕾雅不相信雪倫會怕黑,但此刻的她知趣地將雪倫當做一隻膽怯的小白兔,點頭道:“好。而且我也得回家換身訓練服,總不能穿著這身衣裙去惡龍酒吧。” 雪倫嘴角勾起美麗又無奈的弧度,在夜色中輕嘆道:“前半句合格,後半句多餘。” 在送雪倫回到家後,克蕾雅才又換上了騎士訓練服罩著身黑袍,去站牌乘上一輛公共馬車前往碼頭區。 等克蕾雅走進惡龍酒吧時,卻見到這裡的氣氛有點怪。 酒吧裡的客人比往常少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平日裡混跡在酒吧裡的年輕些的代罰者都不見蹤影。 因為有著地下交易場和擂臺,總有代罰者在酒吧裡值守。這裡算得上是代罰者們在廷根市的第二基地。 克蕾雅往地下擂臺走,半路上碰見上那守門的卷發青年,於是她問到:“出了什麼事情?” 卷發青年見到克蕾雅,立馬站起來客氣地回答道:“廷根出了個詐騙犯,老板帶著弟兄們都去找了。” 克蕾雅疑惑道:“詐騙犯?這種事情不是警署負責嗎?斯維因老板怎麼會操心這種事情?” 別人都出們,留守看門的卷發青年極有傾訴欲望,他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這個詐騙犯騙了太多的人,警署那邊統計的被騙總額已經過萬鎊了,其中就有弟兄們的朋友親戚。對了,高文的侄女也被騙走好幾百鎊,聽說人承受不住壓力昏了過去,躺醫院了。” 克蕾雅聽得皺起了眉,“斯維因老板他們去哪裡抓人了?那人叫什麼名字?” 卷麵青年思索道:“蘭……蘭爾烏斯,對,就是叫蘭爾烏斯。直取老板去哪抓人就不知道了,大家是散開人手滿廷根地找……那詐騙犯突然就消失得沒人影了,說不定已經跑出廷根了。” “高文老師今晚來的嗎?” “來了,來了後跟著老板一起出去了。” “借個包間並給我一件斯維因的隨身用品。” 卷毛青年雖然不知道克蕾雅要乾什麼,但他知道克蕾雅是老板請來的擂臺高人氣選手,便給克蕾雅騰出了一間酒吧包間,並將一套斯維因備用的海軍軍官外套給克蕾雅拿來。 鎖上門,克蕾雅劃出靈性之墻阻隔聲音,快速地向黑夜女神做了個簡單的祈求儀式,利用外套尋找斯維因的目前蹤跡。 女神給予了反饋。 就在碼頭區! 在河邊! 距離這兒不遠! 得到答案的克蕾雅將布置的材料一把收拾了,轉身就往外跑,往真正的碼頭區域跑。 夜風寒冷,內河貨船在碼頭區停靠了一大片,克蕾雅依仗著夜視能力,一頭紮入漆黑的夜色中尋找著斯維因的身影。 終於在靠近一艘船隻甲板時候,克蕾雅看到了斯維因正在同一個身影纏鬥。 是那個詐騙犯?能跟斯維因肉搏的詐騙犯? 但身影不太像…… 克蕾雅再靠近些仔細去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一個失控者! 超過一米八的個頭,穿著破爛到不成樣子的襯衣和長褲,裸露於外的地方布滿暗綠色的鱗片,手腳的縫隙都長著皮膜,仿佛一些水生動物趾間的蹼。 它有個滿是皺紋的腦袋,隱約能看見人類的樣子。 那模樣像極了代罰者中的一名資深隊員的麵容。 克蕾雅見過那人來找斯維因喝酒。 斯維因介紹那是他跟隨了他二十多年的老隊員,跟著他殺過爬上岸的水怪,抓捕過試圖從這條塔索克河潛走的邪教徒…… 眼看著“怪物”要掙脫掉斯維因的阻攔,往河裡跑。 克蕾雅顧不得再多想,迅速掏出左輪手槍,抬起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獵魔子彈如同出膛的炮彈般疾射而出,打在怪物的胸口位置。 暗綠色鱗片擋住了獵魔子彈,但鱗片上列出了深深縫隙,滲出暗紅血液。 求生欲望高漲的怪物發出痛苦嘶吼,更快地朝著船邊想跳河逃跑。 但被渾身滿是血跡與傷勢的斯維一個撲抱拽住。 斯維因奮不顧身地跟怪物糾纏在了一起,怪物雙拳抱錘,眼看就要捶在斯維因的頭部。 此時不斷靠近著的克蕾雅再次抬起了手槍。 “砰——” 一槍打斷怪物的攻勢。 “砰——” 一槍精準地擊中怪物心臟處破碎的鱗片,穿透進去,帶著了“怪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