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七派的突然出手,打了這幫他國修士一手猝不及防。 這些人之中原本就有人是第一次來越國,人生地不熟的,完全不是這些本土門派的對手。 “嗚啊——” 李化元門下的諸弟子,包圍了三個他國修士。 “狗囸的,看來今天是走不了,要交代在這裡了。” 剩下的兩人看見被打飛回來的老三其中領頭的那人罵了一句臟話。 “喂,蠢驢,你還沒死透吧?” “謝狗子,都說多少遍了,勞資叫馬戶,不叫蠢驢!” 那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站起來回道。 “勞資叫謝強,也不叫謝狗子。” 被回懟的那人也不服氣的懟了回去。 “你們兩個,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爭論這些做什麼?” 三人中的另外一人警惕的看著對麵的劉靖、韓立等人。 如今這樣的生死困境之下,居然還在這裡拌嘴。 “哈哈——我的大狀元,你看我們這樣的樣子,還跑得掉嗎?” “這會再不多說幾句,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良哥,雖然平日裡他謝狗子腦子有病,不過這一次我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原本拌嘴的兩人忽然間聯合了起來將矛頭指向了第二人。 這三個人的實力還是非常不錯的,其中謝強和馬戶都是築基中期的修士,那名叫良哥的則是築基初期。 不過可惜之前在遇見李化元的時候,三人為了逃出來都受傷了。 “老二,我和老三進入妖化需要花一點時間。” “交給你了。” “放心交給我就好了。” 築基中期的那兩人手中掐了一個特殊的法訣,隨後兩人被一陣血光包圍。 血色的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將那兩人包裹在其中。 這兩人就像長出了巨大的血色肉瘤一樣。 對麵的於坤,劉靖等人見到那兩人出現了這種詭異的變化,也不是傻子。 尤其是韓立發現對麵的變化之後,當即就猜到了這兩人是想使用之前的那種妖化秘術。 一拍自己的儲物袋,數十張符籙冒著火光急速飛向那兩個巨大的血繭所在的地方。 “休想!” 三人之中唯一還沒有變身的老二,祭出了一件上品防禦法器想要擋住韓立的符籙。 倒不是他不想用更好的防禦法器,隻是在之前的戰鬥中都損毀了,這上品防禦法器是最後一件了。 隨後他再釋放出數個法術擋下韓立的其他符籙。 見到韓立的攻擊成功吸引到對麵那人的注意力。 “好機會!” 劉靖見到韓立的攻擊吸引到了那人的注意,立馬施展出了巨劍術,向其中一個血繭飛去。 於坤和宋蒙自然也沒有放過這樣的機會,兩人揮出兩道法術攻向另外一個血繭。 四麵楚歌,擋無可擋。 僅剩的那人,閃身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硬抗下了劉靖的巨劍術。 勉強算是抵消這巨劍術的大部分威能,使得它沒能刺穿血繭,不過另外一個血繭可就沒這運氣了。 血繭被打破,那人被轟飛了出來,不過那人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急忙連滾帶爬走了過來。 “良哥,你沒事吧?!” “良哥!” 看著身體已經被穿了個大窟窿的那人,抱著他的身體不斷的搖晃。 “抱歉了,我沒做到。” 那人眼神有些渙散,說話有氣無力。 “沒事的,沒事的。” 那人拚命安慰道。 “吃了我吧,馬戶。” “趁著我現在還有點用。” “將的法力還有精血全都吸走。” “不然等我死了,就消散完了。” 男人雙目渙散的望向天空。 “不——不——” “還有機會的。” 那人拚命的搖頭。 “快——我撐不住了!” 那人激動的掙紮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三個人總要走掉一個,三個一起死在這裡太丟人了。” “活下去的人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幫我找到女兒。” “聽我的命令,快!” “好!良哥!” “喀嚓——” “喀嚓——” 血肉橫飛,咀嚼骨頭的聲音。 “嘔——” 對麵的人中,鐘衛娘見到這一幕直接當場吐了出來。 “這——” 劉靖於坤等人見到這一幕,眼神中也滿是驚駭。 馬戶一口咬開那人的身體,將對方身體中的精血和法力全都吸走了。 “妞妞,抱歉了,我真是一個沒用的人,不能找到你了。” 這是男人最後的念頭。 其實他早在風都國的時候就死了,在那個正道盟的修士將他女兒搶走的那一天,他就死了。 “謝狗子,這輩子你可是欠我一條命,下輩子記得還我。” 馬戶在男人吸收吸完之後,將一隻手直接轟進了血繭裡,用同樣的方法將自己的精血、法力、真元全給那人。 得到了馬戶的精血、法力、真元,妖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完成。 從血繭之中躥出一個光頭大漢,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說成是一個人了。 他如今身高兩丈、嘴露獠牙,頭生兩隻漆黑的彎角,後麵還拖著一條長滿了鱗甲的鐵尾,更令人心驚的是,其渾身上下長滿了黑紅色的妖紋,將其已赤裸的身體掩蓋了大半去,透漏出一股說不出的煞氣。 “邪法?!” “你們為什麼要修煉那種邪法?!” 劉靖見到這一幕儒雅的麵容罩上了一層煞氣,隱隱透著一股駭人的青光。 “為什麼你們要做出屠滅付家那樣的事情。” 完成妖化的那人聽到劉靖的怒斥,扭了扭脖子。 “邪法?” “為什麼? “哈哈哈——” 男人仿佛聽到了世間什麼最好聽的笑話一般,巨大的妖化身體捧腹大笑了起來。 “還能是為什麼,我們所有人站在這裡的目的不都是一樣嗎?為了讓自己的修為更進一層,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結丹成功,成為人上人,成為結丹師祖!” “妖邪!” 劉靖麵目滿是煞氣,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哦喲喲。” 見到劉靖似乎生氣,那個巨大化的妖魔做出一係列滑稽的動作然後再原地轉了個圈。 “我們高高在上的正義修士大人,好像生氣了。” “很想殺我?” “那就來吧,在哪裡廢什麼話!” 血色身影一個閃身直接沖了過來,血色光芒在他長滿了鱗甲一樣的拳頭上閃動。 麵對這人突然襲來,劉靖手中的一對圓環祭出,忽地變大,隨後擋下了妖魔的攻擊。 “看你這個破壁樣,勞資就知道你和那幫道貌岸然的正道盟修士一模一樣。” 劉靖聽到這話,當即就要反駁,不過妖魔張口說話的時候,可不光隻說話,一道血光從他的口中急速射向他。 血芒直接擊碎這兩個護體的圓環,並且輕鬆的穿過了劉靖的身體。 不過幸好劉靖反應及時,原本應該穿過心臟的,卻是躲開穿透了左腹。 不過周圍劉靖的師兄弟可不會看著劉靖就這樣白白挨打。 宋蒙手中白光閃過,一桿長槍朝著妖魔就是刺了過來。 鐘衛娘見到劉靖受傷也同樣禦使手中的飛劍法器朝妖魔刺過去。 於坤則是祭出了一件狼牙棒一樣的特殊法器砸了過來。 不過麵對這些攻擊,妖魔並沒有要躲開的意思。 現在這局麵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根本跑不掉,剛才那血靈鉆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了。 就是站在原地,硬承受下這些傷害,他都要給眼前這個家夥一點顏色看看! 每一次狂揍這些滿口正義的家夥,都能讓他非常的痛快! “嗬忒——” 朝著劉靖吐了一口血水,一腳朝著他的身體猛踩下去。 劉靖拚命扭動避開這一擊,緊接著那人卻是橫著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妖化後身體已經足以和頂階法器比肩了,劉靖遭受了這一擊,噴出一口血,其中夾雜著內臟的碎片,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 當然,妖魔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左半邊身子被於坤的狼牙棒錘爛,右胸背一桿白芒長槍一個火色飛劍刺穿。 “靖哥!” “靖哥!” “靖哥,你沒事吧?!” 鐘衛娘見到劉靖受了重傷倒飛了出去,急忙跑過去,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顆丹藥給他服下。 於坤和宋蒙兩人沒想到這妖魔拚著自己重傷也要去攻擊劉靖。 “喝啊——” 妖魔渾身血光炸裂,一股血色真元和法力爆發逼退了於坤和宋蒙兩人。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每次狂扁這樣的偽君子,就無比的痛快!” 妖魔絲毫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損傷,而是狂笑起來。 “你憑什麼這樣說靖哥?” 麵對這妖魔的不斷侮辱,鐘衛娘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眼睛中滿是仇恨的怒火,恨之入骨的說道。 “你這樣的妖魔根本就不懂靖哥!也不配說靖哥!” “哈哈哈——” “小妞,看你那眼神,你是喜歡那個家夥吧。” 對於鐘衛娘的怒罵,妖魔顯得並不在意,反而開始勸說起她。 “要我說,你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居然喜歡那種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要我說,那邊那個耍槍的更適合你。” 說著他還指了指在他後邊一臉敵視他的宋蒙。 “你——” 鐘衛娘一下子被那妖魔氣的不輕,宋蒙也被這話給搞懵了。 “你說我不了解躺在地麵上的那個家夥?” 妖魔搖了搖頭,嘴裡發出一聲嗤笑。 “我看你才是真正不了解他的那個人。” “他這樣的人,偏執自我,驕傲自大,心中隻有自我,根本不會在意旁人。” “他這樣的家夥在風都國正道盟那邊遍地都是。” “這一路上就是屬他對付我們最積極。” “讓我猜猜,他心裡到底在什麼。” “喂——躺在地上的那家夥,我知道你聽得見。” “一路上看你裝模作樣的樣子,總是喜歡將覆滅的妖邪匡扶正義掛在嘴邊,喜歡對別人評頭論足,去評判別人。” “每次戰鬥的時候都一副嫉惡如仇、憤世嫉俗的模樣。” “戰鬥之前,總喜歡去所謂以正義之名去指責對方,去批判別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其實你心裡想的是,隻要殺了我們這幫妖魔,你就可以揚名立萬了吧?” “隻要殺了我們,你就可以得到周圍的人贊頌,成為那些人口中的英雄!” “享受著周圍所有人的崇拜的目光,每個見到你的人都會尊敬的呼喚一聲師兄!” “然後你再想象著自己一副正氣凜然又謙虛有禮回絕對方。” “我說的對嗎?” 聽到這妖魔的話,劉靖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掙紮著從鐘衛娘的懷抱中站起來,麵容扭曲的吼道。 “你胡說!” “我消滅你,是為了守護正道捍衛正義!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謂想要享受別人的尊敬和膜拜!” 此刻的劉靖亂發披肩,滿臉的汙血,再加上這狂怒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嘶吼的野獸。 “哦,是嗎?守護正道,捍衛正義?” 對於劉靖口中所謂這些理由,妖魔有些無奈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連理由都和那些正道盟的修士一模一樣,我果然沒看錯你。” “不——你說的不對——” 自己居然被一個妖邪下了定義,這讓劉靖的自尊心無法接受。 “嗬嗬——” “我承認我是殺了不少的修士,也用他們修煉了血祭功法,他們之中有該死的人,也有不該死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你我都是這天地間的蛀蟲,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如今要我死,我也沒有什麼後悔和悔恨的地方。” “隻怪自己修為不如你們,隻怪自己沒能忍住心中的貪戀,非要搜尋那付家的修煉資源,否則早就離開了。” “哈哈哈——” 說著那妖魔竟然滿足的大笑起來,從這欣慰的笑聲中,可以感覺出對於自己的後半生,他還是非常滿意的。 尤其是自己親自手刃那些多曾經那些高高在上,滿嘴仁義道德的虛偽之士。 沒有什麼後悔和悔恨的地方。 “妖魔邪祟!無恥之尤!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因為屠戮他人修煉邪功的悔恨之心嗎?!” “人在做天在看!你能有今天這般下場,全都是報應!” 見到那妖魔居然無恥的笑了起來,劉靖呲目欲裂,怒發沖冠。 “悔恨?” “妖魔邪祟?” “我承認你說的對,可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了?” “你如今的修為是全靠自己苦修得來的嗎?你服用的丹藥靈藥是自己尋找得到的嗎?你占據的洞府是自己尋找到嗎?你修煉的功法是自己創造的嗎?” “還不都是搶來的?!” “你們黃楓穀的名聲我以前聽說過,以前隻不過是玄劍門底下的一個小門派罷了,靠著背刺曾經的玄劍門,壟斷資源才發展至今!” “你說我去屠戮他人,修煉邪功,你說的都對,這些我都承認。” “可是你們這幫宗門修士又好到哪裡去?壟斷資源,截斷我們散修的修煉之路,我是殺了不少人,我也該死,可你們黃楓穀呢?如果說我殺了幾十上百人,那你們這幫黃楓穀修士上千年來殺了多少人?” “幾萬?還是幾十萬?” “你口口聲聲說著護衛正道,捍衛正義,審判罪惡,那你看看你周圍的那些師兄弟,看看他們乾凈嗎?看看你的那個結丹師傅,問問他問心無愧嗎?” “你有去審判他們的那個心思嗎?” 妖魔一臉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所有罪惡,隨後臉上滿是鄙夷的反問。 “我——” “我們這些宗門修士的確殺了不少人,但那屬於修士之間的戰鬥,但可不會像你們這樣用修士來修煉血祭邪法!” “和你們這樣的家夥根本不是同一個目的!” 聽到劉靖的反駁。 “嗬嗬——” 妖魔一聲冷笑。 “不是一個目的?” “大家的目的不都是一樣嗎?不都是為了爭奪修煉資源嗎?” “本質上你和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是妖魔,你也是妖魔,所有人都是妖魔!” “今天你之所以能站在這裡審問我,並不是你多麼的正義高尚,隻不過你生的比我好罷了!” “你強我弱,我認了,但天南比他們黃楓穀強的還有很多,終有一天比你們更強的人會站到你黃楓穀的頭上,我的結局也終有一天會落到你們的頭上。” 妖魔的臉上滿是鄙夷,嘴角帶著一絲嘲笑,出身風都國他看慣了劉靖這樣的人,也見慣這些宗門修士的嘴臉。 “賀良,你女兒還是你自己去找吧,風都國正道盟那麼多修士,鬼知道被誰抓走了。” “蠢驢,真是抱歉,不能帶你回家了。” “撲——” 傷痕累累的身軀早已疲憊不堪。謝強隻感覺自己的眼皮好重。 “說起來,我原本隻是一個偽靈根的廢材隻能夠一輩子受人欺辱,永遠沒有築基的希望,如今卻能以築基中期修士的身份死去,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吧。” “嗯,是壽終正寢了。” 謝強的心中忽然間出現了這樣一個念頭,隨即他臉上帶著笑容死去了。 “啊——” 劉靖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怒吼。 他無法接受,這個妖魔居然麵帶滿足的笑容死去,而不是滿臉的悔恨和後悔,他無法接受。 他感覺對方臉上的笑容就是對他無盡的嘲弄和鄙夷,這笑容將永遠烙印在他記憶中,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心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到他能夠真正正視自己的那一天,亦或者找尋到真正的正義! 在場的其他人,誰都沒有受到影響,這就是修仙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修煉資源隻有那麼多,你不去爭不去搶,你就會被別人牢牢的甩在身後。 對於劉靖的真麵目,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大家都是李化元的弟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再加上劉靖的的確確的除掉了一些邪修,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所有人都選擇默不作聲。 當然黃楓穀中也有很多人對劉靖這種行為嗤之以鼻的,暗地裡嘲諷他。 那些人也沒說假話。 至於那妖魔說的話,也是事實。 你是對的,我也是對的,大家都是正確的。 你是錯的,我也是錯的,大家都是錯誤的。 誰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容易,每個人都有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實。 韓立對此更是毫不關心,他現在心裡隻再想一件事。 那就是他從這夥修士嘴裡套出了一種名為血凝五行丹的丹藥,據說這種丹藥可以極大的增加結丹的幾率,對此他心動不已。 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把這丹藥搞到手。 “靖哥...” 鐘衛娘看見劉靖失魂落魄的模樣想要上前去安慰對方,不過於坤伸手攔住了她,沖她搖了搖頭。 鐘衛娘抿了抿嘴唇,最終也隻能無奈的嘆息一聲。 這是劉靖自己的心境問題,其他人誰都幫不了他。
第63章:正與邪!(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