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痛苦的分娩(1 / 1)

歸化城外的局勢稍微穩定之後,又過了一個月,來到1576年6月初,已經懷孕足月的順義夫人每日躺在床上,身體腫得更厲害了。   “外邊怎麼這麼吵?我得起來看看,不能這麼躺著。”這天三娘子突然要從床上起來,掙紮著往門口走去,剛走進門口,突然聽見門外把手的女兵在議論:   “聽說老汗王法身快到板升城了。那時候咱們怎麼辦呢!”   “不知道,現在外邊謠言真多,不過按照咱們蒙古人的習俗,主人肯定嫁給辛愛呀。”   “可是,主人現在…”   三娘子不聽則已,一聽頓感五雷轟頂,原來老汗王已經死在青海,土默特通關文牒被辛愛一夥把持,邊關已經亂成一鍋粥,而且外邊早已知道三娘子懷孕待產不能見人。   聽到這裡,三娘子心中升起一股羞憤之情,如果邊關再次燃起戰火,那阿拉坦汗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想到自己因為懷孕未能把持局麵,造成今天的混亂,三娘子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多情已經延誤了邊關大事,清醒過來的她,猛然低下頭去瞅了一眼隆起的肚皮,陷入深深自責中,自己怎麼為了愛情至大局於不顧?難道,我鐘金也變成了那些隻會生孩子的小女子了嗎?   想到這,三娘子竟然伸出雙拳狠狠錘了肚子一下子。   “孽障,都是你耽誤了我。”三娘子用力錘著自己肚子,恨不得馬上騎上馬出門。   “哎呦,”突然肚子傳來一陣鉆心的痛,痛得三娘子摔倒在地,她意識到自己剛才那拳,打到已經懂了胎氣。   “忽蘭,快,快來。”她趕緊叫忽蘭。   忽蘭迅速從外邊進來,見主人躺在地上,地上留了好多血,“小姐,你,你怎麼起來了?這…”   “我…孩子恐怕要出生了,你快去…快去找塗大人來。”三娘子艱難的叫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塗宗俊正準備練兵,突然得到三娘子要生孩子的消息,趕緊回到銀佛寺中,隻見三娘子躺在床上呻吟著。   塗宗俊趕緊吩咐忽蘭準備熱水,自己脫去朝服,洗手就察看三娘子的情況。被下來一跳。   “糟了,孩子怎麼不是頭位而是臀位呢?”塗宗俊很著急,尋常產婦生孩子都是先出頭後出腳,如果倒過來,產婦不僅要承受巨大痛苦,產婦會有危險。   這時三娘子似乎聽見了他的話,忍者疼痛說:“塗郎,你說孩子會有危險嗎?我…我不怕,我能忍,救我們的孩子。”   塗宗俊聽到三娘子到這時候還想著腹中的孩子,心中一種酸楚,心說,我不但要救孩子,還得救你呀。   “你放心,娘子,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可你需要忍受巨大痛苦。你…”塗宗俊不忍說了,他鉆研醫學,自三娘子懷孕後,也看了不少婦科中醫書籍,知道產婦從臀位到頭位,產婦要經歷巨大痛苦。   “你做吧,我能忍。”三娘子慢吞吞說。   就這樣,塗宗俊開始為三娘子接生,整一天,塗宗俊都在試圖將孩子的頭部轉過來。   一直忍著不喊疼的三娘子,突然大叫一聲,痛得昏死過去,塗宗俊又用針灸讓她醒了過來。   “醒醒,你快醒醒啊。”塗宗俊拚命地搖著三娘子的肩膀。   三娘子微微睜開雙眼,拉這塗宗俊的手:“塗郎…救孩子,我死了沒關係…救…”   “你這是什麼話?孩子我要,你也得平安挺過這一關呀,堅持,孩子就要出來了。”塗宗俊焦急地呼喚三娘子。   “不!女人都渴望為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我也要…哎喲!”一陣鎮痛,打斷了三娘子的話。   直到傍晚,塗宗俊終於看到希望:“我看到孩子的頭了,鐘金,孩子快出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三娘子讓忽蘭將自己的佩刀拿來,刀背朝裡死死咬住,生產痛到骨髓裡,始終不叫一聲。   “哇哇哇!”終於傳出一陣嬰兒啼哭聲,“呀!是個女孩!”忽蘭忽然說了一句。   三娘子喜極而泣,自己和阿拉坦汗生有三子,從來沒有女孩,沒想到這次生了個女孩,不顧一切地問到:“好,孩子…好嘛?”   “好極了,你別放鬆,繼續使勁,還有一個。”塗宗俊說。   又過了一個時辰,第二個嬰兒出生了,塗宗俊眼前一亮:“這是個兒子。”   三娘子一胎產下一男一女龍鳳胎,令塗宗俊大喜過望。擔心沒有子嗣的他,一下子兒女雙全。   塗宗俊將兩個小嬰兒臍帶剪斷,忽蘭又將他們清洗乾凈,最後用準備好的繈褓包好,包給三娘子麵前:“兒子長得真像你呀,”塗宗俊說。   三娘子看著兩個小嬰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是自己第一次給心愛的男人生孩子,卻一下子讓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給阿拉坦汗生孩子的情景。   “不知道,我那三個兒子現在怎麼樣?”三娘子忽然問道。   “小姐,三個小王爺我都送到了瓦剌去了。”忽蘭忽然說。   “怎麼了?板升城出了什麼事嗎?”三娘子感覺形勢不對。可忽蘭卻沒有往下說,塗宗俊接過話題。   “沒事,你別想那麼多,快休息吧,你肯定累壞了。”   三娘子會心一笑,進入夢鄉,她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看到三娘子睡著了,塗宗俊和忽蘭來的銀佛寺的大雄寶殿外,忽蘭焦急地說:“塗大人,老汗王的法身大概還有20天會運到板升城,到時候,小姐肯定的參加老汗王的葬禮,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忽蘭拿著把漢那吉的信給塗宗俊念,內容是,阿勒坦汗的靈柩在青海仰華寺做法師七七四十九天,他臨終遺言,已經把汗位傳給自己,然而辛愛得到消息後,帶人一直阻礙他帶著老汗王靈柩回來。   看到這裡塗宗俊不解:“不是說順義王三月就去世了嗎?怎麼靈柩這會才要起運?”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肯定,辛愛和把漢那吉少爺圍繞汗位已經在明爭暗鬥了。”忽蘭說   “那,鐘金未來會如何?”塗宗俊問。   “按照我們的規矩,她必須再家下一任大汗,或者是把漢那吉臺吉,或者是辛愛。”忽蘭說   “把漢那吉是誰?”塗宗俊不解,總覺得此人與三娘子有某種關係。   “他是我們小姐青梅竹馬的戀人。”忽蘭就把三娘子與把漢那吉從小如何相識,又如何訂婚,成親當天又是如何被阿拉坦汗搶婚的往事告訴了塗宗俊。   “原來這這麼回事。”塗宗俊明白,三娘子和把漢那吉有這麼一段,可是早已是過眼煙雲了。   這時候,一名明軍小校突然來報:“塗大人,大人,吳兌都督來到歸化城了。”   “都督?”塗宗俊一驚,吳兌怎麼突然來了,他隻好去歸化城外接應。   見到吳兌,穿著官服,帶領幾個隨從,塗宗俊見到吳兌趕緊行禮:“都督,下官…”   “哼!你做的好事。”吳兌不等塗宗俊說完,罵出聲來。   塗宗俊心裡明白,自己與三娘子的事,吳兌肯定知道了,這次是來問罪的。   吳兌被迎接銀佛寺大雄寶殿中,他留下塗宗俊,屏退左右:“鏡源,你告訴我,你和順義夫人真的?”   沒等塗宗俊回答,從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哇哇哇…”   “你,你真的和順義夫人乾出那樣的事?”吳兌又驚又怒的說。   “是,都督,我愛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也愛我…我們是兩情相悅,情難自已…難舍難分。”塗宗俊表達。   “你真是枉讀聖賢書,枉費老夫這麼信任你,現在順義王死了,三娘子肯定要嫁給新王,你自己說,你闖的禍怎麼收拾?”吳兌說。   “我自知闖了大禍,我已經寫了折子,上書皇上自行請罪。”塗宗俊說吧,將自己寫的折子拿出來給吳兌看。   “你在奏折裡沒有提我吧。”吳兌誠惶誠恐地問。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絕不連累大人。”塗宗俊說,他自行請罪,現在就是放心不下還在坐月子的三娘子和兩個繈褓中的嬰兒。   吳兌告訴塗宗俊,讓他上書,等待處罰,等到朝廷命令下,再做決定。   塗宗俊將自己的上書成給吳兌,請他代為轉交,吳兌不滿:“你自己的事,難道你自己不主動說嗎?還有別人代勞?”   “都督,我並非是怕事,而是順義夫人還在月子裡,她和孩子需要照顧,我通曉醫道,這個時候不能離開她。”塗宗俊說。   “你,這麼說,你為了順義夫人,連命都可以不要嗎?”吳兌氣憤地指著他問。   “是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朝廷如果降罪都降到我身上來吧。塗宗俊雖死無怨。”塗宗俊說。   “好,塗宗俊,這是你說的,不過老夫也要上書參你。”吳兌說,塗宗俊沒有回答,他知道這就是吳兌的做法,一點不奇怪。   吳兌最後回去了,塗宗俊堅持留下來,他知道接下來將麵臨治罪,可是他決定這些事先對三娘子隱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