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達賴囑咐三娘子輕易不要離開歸化城,囑咐完後離開這裡,回青海仰華寺去了。 不久,明朝果然給辛愛下了命令,命他將所有妻室全部拋棄,然後再娶三娘子,還以需要防務為由,讓三娘子留下歸化城。 辛愛迫於明朝壓力,將原有妻室全部拋棄,孑然一生後,寫信給戚繼光,說明自己已經拋棄妻室,恢復單身,隻等著三娘子嫁給自己了。 戚繼光看到這封信,眉頭緊鎖,這封信要不要告訴三娘子?他感到不能,如果告訴了三娘子,那麼等於讓辛愛也參與到歸化城的營建和未來的互市。 但戚繼光深知主政的張居正對辛愛印象並沒有那麼好。在張居正眼中,辛愛隻是好酒貪杯毫無頭腦的一介武夫,這樣一個既沒頭腦,也沒眼光,做事隻顧眼前利益的人。如果讓辛愛統兵,那麼陰山兩岸隻怕又要發生以前燒殺搶掠。 如果回信同意,那麼辛愛既有可能會借機奪去兵權,到時候局麵很難控製。 戚繼光思量再三,決定以鞏固歸化城防務為由,推延辛愛的要求,隻要拖得越久,對朝廷越有利。等到土默川的軍事工事,通過三娘子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再讓辛愛娶三娘子不遲。 想到這裡,戚繼光提筆寫信給張居正,將這裡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的想法。請張居正決定。 戚繼光決定先將辛愛的信隱藏以來,等張居正的批示下來,再找個合適的時候,告訴三娘子。 戚繼光的信很快送到張居正手中,看著戚繼光這封信的內容,張居正陷入思索中。 從個人感情來說,三娘子一定不會同意下嫁辛愛,這一點當然可以被利用,不過總有一天三娘子還得下嫁辛愛,自己現在的確需要依靠三娘子穩定西部韃靼,可是三娘子畢竟是個女子,想要長久掌握兵權,除非順義王位從她的子孫中承襲,張居正忽然眼前一亮,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於是他又派人找來王崇古了解情況。 這時,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說,王崇古正在生病,張居正忽然感到,王崇古已經年過70,身體衰落,在他之後,有誰和自己商議韃靼的事? 張居正決定直接下令給戚繼光讓他自己全權負責處理明朝與蒙古土默特部的事宜,很多事情可以不用報告自己,見機行事即可。 戚繼光收到張居正的回復,內心很高興也很感激,張相國這是將朝廷與土默特部之間的事宜都全權交給自己處理。這太好了。 他決定先不告訴三娘子,辛愛的要求,先讓張居正下一道命令,以修築歸化城和加強駐防工事為由。讓順義夫人長久留住在歸化城,等歸化城修築完畢,再說下嫁的事宜。 張居正果然同意了戚繼光的要求,以皇帝的名義下詔說,朝廷要修建一個新的互市城池,等一切工事完畢,再盛大為辛愛和三娘子舉行婚禮儀儀式。 而,此刻三娘子必須留住在歸化城中,築城,還請辛愛顧全大局。 辛愛接到明朝的旨意,心情十分失落,他以為自己已經拋棄了原來的妻室,終於可以迎娶三娘子了,沒想到卻等來這麼一個結果,心理氣惱之餘,又大口喝酒。 扯力克見父親變得如此頹廢,建言說,想辦法把三娘子的騙回板升。 辛愛煩惱地說:“你以為鐘金那麼好騙嗎?父汗去世,明令由鐘金掌握兵權,現在八萬騎兵都駐紮在歸化,加上她手裡兩萬人馬,有十萬之多,這些人經過明朝的訓練,對鐘金忠心耿耿,我現在哪裡是她的對手?” 額哲看到兒子如此煩惱,怒罵道:“哼,弄成今天的局麵,都是阿拉坦那個死老頭子太過信任鐘金,把兵權都交給她管。” 聽到母親如此記恨去世的父親,辛愛心中升起一陣劇烈地挫敗感。他知道鐘金是侄子把漢那吉的戀人,被父親硬生生搶了過來,生下三個孩子,看到鐘金威風凜凜隨著父親帶兵的樣子,自己開始心裡是不服氣的,可慢慢的,辛愛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很在乎鐘金,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想得發狂,父親和侄子都得到過鐘金,為什麼她對自己如此不屑一顧?剛才聽到母親的話,心中更是氣惱。 見父親心中很不高興,扯力克認為,明朝的旨意說得很明確,三娘子留在歸化,隻是為了修城,練兵駐防,等到時機成熟,三娘子沒有理由不下嫁辛愛,請父親耐心等待一年半載,未來總能如願。 “好,我等著。我到要看看,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嗎?”辛愛忿忿不平地說。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鐘金是不是還在想那個漢人。”額哲挑撥離間說。 “她敢!她是屬於我的女人。”辛愛突然大罵道,眼睛裡冒著一股嫉妒之火。 “怎麼不敢?你別忘了,鐘金和那個野漢子還有兩個孩子呢。”額哲繼續挑撥。 “哼!那有怎麼樣,難道我就沒有本事讓她懷上我的種嗎?隻要她有了我的種,我就不信鐘金心裡還會想著別人?”辛愛狠狠地說了一句,他暗自下定決心要讓三娘子有他的孩子。 就在辛愛計劃如何對付三娘子時,遠在歸化城中的三娘子見到了萬國欽派人送來的信。 1576年11月初二,三娘子收到了塗宗俊的信,打開新的一剎那:“對,這是塗郎的字。是他的字。” 三娘子讀後欣喜若狂,終於又有了塗郎的消息,忽蘭用番文也就是蒙古文給主人寫了一封信,信裡告訴主人,兩個孩子長得很好,塊半歲了,還說,塗宗俊為了三娘子的名譽,對外說,忽蘭是他在外邊娶的妾,孩子是忽蘭生的。 忽蘭在心中提到,塗宗親的元配夫人黃氏對兩個孩子異常疼愛,和自己相處友好,請主人放心。 “忽蘭,我的好妹妹,真的難為你了。”三娘子將信緊緊握在手裡,心中卻又說不出的感動,好幾次做夢都夢到孩子,一直想象著他們長成什麼樣了? 來人轉告三娘子,萬國欽又要事請她去一趟大同鎮。戚繼光又要事相商,三娘子表示,自己曾經詢問過三世達賴,不能離開歸化城,請都督見諒。還專門寫了一封信給戚繼光,請萬國欽代為轉交。 來人將三娘子回話回復萬國欽,萬國欽有些驚訝,怎麼三娘子現在一步也不願意離開歸化城了?是不是有點過於迷信? 萬國欽把三娘子的信轉交給戚繼光。戚繼光看完,頷首微笑說:“順義夫人虔誠信佛,佛祖說她如果離開歸化會染上無妄之災,夫人深信不疑,表示不便離開。” “那怎麼辦?張相國交代很多事,我們還得和順義夫人協商,需要她的協助。”一旁的鄭洛憂心忡忡地說。 “這也好辦,我親自去歸化城,登門與夫人商討駐防工事的事情。”戚繼光說 鄭洛聽到戚繼光要親自前往歸化城見三娘子,覺得這不合適:“都督,您是朝廷二品大員。沒有上邊的許可,不能擅自出城去找順義夫人吧。” “那依照你的看法,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戚繼光反問鄭洛。 “大人,依下官的想法,如果順義夫人堅持不來,我們不如將事情的原委轉告譚綸譚大人,讓他知曉後允許。這樣也不至於落人口實。”鄭洛說。 譚綸是新近接任王崇古的明朝的兵部尚書,當時還任薊遼總督,主管京畿一帶的防禦,戚繼光想,自己現在總管宣化到大同一帶長城防務,如果出城尋找順義夫人,如果對方提出什麼要求,未來這座新建的歸化城,就是朝廷的防禦重鎮,自己少不了經常回去,那麼,作為都督,自己必須把這個對譚綸言明,得到他的支持。 可他決定,不能像吳兌那樣,去揣摩上司的意思,在信中,戚繼光有一說一。 於是,戚繼光一方麵給三娘子寫了回信,表示自己願意前往歸化城,一方便又寫信給譚綸,言明這裡的情況,以及未來可能出現的驅使。希望譚綸能夠允許自己時常與三娘子會麵,給自己很大的活動自由。 譚綸接到戚繼光信,很快寫了回信,在信裡,譚綸表示自己對戚繼光過去抗倭的英勇戰績很是欣賞,也知道他忠心為國,直言戚繼光在宣化多年,熟悉這裡的情況,可以隨機應變,如果需要軍事援助,譚綸說他可以調兵。 戚繼光沒想到譚綸對自己如此欣賞,看到回信內心覺得無比舒心,王崇古之後,自己又得到一個支持者。 有了譚綸的支持,戚繼光有了更大的活動範圍,11月15日,他親自帶著萬國欽,帶著幾名親信,親自來到歸化城,三娘子聽到戚繼光真的帶人來到歸化城中,親自到歸化南門迎接。 “真沒想到,戚將軍能來,我還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了呢。”三娘子見到戚繼光不好意思地說。 見三娘子這麼說,戚繼光反倒帶了幾分欣賞,人說順義夫人處事有丈夫氣,現在看看確實如此,一點不假。 想到這裡,戚繼光說:“夫人,老夫知心夫人忠心謀國,故而夫人有何要求,也是出於形勢需要,老夫也能理解。” 三娘子覺得戚繼光比吳兌好相處,兩人彼此欣賞,進入歸化城。兩人經過歸化城的南門進去,戚繼光看到此刻的歸化城已經基本建完。 這是一座周長大約2裡的方型城池,在南北各自建有一座城門,戚繼光知道,三娘子在阿拉坦汗去世後,又在兩個城門建了8個角樓。上麵鋪上了黃色琉璃瓦,戚繼光看到這座新城,有點皇城的影子。 “都督,您在看什麼?在觀察這座新城嗎?”三娘子說。 “是,我看夫人建城還有可以完善之處。”戚繼光說。 三娘子將戚繼光迎入剛建好的歸化城金鑾殿中。這座金鑾殿是一座周長大約30米的重簷歇山大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外觀鑲嵌黃色琉璃瓦,大殿四周鑲嵌著綠色。 光看著外觀。戚繼光已經感覺到,這座新殿有些皇家氣度,上一次來到時,因為時間關係,自己並沒有到這裡,隻是在銀佛寺與順義夫人交談互市。可這次戚繼光有點被震撼了。 三娘子見戚繼光居然站在金鑾殿門口,呆呆著望著這裡觀看,“都督,您請進呀,都督這座大殿是老汗王在世時,主張修建的,這才剛完工。” “噢,夫人,金鑾殿修建的很氣派。”戚繼光由衷地感嘆,走到內殿,發現裡邊有一座金鼎座,黃金打造而成,金座後邊有一尊佛像。大佛雙手合十,神態安詳。 三娘子將戚繼光迎入後邊的暖閣,吩咐人上茶,對戚繼光說出建造這座金佛的原因。 “夫人,老夫方才進入歸化球員,想起一件事,”戚繼光說。 “都督,有話請說。”三娘子說 戚繼光坐下說,“我上次來歸化城便發現,這隻修了一座城池,還應該修建一座外城。這樣可以防禦守備。” 修建一座外城?三娘子聽到後,上眼皮一番,這個說法有道理呀。目前歸化城隻是駐軍,未來肯定會有百姓居住,那麼內城就是生活區,外城需要有軍隊保衛駐防才是真正的城池。 想到著,三娘子:“我聽聞戚都督精研兵法,對駐城墻布局很有研究,鐘金願聽戚都督的駐城建議,築造歸化外城。” “好,老夫願祝夫人一臂之力。”戚繼光很痛快地同意了。 兩人一起規劃一座新型草原城池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