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何人?” 地府蒼穹,血月如瞳,庭院之中,森寒陰冷。 身披青衣,頭戴烏紗的官員端坐在高堂上,舉目望向庭院。 “外茅弟子林九,拜見老祖。”作為他們一行人中輩分最高者,九叔率先行禮。 “林九……洪神通弟子?”青衣官員捋了捋茂密如從的胡須,麵帶思索。 “是。”九叔道:“家師洪神通。” “洪神通……可惜了。”青衣官員微微一頓,嘆道:“罷了,不提這些,你帶人入陰曹,所為何事?” 九叔將四目與秦堯相繼介紹了一下,隨即指向董小玉:“我們是來押送這女鬼歸案的,順便為秦堯謀取一個官身。” 青衣官員嗬嗬一笑:“說反了吧?” 九叔賠笑:“一個意思。” 青衣官員細細打量向秦堯,搖了搖頭:“他不行。” 九叔心中一急:“我這幾年積攢了不少陰德……” “和陰德無關。”青衣官員坦然說道:“純粹是因為他的個人修行不夠。” 四目拉了拉九叔,示意他稍安勿躁:“老祖明鑒,雖然秦堯表麵上隻有人師三重的境界,但實際上戰力已有地師一重的水準。” “相對比與肉身力量,陰司更看重靈魂境界。”青衣官員耐心的解釋說:“因此他的靈魂境界才是做官的敲門磚,而肉身實力僅僅是錦上添花,沒有那塊敲門磚打開門,就算你花開的再鮮艷,無人肯正眼相待,又有何用?” 九叔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老祖,秦堯的靈魂實力最低達到什麼境界才能敲開陰司大門?” “正常情況下,最低要有地師一重的境界,哪怕破例錄取,也得人師九重才行。人師三重……老祖我根本沒法上報。” 九叔沉默片刻,嘆道:“那就再等等吧,以秦堯的修行天賦來說,晉升地師也就是兩三年的事情。” “師父,我能不能說句話?”秦堯腦海中飛速閃過前世的一幕幕畫麵,驟然開口。 前世他就經歷過類似的場麵。 為了他能夠順利結婚,從不求人的父親向那些看不起他們的親戚低下頭,賠著笑,借來十多萬,才幫他度過這一關。 彼時,他坐在酒桌邊緣,卑微如嘍囉,從未有過的感覺如同針尖紮進心臟,沒有哪一刻,像那時痛恨自己的平凡與無能。 如今重活一世,有係統這個大殺器在,有九叔這個金手指在,自己還要做縮頭烏龜,讓別人為了自己的生活拚命? “可以說,但在說之前要想清楚。老祖麵前,不能胡言亂語。”九叔告誡道。 秦堯點了點頭,直視九叔雙眸:“這隻女鬼再加上師父以前積攢的陰德,如果可以換取一個陰司官位的話,這官為何不能由師父來做?我品階不夠封官的水準,可師父您的品階足夠了!” 九叔一怔,心裡突然暖洋洋的:“為師的性格不太適合做官,也不耐煩官場上的那些瑣事。” “師父不相信我嗎?”秦堯問道。 九叔:“怎麼會,為何這麼問?” “如果您相信我的話,請給我兩到三年的時間,我保證在三年內將靈魂境界提升到地師級別,以及攢夠封官的陰德。”秦堯鄭重承諾。 九叔眼眶一熱:“我當然相信你,隻是……” “沒有隻是。”秦堯打斷他的話,轉身向青衣官員施禮:“請老祖做主。” 青衣官員麵帶贊賞,動身來到眾人身前:“林九,別固執了,莫要辜負兒徒心意。” 九叔深深吸了一口氣,拜道:“是,老祖。” 青衣官員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轉身向門外走去:“帶上那女鬼,跟我來,今日說什麼也要為你選一個美差。” “你們在此稍等片刻,不要亂跑,不要惹事兒。四目,你看好秦堯。”九叔來不及多說,簡單的囑咐一句,匆匆離去。 “如果嘉樂能有你這份孝心就好了。”收回望向門外的目光,四目若有所指地說道。 秦堯隻認識電影中的嘉樂,對現實中的嘉樂一無所知,是故不便多言,嗬嗬一笑算作回應。 見他壓根沒有安慰自己的樣子,無法借此下套,四目隻能支支吾吾的開口:“秦堯師侄,師叔能否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秦堯斂去笑容,神色逐漸認真。 “我想要一滴你的心頭血,看看能否改善我的體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四目不好意思地說道。 作為長輩,提出這種過分的請求著實有些丟份。因此旁人在時他提都不敢提,唯有現在,此間僅有他們二人,這才能勉強張開口。 秦堯靜默片刻:“我想知道心頭血怎麼取,以及取了後對我有什麼影響。” 四目伸手到衣襟內,掏出一個布包,解開布包金繩,在一排銀針中抽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長針,坦誠說道:“心頭血,顧名思義,是從心臟部位循環流出的血液,越靠近心臟位置的血液品質越高。 但若是直接在心臟上紮針,就會令你產生鉆心之痛,師叔我不是禽獸,做不出這種事情,所以將銀針插入心臟主脈,帶出一滴血液即可。 至於說影響……實話實說,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肯定不會產生什麼不可逆的傷害。” 秦堯點了點頭,扒開胸前衣襟,露出一片古銅色胸膛:“沒什麼不可逆的傷害就好,來吧,找準位置,下手穩點。” “我承你這份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隻管知會一聲,我隨叫隨到。”四目滿眼感激,輕輕彈了彈銀針,在蜂鳴與震顫聲中將法力灌注其中,銀針尖端閃爍起一點金光。 “噗。” 在秦堯的示意下,銀針金芒輕易刺穿了他刀槍不入的胸膛,沒入心臟血管,隨即被四目飛速拔起,帶出一滴黃豆般大小的赤血。 慎之又慎的將這滴血珠放進一個瓷瓶裡,四目激蕩的心終於漸漸安定下來,抬頭望去,隻見秦堯胸前平滑如初,別說是針眼了,就連血漬都看不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