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來到戴維近前處,僵屍一個跳躍將其撲倒在地,張口咬向他脖子。
戴維一把抓住僵屍的長辮子,控製住對方腦袋,嘴巴湊到其耳畔罵道:“你個蠢貨,你想砸死我啊?!”
“吼。”
僵屍怒吼一聲,狠狠低頭,鞭子拽著戴維手掌沖了下去,張口咬在戴維脖頸間。
“啊!!!”
戴維瞬間瞪大雙眼,劇痛令他瘋狂捶打著僵屍後背,但隨著血液不斷流失,擊打的力度越來越弱,最終無力的垂了下去。
“嗬。”
僵屍吸完血,抬頭望向嚇得腿軟的巨兇少女,沾著鮮血的口中發出淒厲獸吼。
安妮體內不知從哪湧現出一股力量,驅動著雙腿,拚命向門外跑去。
“duang。”
就在她邊跑邊向後打量僵屍行蹤時,大兇仿佛撞在了一堵氣墻上,嬌小的身軀直接被彈開了。
“這麼q彈的嗎?”木門前,身軀宛如一堵墻的秦堯滿臉愕然。
“救命!”
慌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安妮試探著向秦堯喊道。
倘若來者是個惡人的話,自己今天恐怕無法幸免於難了。
“你,閃一邊去。”秦堯看了一眼她的大兇,抬手抽出斬神刀,疾步向僵屍走去。
“嗬,嗬。”
僵屍沖著秦堯不斷齜牙咧嘴,身軀卻從心的不斷後退,就像草原上的鬣狗遇到了惡虎。
“嗖。”
走著走著,秦堯身軀陡然化作一道電光,與僵屍交錯的剎那間一刀砍下對方頭顱,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順暢,絲滑。
“解決了,找人收屍吧……還有,千萬別忘了讓人把戴維的腦袋砍下來,否則午夜子時,他恐怕就要變成僵,不對,應該是變成吸血鬼後裔了。”秦堯還刀入鞘,沖著安妮說了一句,轉身向門外走去。
“大哥,英雄,大俠……”短短三秒內,安妮接連換了三種稱呼,提著裙子沖到秦堯麵前,一臉惶恐地說道:“您帶我走罷。”
秦堯:“???”
什麼鬼?
打個怪而已,送一場艷遇?
“我的意思是,這裡可能不安全。”安妮說道。
秦堯挺喜歡她身材的,這個確實沒得說,但對方的顏值與氣質,著實達不到能夠令他見色起意的水準,是以平靜說道:“放心吧,一共跑出來倆僵屍,一個來了你家,一另個可能去了鎮長家,你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安妮微微鬆了一口氣:“大俠,您現在是要去鎮長家嗎?”
“鎮長家不用我去,自會有人去收了那隻僵屍……別跟著我,收屍洗地吧。”秦堯搖了搖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裡。
“屠龍師弟!”
鎮長家。
庭院裡。
從教堂一直尾隨至此的九叔看著前方道人身影,猛地張口喚道。
自今日下午開始,他與秦堯便在閣樓上嚴密盯著教堂動態,因而清楚的看到屠龍領著一個僵屍走了出來,且在教堂外分道揚鑣。
秦堯主動追蹤那隻僵屍而去,至於他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屠龍身後,準備看看對方究竟要做什麼。
“林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屠龍不敢轉身,怕被九叔看到自己凸出來的牙齒。
“屠龍,跟我回茅山吧。”九叔認真說道。
“為什麼?”
“掌門或許能救你……”
屠龍身軀微顫。
既然已經被看破了,他索性便不再隱藏,大大方方的轉過身子:“他救不了我。”
“九叔?”這時,身上披著一件外套的葉陽推門走了出來,借著月光看清對麵人影的模樣,失聲道。
“回去,不要讓人過來。”九叔蹙眉道。
葉陽:“???”
正當他茫然間,幾名聽到動靜的家仆也相繼走了過來,圍在葉陽身旁。
“我再說一遍,趕緊回去,不要讓人出現在院子裡,這裡很危險。”九叔微微一嘆,低喝道。
也就是在酒泉鎮,如果是在任家鎮的話,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有什麼危險?”葉陽愕然道。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也看清了,站在九叔對麵的應該是屠龍道長。
妥妥的自己人。
九叔無語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咋就這麼軸呢?
“危險就是……”屠龍忽然轉身,腳掌在地上一蹬,身影如離弦之箭般沖向葉陽,眨眼間便扣住他的咽喉,將其控製在手中。
“道長,你乾什麼?”葉陽驚叫。
“屠龍,不可自誤!”九叔嚴厲說道。
屠龍轉手間將葉陽挾持在懷裡,麵目猙獰的吼道:“自誤?師兄,我這不是在自誤,我這是在復仇!
這老畜生與他那小畜生兒子,給我安排的地方隱藏著一隻恐怖的吸血鬼。
以我的道行來說,在對方手下連三招都沒走過就被打倒在地,隨後更是如同死狗般被拖起來咬了脖子。
數十年苦修毀於一旦,將來再無修行之希望。您說,我該不該殺他?”
九叔:“……”
僅僅是從這淒厲的聲音中,他便聽出了濃鬱至深的絕望。
換做是誰,經歷了這番遭遇後都會將葉陽恨之入骨。
“屠龍,你聽我說,你是茅山的一份子,隻要你不違背茅山戒律,茅山是不會放棄你的。這屍毒,哪怕掌門清除不了,內茅的那些前輩們還清除不了嗎?聽我的,鬆開葉鎮長,跟我回茅山。”靜默片刻,九叔輕聲說道。
“沒用的,你說的這些都是沒用的,那是吸血鬼,不是普通僵屍,除了肉身上的變異外,還有精神上的控製,除非我魂飛魄散,或者是他碎屍萬段,否則我根本沒可能逃脫掌控!林師兄,我不想與你為敵,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九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你先放開葉鎮長再說。”擔心會刺激到他,九叔聲音更加柔和了。
“他該死!”屠龍抱著葉陽的腦袋狠狠一擰,隨後轉身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便翻出圍墻。
僅僅是從這一擰的力度上來看,九叔就知道葉陽沒得救了,因此壓根沒有留下查看對方的狀態,追著屠龍消失在夜色裡。
“主說:他們既然隨從情欲行事,我的靈不會永遠住在人的裡麵。然而,他們還可以有一百二十年的壽命……”
酒泉大教堂。
禱告室內。
三百名被物資引誘過來的百姓坐在一排排座位上,跟隨著講臺上的吳神父一起念誦聖經。
基本上是吳神父念一句,他們學著說一遍,三百人的聲音合而為一,這聲音就變得浩大威嚴,激蕩在禱告室的每一個角落。
教堂前。
背負長刀的秦堯微微抬頭,端詳著在黑暗中洶湧澎湃的白色聖光,眼底金光明滅。
“唰。”
突然,一道殘影飛掠進教堂內,緊接著手持木劍的九叔落身至秦堯身旁。
“師父。”
“嗯?”
“你留情了。”
九叔微微一頓,避開話題:“你追的那隻僵屍怎麼樣了?”
“走的很安詳。”
九叔:“……”
“挺好的。”許久後,他輕聲說道。
秦堯沒問他口中的挺好指得是什麼,也沒再問他為何對屠龍手下留情:“姓吳的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九叔抬頭望向教堂:“我去把百姓們帶出來。”
“那些洋鬼子們不會讓你如願的。”秦堯說道:“這些民眾是他們對抗魔鬼的最後籌碼,甚至可以說是救命稻草。您想進去把這根救命稻草給拔了,他們肯定會和您拚命。”
九叔皺了皺眉:“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沒有。”
“不,你有,但你並不想這麼做。”九叔說道。
秦堯靜默片刻,笑道:“是,我有。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先下手為強,將那吸血鬼以及他的後裔們打殘血,這樣他們就不敢靠近聖光灼熱的祈禱廳了。
甚至,見我們處於上風,那些修士們或許會對吸血鬼們痛打落水狗,中西合璧,取勝幾率最大。”
“秦堯,個人恩怨與這些生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九叔詢問道。
秦堯幽幽說道:“師父,我從未改變。”
九叔:“……”
遇到一個主意這麼正的徒弟,他也是毫無辦法!
“別忘了您答應我的事情。”秦堯忽然說道。
“我答應你甚麼了?”九叔一臉錯愕。
“不會主動幫他們。”
九叔遲疑了一下:“我不是想幫他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秦堯眼中閃過一抹狠戾:“進去的那些人,都是收了教堂好處的。人家收了好處,給教堂賣命,哪需要我們可憐?”
“他們必然不知其中風險。”九叔道。
“所以我們要為他們的愚蠢買單?”秦堯反問道。
九叔:“……”
秦堯肅穆道:“師父,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您聽聽他們現在念的是什麼?
他們以西方神為主,以聖經為契約,以神父為見證,甘願為主獻上自己的一切。
是,他們是被利誘的,更不知這其中的嚴重性。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現在的行為性質都是不變的。”
九叔一臉無奈:“我素來說不過你。”
秦堯無聲地笑了笑:“那您就陪我好好看戲吧,等他們魚死網破時再出去收拾殘局。”
“呼……呼……”
師徒二人談話間,教堂內驀然刮起陣陣陰風,吹沙走石,將無數飛灰灌進禱告廳,迅速撲滅墻壁上的無數火燭,引得眾人頻頻矚目。
“不要停,繼續念。”講臺上,一名教堂修士大聲喊道:“撐過今晚,每人多發一塊大洋!”
財帛動人心,聽到這句話的三百民眾精神一振,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跟讀的聲音都洪亮了很多。
一塊大洋,對於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他們這些貧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砰,砰,砰……”繼火燭之後,掛在墻壁上的油燈紛紛炸裂,轉眼間,唯有吳神父頭頂上的油燈還頑強綻放著光明,照亮他麵前講臺上的聖經。”
吳神父麵無表情的念著,下麵跟讀的民眾們卻漸漸發現了不對,因大洋而亢奮的心情逐漸回落,聲音也跟著小了下來。
“別念了,都別念了。”一名身穿修士服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門前,沖著三百民眾大聲喊道:“午時三刻,淩晨子時,教堂將有魔鬼來襲。講臺上的那四個人,之所以把你們利誘到這裡,就是拿你們的命做燃料,點燃神之光輝,保住他們的性命。”
“喬恩?你胡說些什麼呢?”講臺上,一位修士厲聲喊道。
“jesse(傑西),他已經不是喬恩了。”旁邊的一個修士輕聲說道。
傑西:“……”
“我不念了,那大洋也不要了,太詭異了,這事兒太詭異了。”正當他靜默無言間,一個民眾忽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每人加三塊大洋,你確定不要了嗎?”吳神父目光如劍,望向對方。
在這銳利的目光下,那人臉上竟平白生出一股刺痛感。
“就算是加到十塊大洋,隻怕有命賺,沒命花啊!”屠龍道長閃現至門前,冷笑連連。
站在黑暗中的那人越想越害怕,直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在他的帶動下,轉眼間就有近百人陸續離場,任憑吳神父怎麼挽留都不肯回頭。
當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恐慌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剩餘的人開始大規模逃離,最終隻剩下兩人還坐在原位置。
“你們為什麼不走?”屠龍詢問道。
“我們不怕鬼,隻怕窮。”一人回應說。
屠龍冷笑一聲:“既然你們要錢不要命,那我就成全你們。”
話音剛落,他便帶著七名身穿修士服的吸血鬼向那二人沖去。
“神威如獄!”吳神父手裡拿著一個銀質十字架,揮臂間指向屠龍,沉聲喝道。
“唰。”
一束聖潔的白光從十字架尖端飛出,宛如子彈般穿透虛空,狠狠打在屠龍身上,狂暴的力量在其胸前炸開,將其生生轟出門去,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
“我好疼啊……”屠龍咬牙切齒,躺在禱告室外麵,胸口的傷勢在道道黑氣的彌漫下竟不斷愈合。
“神威如獄!”
“神威如獄!”
……
吳神父咬著牙,握著十字架不斷指向那七名魔化的修士們,熾盛白光宛如炮火,將他們依次轟出禱告室。
這七人,跟他最短的那個也快十年了,彼此間的感情親如父子,沒想到今日卻要父子相殘。
心裡沒有波瀾是不可能的,可縱然心裡掀起狂風巨浪,他打出的每一道聖光都沒有絲毫留手。
“father……”
不同於實力強橫的屠龍,這些魔化的修士們對聖光沒有絲毫抵抗力,胸前被聖光轟擊出來的大洞更是無法愈合。
回光返照間,一名修士仿佛恢復了自己的情感與記憶,微微支起上半身,沖著吳神父伸出手掌。
“喀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