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秦堯倒也能理解旺財。
畢竟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並不是自己,而是那血魔。
在自己看來,血魔是邪神,可在旺財看來,血魔是給予他希望的神明。
立場不同,收獲不同,感受不同,自己憑什麼去指責旺財什麼呢?
有句話說得好,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因此,第一次被拒絕後,秦堯仍舊向旺財確定了一遍。
在得知對方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的情況下,也沒有多說什麼,隻道:“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你隨時可以去伏羲堂找我。”
“多謝秦道長。”旺財平靜地說道。
不久後。
雅典娜跟著秦堯走出破廟,不解地問道:“為何不將他控製起來呢?”
秦堯:“沒用的。邪神已經蘇醒,就算我們把他給控製起來,邪神隨時可以尋找第二個使者。”
“那還用我監視著他嗎?”
“看著點吧,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幾個時辰後。
旺財重新來到鎮子上,停在一個無數次對他橫眉冷眼的攤販前。
“滾滾滾,別影響我做生意。”身材乾癟,麵猾的老頭兒揮了揮手,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旺財猛地上前一步,將手按在了對方腦袋上,瞬息間,無數黑氣從老頭腦袋裡麵飛出,沒入旺財右手上的一個蓮花圖桉裡。
“喂,你乾嘛呢?”
這時,身矮體胖的老婦人從鋪子內走了出來,高聲喊道。
眼見老頭體內的黑氣已經沒有了,旺財默默收回手掌,微笑道:“我在吸收你丈夫心裡的惡念,從此往後,他就是一個好人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老婦蹙眉道。
“老婆,別這麼盛氣淩人的吼別人。”老頭兒忽然說道。
老婦愣住了。
這是她家老頭子能說出來的話?
“老板,我餓了,能給我兩塊餅嗎?”旺財又道。
“可以,可以。”
老頭兒不由分說的走進店鋪內,用黃紙包了兩個熱騰騰的大餅出來。
老婦人已經傻眼了,直到旺財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後,方才漸漸反應過來,失聲道:“老頭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老頭兒搖搖頭,道:“隻是想做個好人罷了……”
老婦人:“……”
幾日後。
伏羲堂。
雅典娜踏入正堂內,沖著秦堯和毛小方說道:“最新消息,旺財令幾個地痞流氓改過自新後,被全鎮百姓奉為神使,且順勢成立了一個名為神宗的組織,將鎮子外的那座破廟選定為神廟,在甘田鎮內獲得了大量擁躉。”
毛小方麵色微變,問道:“秦道長怎麼看?”
秦堯:“目前已經能確定了,那邪神要的就是惡念。在沒匯聚起足夠他使用的惡念前,他肯定不會現身的。”
毛小方:“我擔憂的是,惡念也是人性特點之一,當一個人完全喪失惡念後,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秦堯擺了擺手,道:“不用擔心這個,惡根不除,惡念生生不息,時間一長,惡念便會卷土重來。”
毛小方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雖說惡念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相對而言,喪失了人性才是最可怕的後果……”
“師父,黑玫瑰來了。”突然,阿初閃現在正堂前,拱手說道。
毛小方心裡咯噔一聲,迅速起身道:“我先回房了,你去告訴黑玫瑰,就說沒找到我。”
“毛小方,你至於這麼躲著我嗎?”
黑玫瑰施展輕功落在大堂前,滿臉抑鬱地說道。
毛小方臉頰一抽,道:“玫瑰小姐,不告而入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黑玫瑰嗤笑一聲:“好習慣就該是等著你湖弄我嗎?毛小方,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究竟肯不肯幫我?”
毛小方:“玫瑰小姐,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呢?”
“別裝湖塗,我的意思你清楚。”黑玫瑰道。
毛小方連連搖頭,道:“婚姻大事,怎可兒戲?”
“這可不僅僅是婚姻大事,更關乎到我的性命。”
黑玫瑰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先結了婚,沖沖喜,大不了事後再分開便是。我一個女人都不在乎,你這麼在乎作甚?”
毛小方:“……”
女人不在乎的話,男人就要跟著不在乎嗎?
這是什麼邏輯?
“大不了我不收聘禮,且將我的米鋪作為嫁妝送給你。”見他默然無語,黑玫瑰咬了咬牙,狠心說道。
毛小方默默吸了一口氣,道:“玫瑰小姐,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為此沖喜,隻能說盡量保證你的安危。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可以搬到伏羲堂來,一直住到命劫結束為止。”
黑玫瑰靜默片刻,轉身道:“我考慮考慮……”
午夜子時。
鎮外神廟。
熟睡中的旺財突然被一陣強光喚醒,迷迷湖湖地睜開眼,就見自己右手背上,宛如蓮花般的符文閃耀著璀璨血光,噴吐出大量黑氣,通過自己身後的一塊黑色石板,沒入神像基座內。
良久後。
他這幾天來吸收的惡念被吞噬一空,神像眼眸因此泛起道道血紅色光芒,仿佛睜開了一雙血眼。
“旺財,你做的不錯。”這時,神像突然口吐人言,不吝誇贊。
旺財當即跪倒在地,虔誠地說道:“旺財不敢邀功,全靠神明賜予下來的神技。”
“神技……這名字倒也貼切。”
神像哈哈一笑,道:“為獎賞你的功勛,本尊決定再賜予你一項神技。”
旺財大喜,連連叩首:“多謝神明。”
“抬起你的左手。”神像道。
旺財毫不猶豫地將左手舉了起來,目光熱切地望著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