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
秦堯躺在搖椅上,雙腳並攏放在一個鋪墊著棉巾的方凳上,一雙冰涼的手指輕輕按壓著他腳掌,不提手法如何,單說這溫度就很舒適。
聶小倩生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刺繡女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意外亡故後,靈魂被姥姥掌控,又學習了勾引男人,揣摩人性等技能,卻從未給別人捏過腳,是以一時間根本無從下手,隻好輕搓慢揉,於是這捏腳便愈發的像挑逗了。
秦堯心如靜水,緩緩閉上雙眼,任由女鬼施展,心神漸漸放鬆。
他隻是想要這種感覺,對方技藝深淺其實沒那麼重要。畢竟就算功夫再深,在他沒有腳酸腳痛的情況下,其實也都一樣。
這一捏就是小半個時辰,見他始終閉著眼,小倩欲言又止,最終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乾活。
“可以了。”
仿佛看到了她的微表情,秦堯驀然睜開雙眼,翻手間取出一支畫卷,遞送到對方麵前:“今天辛苦你了,這是給你的賞賜。”
小倩心中一動,起身接過畫軸,緩緩展開。
果不其然,這便是今日令自己在街頭上止步的那副畫卷。
“道長可知此畫的來歷?”小倩感動不已,被奴役的不快感消散一空,雙手握緊這副畫軸,麵色復雜地問道。
秦堯眺望著她略顯清寒的身影,開口道:“願聞其詳。”
“此畫是我父親所作,畫成後不久,我便病逝了。父親將我的骨灰埋葬在一棵大樹下,我的靈魂盤桓在墓碑上,還沒好好的和他告個別,山中便躥出了一群窮兇極惡的山民,殺了我父母,奪走了他們身上的金銀。這畫當時也被搜刮走了,卻不知因何緣故落在了那畫商手裡。”聶小倩幽幽說道。
秦堯靜默片刻,詢問道:“後來呢,你報仇了沒有?”
聶小倩搖搖頭,笑容中帶著一抹無奈:“那地界是花花太歲紅毛鬼的地盤,村裡所有村民都是花花太歲的信徒,甚至還有一個經太歲傳法的老人,十分厲害,我不是他對手。”
“竟有這種曲折。”秦堯見獵心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明天晚上你帶我走一趟,我去會會這村中法老與花花太歲。”
聶小倩怔愣住了,癡癡地看向對方。
自爹娘離去後,便再也無人待她這麼好了……
“你怎麼了,不會還有什麼隱情吧?”見她愣神,秦堯主動詢問道。
聶小倩連忙搖頭,心神激蕩之下,就像那看到光明的飛蛾,縱身向對方撲去,哪怕明知道火焰的炙熱,亦無所畏懼。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麵對自己的投懷送抱,秦堯竟閃身避開了,以至於她整個身軀嘭的一聲砸在搖椅上,將搖椅砸的四分五裂。
“你要恩將仇報?”
秦堯手提三尖兩刃刀出現在她麵前,刀尖指著她頭顱。
聶小倩:“……”
曖昧旖旎的氣氛在冰冷刀鋒下徹底破碎,聶小倩又是委屈又是好笑。
“我不是想要恩將仇報,隻是太激動,太感激了,想要抱抱你。”
“以後換種釋放情緒的方式吧。”秦堯收起長刀,淡淡說道。
聶小倩嘴角一抽,低頭聳拉眼地回應道:“是。”
“行了,你出去吧。”秦堯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