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趁火打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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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

三七下意識喚道。

“什麼無名?”那鬼差手扶雙刀,跨門而入,顧盼之間,自有一番威儀。

三七深深看了眼他身上的官服,詢問道:“你是誰?”

“本官趙吏,小鬼,你又是誰?”

“我叫三七,是這裡的孟婆。”

趙吏麵帶訝然:“據說孟婆氏是九泉第一美人,怎麼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你說的那是我阿娘,她出門了。”三七解釋道。

趙吏恍然,目光隨即掃視過秦堯和九叔,最終落在白發道人身上:“你們師徒兩個跟我走,麵見冥王,聽候發落。”

“鬼差大人您看好了,我隻是一道神念化身。”白發道人反手指了指自己,認真說道。

“不管你是神念還是生魂,擅闖冥府都是大罪。”趙吏嚴肅說道。

白發道人:“……”

“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跟我走罷。”趙吏微微昂首,打著官腔開口。

“大人能否出門一敘?”白發道人拱手道。

趙吏挑了挑眉,隱隱間猜出了對方的意思,乾咳一聲:“在莊子裡沒話說,出門就有話說了?也罷,既然你想出去說,本官陪你去便是。”

隨即,兩人一前一後離了孟婆莊。

三七著實很好奇他們會說什麼,便默默運轉妖力於雙眼雙耳,耳目緊緊追隨著二人身影。

隻可惜,當這二人來到黃沙地中後,那白發道人揮舞了一下雙臂,周圍黃沙便被一陣無名風席卷而起,圍繞著他和趙吏凝聚成一個金燦燦的黃沙圓球,擋住神眼窺探的同時,徹底杜絕了隔墻有耳的發生。

“可惡!”

三七雙手掐腰,氣鼓鼓地說道。

秦堯似笑非笑:“猜都能猜出來的事情,還用得著偷窺?”

三七一愣,十分努力的動了動腦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興奮地說道:“我明白了,那道士想要賄賂趙吏!”

“他是想要賄賂趙吏,又不是打算賄賂你,你這麼興奮乾什麼?”秦堯一臉不解。

“那趙吏隻是一普通陰差,而我現在可是黃泉之主。老道連趙吏都得打點,憑什麼不打點我?”三七義正詞嚴地說道。

秦堯眨了眨眼,忽地笑了起來:“有道理!都是陰司官員,憑什麼解決趙吏得靠收買,解決我們不用?”

“啊?”三七驚詫道:“你們也要?”

“見者有份,你都要了,我們憑什麼不要?我們不是鬼差嗎?”秦堯朗聲說道。

長生:“……”

這兩個,現在看起來就不像好人啊!

少焉,白發道人獨自一人回來了,麵色沉靜地說道:“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沒關係。”三七嘿嘿一笑,詢問道:“那趙吏呢?”

“哦……他說自己有點要事兒處理,先離開了。”

三七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委婉迂回,當場問道:“你給趙吏送了什麼禮?”

白發道人:“?”

這小丫頭片子是要查貪汙受賄?

“不說的話,你,你……”見他怔愣不語,三七飛速構思著威脅的話,餘光瞥到長生時,驟然一亮:“不說你就別想帶走你徒弟。”

白發道人:“……”

這和他設想中的故事內容完全不一樣啊!

“師父,我不要留在這裡。”這時,長生十分配合地叫道。

白發道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凝聲說道:“我與其一見如故,送了他一把琴,這不算貪汙受賄吧?”

“不算,不算。”三七擺了擺手,憨笑一聲:“道長,我也感覺與你一見如故,你打算送我些什麼?”

白發道人:“?”

這叫什麼話?

威逼利誘,奪人錢財?

她小小年紀,怎麼能做出來這種事情?!

“道長是不是覺得她吃相難看,故此心裡受不了?”望著老道一陣青一陣紅的酸爽臉頰,秦堯笑吟吟地問道。

白發道人胸口不斷起伏著,厲聲說道:“堂堂黃泉之主,公然向他人索賄,這種行為已經不是吃相難不難看的問題了,這是目無法紀,肆意妄為。”

秦堯淡淡說道:“道長何故如此雙標?你向趙吏行賄,自身認定是權變。可趙吏是鬼差,三七就不是了嗎?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三七和趙吏不一樣?”

白發道人麵色一僵,幾乎沒怎麼思索,心底便浮現出答案。

大抵是因為從血緣上來論,自己是對方的生父吧。

三七三七,三加七為十,而他的名字便叫做陳拾。

“也罷,你想要什麼?”不久後,陳拾轉頭看向三七,壓抑著滿腔怒火道。

三七想了又想,忽地眺望向一望無垠的金黃色沙海:“我要這黃泉開滿鮮花。”

陳拾臉頰一抽,果斷說道:“我做不到!”

三七:“那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陳拾靜默片刻,翻手間召喚出一個錦囊,淩空丟向對方。

“啪。”三七抬手間將錦囊接在手中,疑惑道:“這裡麵裝的是什麼?”

“彼岸花,也稱曼珠沙華,可適應黃泉的土壤和氣候。”陳拾腦海中驀然閃現過孟七年輕時的模樣,低聲說道。

八百裡黃泉,無花無葉,唯有漫天黃沙席卷,這亦是孟七看膩了的風景。

那年相逢,為討孟七歡心,陳拾費盡心機,尋找諸般典籍,終於在一本古冊中找到了隻言片語,言稱,曼珠沙華,可適應萬般極端氣候,土壤。

再後來,他用盡手段探索消息,終是在人間的天涯海角尋找到了這種植物,便取了這麼一袋花種,想要在婚後陪孟七一起將此花種栽滿黃泉。

卻不料,在大婚當日,他便反悔了,不願守著一個女人,在這什麼都沒有的黃泉之中承受萬年孤寂。

那天,他拚盡全力的逃出黃泉,卻沒有就此丟掉這花種。

現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這花種,真能開出花來嗎?”三七自錦囊中取出一顆種子,狐疑道。

“真可以。”陳拾堅定說道:“彼岸花,隻要有靈氣存在,便能適應一切惡劣環境。”

“你叫什麼名字?”三七驀然問道。

陳拾怔愣片刻,緩緩說道:“我叫陳拾。”

“後麵的那個字怎麼寫?”

“拾來的拾。”

三七笑了:“陳拾,我記下了。倘若這彼岸花將來開不出花,別怪我找你麻煩。”

陳拾:“……”

“你們繼續聊吧,我先去找個盆,將這花種種起來。”三七揮揮手,一溜煙的向堂外跑去。

眺望著她離開正堂後,陳拾抿了抿嘴,沖著秦堯師徒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兩位幫忙。”

“且慢。”秦堯揮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