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好像很鐘意我。”阿香抬起雙手,向秦堯全方位展現了一下自己的官袍:“於是便封了我官職。”
秦堯抿了抿嘴,麵色微微有些古怪。
這貌似不是鐘愛。
從他和九叔都能在此得到官職來看,冥王茶茶對於封官一事顯得十分隨性。
不管你樂不樂意,甚至不管你行不行,隻要她看著行,一個陰差的職位是肯定跑不掉的了。
“你們聊什麼呢?”這時,九叔自二樓來到堂屋門前,沖著眾人問道。
“聊阿香封官的事情。”秦堯回應了一句,招手道:“諸位,別在院裡站著了,裡麵坐吧,咱們商議一下明天該怎麼打。”
眾人當即來到正堂內,坐在長桌兩邊,趙吏手扶雙刀,率先說道:“冥王讓我聽命行事,所以我隻是一個執行者,具體怎麼打,還是要各位說了算。”
發現其他人紛紛看向自己,正抱著花盆的三七連忙說道:“別看我啊,你們商量就好,我沒意見的。”
“秦道長,你怎麼看?”阿香無奈問道。
趙吏聽命行事,三七不願意管事兒,那就隻能問秦堯或者九叔了。
秦堯想了想,道:“有兩個選擇,你們可以聽一下。第一個選擇,將兵馬就像現在這樣駐紮在孟婆莊外。
被各種原因攜裹而來的修士看到這麼多陰兵,定然會心生顧慮,有些不想廝殺的,或許就會回去。
這樣我們能少殺點修士,壓力會小一點。
第二個選擇,讓所有陰兵都埋伏在孟婆莊周圍的黃沙下麵,等那些不知死活的修士沖到近前時,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處是,有可能將他們一舉擊潰,並且大揚冥府神威。當然,無論選擇哪一項,殺掉,或者活捉陳拾都是最重要的。”
阿香思慮道:“不如就選第一個吧,以防那些自知沒有希望的修士狗急跳墻,造成什麼意外殺傷。不過選擇這個的話,我擔心一件事情,萬一陳拾被嚇退了怎麼辦?”
秦堯:“他沒有退的資格了,因為這一退,在他有生之年裡麵,就再也沒機會接觸到陰卷了。”
阿香點點頭:“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秦堯看向其他人:“你們贊同阿香的選擇嗎?”
九叔道:“我贊同……少造些殺孽終究是一件好事兒。”
“我也贊同。”三七道:“我不想看到在座的任何人出事兒。”
秦堯輕輕呼出一口氣,笑了:“那就第一條吧,請各位做好準備,迎接明日的最終決戰!”
次日清晨。
隨著來自陽間的光照亮孟婆莊,秦堯等人重聚在大堂一樓內,氣氛甚是凝重。
沒人說話,甚至沒人交流眼色,所有人都各自握著兵器,等待著戰鬥打響。
兩個時辰後。
一片光雨突然穿過陰陽壁障,如萬千流星般砸落向黃泉。
從高空來到低空時,他們陡然間看到了守衛在孟婆莊外的無數陰兵,許多禦劍而行的修士紛紛停在半空,導致光雨被拉成了長條狀,如星辰般排列在空中。
飛行在最前端的陳拾立即停了下來,轉身望向越拉越長的陣線,蹙眉道:“你們在乾什麼?”
一名身穿黑衣,腳踏巨劍的黑胖中年人指著下方陰兵,沉聲說道:“陳道長,這陰兵也太多了,少說得有三千之數……”
“陰兵多不奇怪,沒有陰兵守衛才是怪事兒。”陳拾大喝道:“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孟婆大婚,陰卷出行,哪一件都是冥府的大事,怎麼可能沒有陰兵守護?想要長生不死,就得去冒險,不冒險的話,憑什麼給你這機會?”
黑胖中年人麵色隱隱發紅,無言以對。
“話雖如此,可我們說到底也隻有八百多名修士,硬沖三千陰兵,不知有幾人能夠生還?
在下和弟子們實力低微,盡管很想長生不死,可卻不想現在就死,告辭。”這時,一名大胡子老道揮了揮手,帶著四五名弟子就要離去。
陳拾目光發冷,幽幽說道:“還有誰要退出?”
“告辭。”
“在下告辭。”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跟著他來沖擊黃泉的八百修士迅速銳減,轉眼間便僅剩三百餘人。
“懦夫,他們這輩子也別想獲得長生了!”看著留下來的這一名名老者,陳拾知道,他們這些人都和自己一樣,自覺大限將至,今日拚死奪取陰卷還有一線生機,回去後就隻能等死。
“陳拾,我們未來的命運就壓在你身上了,發起沖鋒吧。”一名臉上長滿老人斑的修士說道。
陳拾默默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靈劍,大聲說道:“殺啊,奪取陰卷,長生不死!”
“奪取陰卷,長生不死!!!”
三百修士怒吼著,如同一柄尖刀狠狠刺進陰兵隊伍內。
大堂中,秦堯取出青索劍,沖著九叔說道:“走罷師父,活捉陳拾。”
九叔握緊手中紫郢劍,與其一起化作流光,直沖人群中的陳拾而去。
打鬥中,陳拾忽地感覺心頭發冷,抬望眼,便見一青一紫劍光直沖自己而來,嚇得他後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身軀頓時如電光般穿行在陰兵內,不敢在一處地方多待哪怕一個呼吸。
師徒二人無法清理自家兵線,追殺不便,隻好一邊殺著進攻黃泉的修士,一邊盡量限製著陳拾的行動,不給他向前突進的機會,同樣也封死了他所有後路。
極速奔行間,陳拾扭頭看了一眼,隻見那紫青劍芒閃電般縱橫在修士間,一名名修士不斷死於劍下。
陳拾看的渾身發冷。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還是低估了黃泉的力量。
僅此二人在,便至少為黃泉增加了三成勝算!
隻不過,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今日不獲長生,死了便是。
想到這裡,他咬緊牙關,拚著挨了秦堯一劍的後果,徑直沖入莊園內。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這莊園內沒有半分喜慶色彩,僅有三七和一名嘴唇烏紫的少女相對而坐,靜靜看向自己。
“今日不是你婚期?”陳拾心中閃過一道靈光,聲音顫抖地問道。
“不是。”三七緩緩起身,直視陳拾眼眸:“拋棄妻女,這些年來,你可曾後悔?”
陳拾回頭看了眼莊外的廝殺,突然丟掉手中木劍,淚流滿麵:“三七,是為父錯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