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仙深諳蠱惑人心之術,當著秦堯,九叔,鐘馗等人的麵,開口便對萬民一陣輸出,蠱惑著萬民為其吶喊,誓死守衛扈都。 “民心可用啊。”九叔身旁,鐘馗滿意地點了點頭。 九叔瞇起眼眸,不動聲色的向秦堯傳音道:“要不要爭取一下他?” 僅憑鐘馗二字,就可斷定對方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就有與他們合作的資格! “還不是時候。”秦堯暗中回應道:“他現在將張道仙視為師父,更信任對方。我們如果說張道仙壞話,恐怕轉頭就會被他學給對方。” 九叔默默頷首。 萬民之前,張道仙盡得民心後,揮袖間打開鎮妖塔大門,一隻高逾三米的麒麟邁著優雅步伐,自塔內走了出來。 “神獸。” 萬民再拜,揚天歡呼。 麒麟仿佛也很享受萬民的膜拜,下意識高高昂起頭顱。 張道仙瞥了它一眼,麒麟猛地打了個激靈,連忙跪伏在對方身旁。 “看守好魔靈。”張道仙將木盒遞送至對方麵前,澹澹說道。 麒麟張口咬住木盒,緩緩退回塔內。 張道仙揮揮衣袖,鎮妖塔的大門轟然合攏。 “感謝仙人。”鐘馗率先叩首。 “感謝仙人!”萬民欣然景從。 “諸位請起。”張道仙虛抬手臂,笑著說道:“我與你們同在。” 秦堯捂臉。 媽的。 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真的很尬! “各自回家吧,養精蓄銳,準備戰鬥。”當夕陽殘光徹底消失不見,張道仙猛地握緊雙拳,高聲喊道。 “是!”百姓們大聲應諾,結伴退場。 鐘馗與萬民反向而行,大步來到張道仙麵前,跪地道:“我想拜仙人為師,還望仙人應允。” 張道仙麵帶詫異,遂即說道:“鐘馗,你我之間並無師徒之緣。” 鐘馗叩首:“我隻想變強一些,更好的守護扈都。” 張道仙欲言又止,抬頭望向不遠處的秦堯師徒:“兩位,我先帶他離開了。” “仙長請便。”秦堯客客氣氣地說道。 張道仙抬手抓住鐘馗手腕,帶著他剎那間化光離去。 秦堯轉頭看了鎮妖塔一眼,平靜說道:“師父,我們回去吧……” 月上中天。 扈都城內,一座奇山之上。 張道仙站在雲海前,看著麵前人高馬大,一臉胡須的鐘馗,輕喝道:“鐘馗,我有一法可激發你的潛能,使你變身成神,但代價是每次變身都要遭受極致痛苦,並且會延伸出心魔,你可願意?” “隻要能獲得守護扈都的力量,我願意。”鐘馗堅定說道。 張道仙反手間召喚出一把黑色骨扇,以骨扇劃破鐘馗手掌,扇子頓時化作一抹血光,鉆進鐘馗傷口之中。 “啊! !” 鐘馗揚天痛呼,身軀在極致的痛苦中逐漸化作一副身披鱗甲的怪物形象。 張道仙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來,鐘馗,我幫你適應新身軀。” 兩個時辰後,張道仙正在傳授鐘馗劍法,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悲鳴。 “不好!” 張道仙麵色劇變,一把抓住麵前紅色怪物的胳膊,帶著他一起化光沖向星空,轉眼間便墜落在鎮妖塔前。 “仙人,怎麼了?” 隨著張道仙的放手,鐘馗暈頭轉向的倒在地上,顯化出原形。 “跟我來。” 張道仙伸手按在鎮妖塔的鐵門上,鐵門自動開啟,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塔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廢墟,整個塔內空間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麒麟!”鐘馗餘光掃視到一具倒在血泊中的無頭屍體,雙眼頓時瞪得溜圓,滿臉震驚。 張道仙身軀化作殘光,極速來到寶塔中央的一座石臺前,隻見石臺上空空如也,這一瞬間,他的心仿佛也跟著空了。 下一刻,空了的心中便湧現出無盡怒火,滿頭黑發隨著體外氣勢激蕩而亂舞,如神似魔! “仙人。”鐘馗跟著他來到這裡,輕聲喚道。 “轟!”張道仙雙眸充血,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身軀如飛石般撞破鎮妖塔,靜滯懸浮於高空中。 “你走不掉的!”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突然張開雙臂,無盡金光自其毛孔中沖出,凝聚成一個透明光罩,在他的操控下迅速變大,轉眼間便籠罩了全城。 隻是盡管他能封印整個扈都城,卻絲毫感應不到那魔靈的氣息,尋找更是無從談起。 獨自一人在高空中吹了很久的晚風,滿腔怒火的張道仙終於漸漸冷靜下來,飛落回慘不忍睹的鎮妖塔內。 “仙人,找到魔靈了嗎?”鐘馗小跑到他麵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道仙搖搖頭,飛身至麒麟屍身前,盯著傷口看了許久:“是妖魔,偷襲,一擊必殺。” 鐘馗心臟一跳,一時間竟不敢言語。 張道仙閉上眼睛,靜思片刻,驀然說道:“此事或許和那對師徒有些關係!鐘馗,你隨我一起去試探一下他們。” 都護府。 一間客房內。 秦堯將三尖兩刃刀放進空間袋內,轉身來到床上,盤腿修行。 這大抵算是反套路吧,沒等到劇情走完,魔靈就已經到手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堅持到劇情走完,屆時張道仙可能不會像原著中那樣被一劍斬死,但指定是會被問罪的。 畢竟就在不久前,他大張旗鼓將魔靈遞給麒麟,全城百姓都是證人。 偷竊魔靈,丟失魔靈的罪責,他是肯定逃不掉的! “冬冬冬。”就在他邊修行,邊思索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叩門聲。 秦堯縱身飛下木床,踱步至房門前,伸手拉開兩扇木門,卻見師父束手站立於門外,一臉凝重。 “怎麼了,師父?” “進去說。”九叔轉身向後看了一眼,跨門而入。 秦堯關上房門,看著他自顧自的來到房間中,眉宇間的疑惑一閃而逝。 此時此刻,九叔給他的感覺十分奇怪,不由得令他暗生提防。 迎著他目光,九叔施法布置下一層結界,沉聲說道:“出事了。” 秦堯疑惑道:“出什麼事兒了?” “張道仙方才找到了我,多有試探,或有可能已經懷疑到我們身上了。”九叔說道。 秦堯一臉茫然:“我怎麼聽不懂您的意思,他懷疑我們什麼?” “此間就我們師徒二人,無須如此。”九叔說道。 秦堯撓撓頭:“我是真不懂,師父,張道仙到底懷疑我們什麼?” “很好。”九叔微微一笑:“繼續保持這種狀態,無論是誰問起,都要裝出一副茫然模樣。” “師父,你癔癥了嗎?”秦堯皺眉道:“還是說修行出了岔子?” 九叔擺擺手:“隻是有些不放心罷了……” 見秦堯還要開口,他驟然揮手,撤去結界,轉身走向門口:“你歇著吧,我先回去了。” 秦堯目送著他開門離去,眉峰輕揚,在房裡等了大約半刻鐘後,出門來到九叔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誰?”九叔的聲音自其中傳出。 “師父,是我。”秦堯道。 “卡。” 房門頓時被一股法力打開了,九叔點了燈,披上外衣:“進來吧。” 秦堯跨門而入,詢問道:“師父好點了嗎?” “什麼好點了嗎?”九叔詫異道。 “方才你不是在我那裡說了些有的沒的嗎,我很擔心你。”秦堯認真說道。 九叔愕然道:“我何時去你那裡了?” 秦堯默然片刻,拱手說道:“那弟子就沒什麼問題了。” “我現在有問題了。”九叔端坐,凝聲問道:“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秦堯沉吟片刻,遂如實相告。 “那不是我。”聽完他講述,九叔斷然說道:“回房後我就沒再出去。” 秦堯點點頭:“我看不穿那人的真身,所以對方必定是仙人境界,整個扈都,就張道仙一個仙人。” 九叔凝聲說道:“小心點,張道仙可不好對付。” 秦堯心裡咯噔一聲,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師父何出此言?我們為什麼要對付張道仙?” 九叔道:“你不說張道仙在試探你嗎?我是順著你話說的。” 秦堯心生疑竇,遂起身開口:“看到師父您沒事兒,弟子就放心了。時候不早了,弟子告退。” “去吧。”九叔頷首道。 秦堯轉身離去,回到自己房間後,閉目修行,直至天明…… “篤篤篤。” 日上三竿時,三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房門前,一陣敲門聲隨之響起。 秦堯緩緩睜開眼眸,起身開門,隻見師父,張道仙,鐘馗三人齊至,隱隱間以張道仙為首。 “怎麼了?” “跟我來。”張道仙開口。 秦堯一臉迷茫,不過卻並未多問什麼,默默跟上對方腳步。 轉眼間,張道仙帶著三人來到鎮妖塔內,指著斷頭麒麟說道:“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昨晚有妖獸偷偷潛入鎮妖塔,偷襲殺害麒麟,奪走了魔靈。” 九叔和秦堯的臉上同時露出震驚表情,令一直觀測著他們的鐘馗沒能看出絲毫端倪。 “十有八九是魔界的妖獸。”張道仙又道:“事發時,我便第一時間封印了扈都,隻許進,不許出,所以這妖獸一定還在扈都城內。今日帶二位過來,就是想要請你們協助調查魔靈失竊一事。畢竟如果不能盡快找出魔靈的話,我們就相當於為別人擋了劫,成了那幕後黑手的擋箭牌。” 秦堯順勢望向九叔,詢問道:“師父,昨晚回房後,你有沒有再見過我?” 九叔搖頭:“沒有啊,怎麼了?” “但我卻見了您兩次。”秦堯道:“您還向我問了一些有的沒的,令我十分疑惑。” 張道仙乾咳一聲,說道:“這麼看來,魔界來人恐怕不止一個,或者說,不止一批。有妖魔將主意打在了你們身上。” 秦堯微微頷首:“反正現在魔靈已經不在我們手裡了,我們何不公布出去,分化魔界攻擊扈都的決心?” 張道仙擺擺手,鄭重說道:“公布此事,弊大於利。首先,昨天咱們才剛剛調動起扈都百姓的抗戰決心,如果今天就告訴他們魔靈失竊了,士氣必然大衰。其次,魔界之主魔王未必會信我們這套說辭。畢竟,我們連誰竊走的魔靈都不清楚,更別說拿出證據了。” “無論魔靈在誰手上,隻要對方在七天……現在應該說是六天了,隻要對方在六天內無法回到魔界,魔界就會枯萎對吧?”九叔開口道:“既是如此,我們隻需保證魔靈在扈都城內即可。” 張道仙肅穆道:“話是這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我恐怕那妖魔會驅使著魔靈吸收扈都百姓們的陽魄啊。屆時隨著百姓們慘死,魔靈將越來越強,最終或許會造就出一尊極其可怕的魔君。” 秦堯嘴角一抽,險些沒忍住笑。 這就暴露了不是。 別人吞噬魔靈不行,就你吞噬可以? 九叔輕輕呼出一口氣,嘆道:“多事之秋啊!這潭水,也太渾了。” 張道仙拱手:“未來幾天,就拜托二位和我一起調查了。” 秦堯無心陪他演戲,便道:“在這種情況下,城門很重要,我去鎮守城門吧,保證不讓一人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張道仙想了想,吩咐道:“鐘馗,你與秦道長一起鎮守城門。” “是,仙人。”鐘馗拱手說道。 半下午,扈都城門樓。 秦堯躺在一張睡椅上,頭頂的大傘遮蔽住陽光,看起來輕鬆而愜意。 與其相比,鐘馗沒睡椅可躺,隻能站在大傘下,配合著他黑麵長須的形象,反倒是像個護衛。 “秦道長,您這是鎮守城門?”鐘馗遲疑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 秦堯扭頭看向他,詢問道:“不然呢?我扛著槍,守在最前麵?” 鐘馗無語。 “叮,叮,叮。”這時,道道駝鈴聲突然隨風而來,引起二人關注。 秦堯側身而起,來到城墻垛口處,低眸望去,隻見一支充滿異域風情的龐大車隊緩緩而來,停在關閉著的城門前。 一名身披甲胃,皮膚黝黑的女子騎在一隻駱駝上,仰頭看向城頭,朗聲問道:“大人,還能進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