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和小衛自漁老板口中得知海疆的邊患後，一股決心捍衛祖國邊疆的豪情便油然而生。二人來到東海碼頭，找了一家包子鋪坐下，邊吃邊商量。 　　“我有個想法，你聽聽怎麼樣。”小六說道。 　　“嗯，你說吧。”小衛看著小六，也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反正還有幾天假期，我打算租條船去深海看看，萬一遇到東颺人，我們就抓住他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三年的軍校學習，小六已經完全成長為一個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軍人。 　　“咱倆想一塊去了。我想咱們還是跟船好，一來咱們不會打漁，二來海路也不熟悉。不如我們就藏在船艙裡，等遇見東瀛人再出手。” 　　“也好，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說的來。吃完包子，咱就去找船！”二人商議已定，決心親自到海上一探究竟。 　　東海碼頭是一處熱鬧的存在。起初主要是河道運輸，南方的大米、絲綢布匹從南運河運至此處，再經陸上交通運至北方諸省。北方的皮毛、藥材等貨品也經此碼頭匯聚，再運往南方諸省。後來船業發展，海運興起，這裡就成為北方最大的一個海運碼頭，大陸對海外諸國的絲綢、茶葉、瓷器等貿易，也有多一半是從這裡入海。從早到晚，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是絡繹不絕，近些年還有不少洋人來定居此處，從碼頭開始，沿著百川河，南運河這些河道兩岸，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建築，有傳統的中式大宅院，也有洋範兒的圓拱尖頂形建築。大街上的買賣鋪戶，操著各種口音的商人、旅客，把這個東方碼頭點綴的人聲鼎沸、煙火繚繞。 　　在這裡，既有腰纏萬貫的巨商富賈，坐擁南七北六諸省的大宗買賣，也有靠出賣苦力艱難度日的貧苦百姓。街頭上既有豪華奢靡的高檔妓院、酒樓茶樓，也有專門對窮人營業的街邊小吃、大碗茶攤。三百六十行，都能在這尋些營生，混口飯吃。 　　小六和小衛二人打定主意，來到漁船碼頭找船。問了半天，也沒有一艘漁船願意陪他們一起出海冒險。 　　“他們怎麼這樣呢？”小衛有點氣憤地說道。 　　“算了，咱們還是租船吧，再雇一個人來扮漁夫。” 　　二人花錢租了一條小漁船，然後又在苦力市場雇了一個熟悉海路的人來做漁夫，備足了幾天的吃食和用水，這才揚帆出海，開始他們的第一次航海之旅。 　　漁夫五十左右歲年紀，手腿粗壯，看得出沒少乾苦力。三人駕著一艘小漁船，出碼頭，直奔東海鮁魚灣。 　　“大叔，看您駕船很熟練啊，您是經常出海吧？”小六問道。 　　“您還是叫我老伍吧，不瞞你們說，我年輕時也有自己的漁船，這東海周邊倒是經常去。” 　　“好吧，那咱們都叫名字。我叫小六，他叫小衛。老伍，那後來怎麼不做漁船了呢？” 　　那漁夫長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得罪人了，打了官司。後來就把漁船賣了，折了本錢，隻好在碼頭賣苦力過活。” 　　“得罪什麼人了？”小衛問道。 　　“鱷魚幫的人。也怪我當時年輕氣盛，本不該得罪他們的。”漁夫漠然地說道。 　　“鱷魚幫？那是什麼幫派？你怎麼會得罪他們？”小六追問道。 　　“好吧，既然你們想聽，那我就講講。這東海碼頭有許多幫派，鱷魚幫就是其中一個幫派，所有出海打魚的漁民都要跟他們打招呼，給他們抽成，我當時跟兩個兄弟一起湊錢搞了條漁船，仗著肯賣力氣，生意倒還可以。後來也是財迷心竅，瞞著他們鱷魚幫多出了幾次海，原想著是多賺點錢，可沒想到才出兩次就被他們發現。他們不僅扣了我們的船，還要我們補交額外的抽成。我們賭氣不給，告到官府，不想官府根本不管我們，我們兄弟也隻好向他們鱷魚幫低頭認錯，才勉強允許我們留在碼頭過營生......” 　　不等漁夫說完，早已把二小氣得怒眼圓睜，他們攥緊拳頭，氣呼呼地問道：“什麼鱷魚幫，這麼欺負人，官府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漁夫口打唉聲，緩緩說道：“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年頭兒，去哪說理呢。有錢的，當官的，道上混的，哪個不是官官相護？我聽說這鱷魚幫背後的大老板就是這衛城海關長官家的小舅子。” 　　“這還了得！你們怎麼不去衛城，向衛城將軍告他們？”小六憤慨地說道。 　　“算了，認倒黴吧，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哪有實力跟人家鬥？咱一家老小，不能為了這個賭氣丟了性命，有口飯吃就忍了吧！”這漁夫滿是滄桑的臉上，如刀刻斧鑿般的皺紋裡，不知還藏著多少委屈和人生遭遇。 　　小六她們自來到衛城就一直在講武堂學習，對於外麵的世界並沒有太多的了解。這時候才開始接觸外麵的世界，才知道世間有這麼多不平事，兩人都是氣鼓鼓地想著心事。找書苑 www.zｈaoshｕｙuａn.cｏm 　　“對了，別光說我了，你們二位為啥要去捕魚啊？我看二位這身打扮，怕不是軍官吧？” 　　“我們是講武堂剛畢業的學員，還沒正式的軍職。這次出海就是想隨便看看，對了，老伍，你在這海上見過東颺人嗎？” 　　“東颺人啊，見過啊，這幫人跟鱷魚幫一樣惡。鱷魚幫好歹還說個條陳，按數目納稅。這東颺人卻是見了就明搶，就像瘋狗一樣，毫不講理。我聽老輩們說，這東颺人啊，祖上也是咱們大陸人，當初因為犯了官司，被皇帝追拿，就逃跑在這海上。後來不知怎麼就漂到一個什麼島子上，這幫人就跟島上的猴子繁衍了後代，所以這東颺人從根上說是半人半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到這耳聞的野史典故，老伍臉上終於有了些歡樂。 　　“怪不得他們長得跟我們一樣。對了，老伍，你知道怎麼區分這東颺人嗎？” 　　“這個最大的區別是在眼睛上，他們東颺人的黑眼球更小，白眼仁多。他們眼神也不大靈活，乍看起來就像個二愣子，死盯著人。不過這個不細看也看不大出來...” 　　三人在小漁船上，邊劃船邊聊天，眼看著離碼頭已經越來越遠，海麵上視野也更為遼闊起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還是二小第一次出海，她們望著這深藍的海水，是那麼地清澈。空中偶爾飛過一兩隻海鷗，在漁船上空盤旋兩圈，又振翅遠飛。秋天的海風吹過，空氣中夾雜著一種海鹽的味道，天空暖日當頭，這原本如此美好的一幅畫卷，要是沒有這鱷魚幫和東颺人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