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風和日麗,劉若心血來潮便與兩位丫鬟在城外采光,些許是貪玩了些,直到夕陽西下幾人才戀戀不舍的踏上歸家之路,隻是途中路過平陽河邊時,主仆幾人見這邊景色絕麗於是又讓馬夫停車,望著車窗外漸漸沒入的紅日將天空染成橙紅色一片,倒映在平靜的河麵上頗有一番海天一色之感。 見此情景劉若先是脫口一句:“柳倚白沙煙籠波,日照平江星落河。” 一旁名喚子蘭的丫鬟聞言便開始磨墨,將方才念出的詩句記下,等了一會也未聽見下闕便有些好奇的望著自己的主子,打趣道:“小姐這是與子蘭一樣在腹中磨墨?” 車上幾人聞言一笑,劉若也不惱,一五一十地說:“確如子蘭所說,我也不知下闕該如何開頭了,我們還是下去走走看,說不定就有墨了。” 三人下了車,便沿著車道邊走邊看,此時已是深秋,一旁的樹林已是黃葉蕭索,不少已在地麵鋪的厚厚一疊,林中大大小小的鳥巢沒了葉子的遮擋顯的格外惹眼。遠遠望去便是宛如巨獸的留王城,此時已有幾縷炊煙裊裊升起。 這時,一旁的蘆葦中傳來悉悉索索之聲,讓劉若幾人一驚,膽子大的子蘭便上前喝道:“何人在此?” 這一喝卻是沒人出來,倒是將這蘆葦中大大小小的水鳥驚的四散而逃。 這時馬夫說話了:“小姐,你們還是上車吧,這平陽河可不太安定。” 幾人聞言默默點頭便上了車,搖搖晃晃的又踏上了歸途,這詞的下闕卻是毫無眉目讓劉若心中有些悵然,子蘭和子衿在一旁默默的備著紙筆,沒有再出言打斷主子的思緒,隻是沒過多久馬車便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子衿拉開簾子的一角,正準備問什麼情況,卻見馬夫依靠著馬車,脖頸處一道殷紅口子仍在緩緩冒著血。 子衿默默地將簾子關上,輕聲道:“小姐,我們怕是遇上麻煩了,車夫被抹了脖子。” 劉若深深嘆了一口氣,離王城僅僅幾步之遙還是會出事嗎?搖了搖頭道:“走吧,下去會會他們。” 幾人下了車,子衿默默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護在劉若身前。 “聽聞劉丞相有一獨女,智冠京城,文驚詩壇,最重要的是有傾國傾城之容顏,今日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你說若是賣到景王手中大概要多少錢呢?若是床上功夫了的,怕是身價還得再漲一番。”一男子麵容猥瑣,佝僂著背站在幾人麵前,眼神中竟是有著些許的意外,連手中擦拭刀身血跡的動作都慢了一拍,眼睛則是肆意在劉若身上掃視。 隻是劉若常年呆在丞相府中,接觸的事物皆是陽春白雪,哪聽過這等汙言穢語?絕色的臉蛋上浮上一抹羞怒,道:“你是景國細作?” 猥瑣男子沒有理會劉若的問話,見狀一旁的子衿則是二話不說,上前與麵前的猥瑣男子交戰,隻是不過幾個回合便被那男子踢中腹部,倒飛回來。 “問題大不大?”劉若將子衿扶起,眼中滿是關切,身邊就這兩位丫鬟與自己親密,要是在這裡出了問題隻怕是良心過不去,畢竟是自己要停車看風景的。 “我沒事,他是八品高手,剛才似乎留手了。”子衿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知道了,你不要說話,養傷要緊。”劉若沒有多言,將子衿交給子蘭照顧,既然對方沒有殺意那麼事情便有了反轉的餘地,隨即側身擋在那麵向猥瑣的男子道:“先生一介武夫,何必為難我等一介手無寸鐵的女子?不如坐下談談如何?” “哈哈哈,這小娘子倒是有趣,但是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拿你那可笑的性命?還是你的貞潔?”那猥瑣男子聲音漸冷,邊說邊沖上去將劉若的手抓住,戲謔的看著劉若。 奈何劉若不是個練武的行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沖上前來,身體卻來不及做出反抗,快,太快了,他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 隻聽那猥瑣男喝道:“把她們拿下,此地不宜久留。” 猥瑣男子見對麵唯一的戰力也倒下了便不再有所動作,隻是冷冷地看著從兩側蘆葦中沖出的手下麻利地將幾人擊暈捆好,然後扔在了一旁蘆葦中的烏篷船內,那小船看起來格外單薄,隨著三個人被扔上去搖晃不斷。 為首的猥瑣男子是留王城的細作,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平時偽裝成漁夫,靠著進城賣魚與城內的細作交換消息,如今他們的身份已然暴露,城內城外正到處尋找他們的蹤跡,卻沒想到他們卻隱藏在城外五裡的蘆葦蕩中。今日正是他們準備潛逃的日子,隻是湊巧碰見了外出遊玩的劉若一行人。 “大人,這三人如何處置?”一手下上前問道。 “你們捆結實點,到了景王城獻給陛下,結合我等此次帶回去的消息,加官進爵指日可待。”猥瑣男子的臉上首次浮現了一抹笑意,隻是這抹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帶著她們隻怕路上容易多生事端,不如……”那手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猥瑣男子搖了搖頭道:“她們活著我們反而更好逃離此處,你不必多言我心中自有計較。” 下人領命退下,小船則慢慢駛出蘆葦蕩,向著遠處行去。 一切盡在計劃之中。 隻是他們不知皇城內還有一道從未離開過他們身上的視線,留王慵懶地側躺在榻上,扔在一旁的是剛剛遞來的消息,麵前的小太監弓著身子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靜靜地等著下一步的決定。 “傳葉流雲與葉流年,朕賜他們一道姻緣,至於誰有緣得之,那便是他們的本事了。” 留王說罷,緩緩閉上了眼,似是睡著了般,一旁的白紙上簡簡單單地寫著“丞相之女被擄,望夫渡出逃”六個字,一旁的小太監得旨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期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目睹小太監離去,站在一旁的太子麵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