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ness brings us together 我的女兒,請你不要恨我。 我們隻是因為罪孽欲望誕生的產物。 你背負著我們的痛苦誕生,我無法容許這種痛苦將我和他淹沒。 對不起,我的女兒。 我們會因為死亡相遇,那時,我願向你懺悔。 我的女兒,法菲爾.法非納。 —— “......” 她睜開眼,看著四周。 自從赤身裸體的被人在沙漠邊界發現後送到了警局,又說了一堆話和簽了一堆字後,她坐上了這輛車。 她明白,他們要把她移交給監護人。 身上隨便的一塊破製服勉強遮住她的皮膚,這是警局裡找的衣服,明顯不合身。 “監工。” 兩位警察在前排閑聊,法菲爾銬在車後一個較大的空間,隔著鐵窗。 細膩柔情的大提琴順著廣播灑滿這狹小的空間,兩杯熱咖啡卡在車道的容器內,裡麵的液體隨汽車微微晃動。 她旁邊是一個男孩,兩隻手被銬著,低著頭。 她抬頭看看,較高的地方是另一塊鐵窗,其餘的都是灰漆色的車皮。 她想看看外麵,但是鐵窗太高了,加上右手的手銬,她一時坐不起來。 “嗯...” 努力的抬頭,就差一點。 “哦?” 外麵是眨著眼睛的森林,太陽和月亮共舞。 星星不再墜落,而是永遠微笑。 “...” 她慢慢縮回去,汽車漸漸變得顛簸。 奔跑的車上,無名的人頭畜牲拉動著車子。 “法菲爾?” 她抬起頭,那個男孩和她四目相對。 “......” “你來了...”他低下頭,在有限的空間擺弄著腳趾。 他們隨畜牲一起奔跑,法菲爾能看見,遠處是一片草原。 草原的中心是一個蜷縮的身影,埋在刻滿符文的鬥篷下。 ...... 法菲爾知道他是誰。 “這裡是哪裡?” 不存在所謂的遠近,僅僅是一點點的思想,就將他們三人隨意相連。 她還能感覺到汽車,但是自己的身體就像踩在草場上,視線被向上攀升,如同在三維中俯視自己以及四周。 流彩,大片的流彩包裹著空間的一切,慢慢向那原始人靠近。 “欲望堆積的造物。” “為什麼要把我變成這樣?” 畜牲呼嘯而過,因為距離太遠,男孩幫助格列斯雅說著話,而法菲爾好像看見他在哭,但是卻如此歡喜。 “嗯。” “為什麼?” “媽媽獨一無二。” 他每一次說話,法菲爾都能感覺到他的思想,就像自己對自己說話般。 “我被媽媽吃了...現在隻是一個思想,沒有肉體的空殼——但你不同。” 畜牲們突然停下。 格列斯雅抬頭,看看她的臉。 “你是她的孩子,是祂的骨血,你,那麼美麗,和她一模一樣。” “......” “我的靈魂會被媽媽吞噬,到那時候,我們都會進入你的胃袋。” 法菲爾再也說不出來話。 草原開始沸騰,四周充滿了壓抑的嘀咕。 畜牲們躁動不安,喘著粗氣,看著法菲爾。 “千萬年歲月的第一朵欲望生出了你,法菲爾.法非納,除了你外,一切生物的誕生都隻是——褻瀆。” 她感覺到一陣下沉,眼眶裡充斥著強光和雜亂的聲音。 我們會相遇的... ...... “喂。” “嗯!” 法菲爾猛地驚醒,車已經停下了。 身著警察製服的男人在車外,另一位女警員在他旁邊。 法菲爾看看他們,又看看此時打開的後門,知道已經到了。 伊麗莎白,美麗的伊麗莎白。 多少年了呢,她在這裡生活了多少年了? 自己明明跑了出去,卻又被送了回來。 但是... 她跟著一起下車。 遠離沙漠,狂風有些寒冷。 已經秋天了,凋零的時候也該到了。 “我們走!” 法菲爾看著麵前的建築,觀察著它特別的規模。 一道很宏偉的大門,大理石一圈一圈向上延伸,最高處是聖人的巨大雕像,麵容柔和,張開雙臂。 如此的氣派,如此的華麗,簡直就像國門,像一整座國家埋在另一座國內。 懷念的感覺湧上來。 法菲爾做了幾個深呼吸,她沒有見過這種城門,但她知道,裡麵的環境要比這扇大門更加宏偉。 她隨著兩位警員進入大門,法菲爾最後看了聖人一眼。 她記得那個神話,聖人在天界堅持為人類尋求自由,甚至不惜與神王斷絕關係,沒入凡塵。 但是最後,聖人與萬眼蛇戰鬥中被砍下頭,神王將他的頭放在了冰原內,讓他永遠受到冰蟻的噬咬。 那是一個感人的故事,但是現在想一想,反而沒有那麼感人了。 ‘轟隆隆————’ 大門被拉開,但是,卻和法菲爾想的不同。 一位年輕的女性,一位年輕過頭的女性,不過二十歲。 她笑盈盈的將法菲爾迎進去,將他們帶到會客室。 一路上,是穿著紅色方格校服的學生,嬉戲打鬧,其中還有幾位學生法菲爾認識。 “......” “小姑娘,怎麼啦?” 法菲爾滿臉冷汗,睜大雙眼看著那位年輕女人。 她能感受到,即使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到她也能。 一股局促的感覺,懦弱,順從,憤怒,感情相互摻雜,它們從四麵八方湧來,源源不斷的壓迫著法菲爾的神經。 “把那個校長叫來,我們好辦事。” 警察顯得有些不耐煩,連學生端上的熱茶也隻是隨意的抿了幾口。 “校長馬上就到。” ‘不對...不對...’ 看著玻璃窗外走動的學生,一股強烈的斥意湧上。 ‘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她觀察著那送完茶離開的學生,明明是那麼開朗,那麼高興,但是,為什麼會有如此的違和? 漸漸有腳步傳來,來了一位彬彬有禮的胖子。 法菲爾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那兩位警察聳聳肩,起身離開了。 “......” “我們走吧?” 她轉過頭,看著女人,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她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陽光明媚的教學樓,以及大小不一的綠化帶。 他們隨著學生好奇又異樣的目光轉移,在大大小小的走廊轉換位置。 “...這裡是哪裡?” “嗯?” “我說這裡是哪裡?”她轉過頭看著女人和胖子,他們很快到了終點,一扇鐵門。 “我...” 女人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開口,法菲爾心中的異樣感更加膨大,讓她不自覺的開始發抖。 ‘監工都做了什麼......’ 她所在的那些陌生的地方,見到的那些無比熟悉的麵孔。 那些是她之前的同伴們,他們,為什麼會在那裡? ‘吱———呀——————’ 鐵門被拉開,向裡麵的,是一片昏暗,但是,法菲爾能看見,裡麵走來的人影。 “哼......哼哼...” 她身高超過一米八幾,身披灰綠色大衣,大衣內是一件襯衣,細心的打著領帶,頭戴著一頂軍帽,[監工]的胸牌連同她的軍帽閃閃發光。 被灰白替代的紅發,眼角的皺紋都顯示她不小的年齡,而那緊繃於身體的線條,半握的雙拳也無時無刻顯示她至高的權力。 她一隻手揉搓著拇指的戒指,另一隻手藏在大衣的內部,冷漠輕視的眼神一如既往,但是卻發著一段陌生的音調。 “監工...” “啊,啊!”胖子明顯慌了神,他上前去笑著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突然掉轉頭,拉著那女人回去。 空曠的走廊空無一人,這裡是平常學生不會來的禁區。 沉默,漫長的沉默。 “感到很陌生吧,我的小英雄。” 緊張感讓法菲爾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畢竟要托你的福,伊麗莎白才能變成今天的樣子。” 監工,伊麗莎白絕對的領袖,如今,就在她麵前,兩人不過數寸。 在法菲爾第一次逃跑時,她甚至都沒有見到監工出現,就像她默許了自己一樣。 監工挪了一個身位,向法菲爾暴露出後麵的另一條走廊。 “走吧。” “......” 她慢慢走向鐵門的另一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監工眼神上浮,法菲爾能感覺到那股恥弄的笑意。 身後是一片相似的環境,但是,異樣的感覺並沒有消失。 “我們很榮幸見到你,這裡的每一位學生都很榮幸。” “......” “在這數個月,短短數個月,伊麗莎白作出了跨越時代的飛躍,全部都是你的功勞。” 她們漸漸走入人流的地方,白色校服的學生們走走停停,神情緊繃。 他們不敢直接注視她們邁步的身影,隻是遠遠的,仇恨的看著她們。 不,是看著她。 從一條轉角到另一條,緊接著是一片長長的走廊。 “接下來的路就不能陪同了,我的英雄。”她雙手放到法菲爾雙肩,不禁讓她打了個顫。 隨後她又看看學生們議論紛紛的地方,招來一位學生。 “什!——” “就讓她來帶你回去吧。” 麵前的女孩很乾凈,白色的校服搭配著波浪發型,襯著那麻木的暗藍色眼睛。 “達芙妮...你……” 她是法菲爾的同學,但卻有所不同。 那一直洋溢的笑容消失了,那活潑跳動的雙眼消失了,留下的還剩什麼? “......” 她走上前,突然低下頭,對著法菲爾和監工鞠了一躬。 “校長好。” 藤壺:第三章出問題了哈哈,怎麼改都改不了,今天發現可以寫作家的話啊,不知道是繼續這樣寫還是專門寫到作家的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