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茶棚閑話(1 / 1)

這也太快了,再仔細看看下麵德叔一臉嚴肅地沉著臉,幾個下人手裡的的確確拿著的是用於辦理喪事的白幡,再說誰沒事會掛這玩意呢。   楊若纖回頭看到院墻下麵殷切盼望著的莽男,唉,一股惻隱之心浮於麵部,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對莽男說這件事情。   躊躇了一會,莽男看楊若纖一臉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還以為是楊若纖反悔了不願幫他翻院墻,開始催促:“姑娘請你快點下來幫幫我吧。”   楊若纖定定心神還是決定不要婆婆媽媽的:“那個,柳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看了……”   柳公子看不出楊若纖的心裡戲:“姑娘,你不會是說話不算數吧?你剛剛明明答應我的,做人可不能像你這樣出爾反爾!”   楊若纖組織了一下措辭:“柳公子,你還是不要看了,還是回家去吧。”   然後楊若纖跳下了院墻,準備閃離這個悲傷的愛情故事的現場。   柳公子急忙一把抓住楊若纖不放:“姑娘你就行行好,幫幫我,我保證不會讓你為難。”   楊若纖終於咬咬牙說:“柳公子……你那小玲兒……怕是不在了……”   柳公子一臉不可信:“你瞎說什麼?你說小玲兒她不在了……”   看著楊若纖一臉嚴肅的表情,完全沒有先前對他的那種冷嘲熱諷的樣子,楊若纖說:“我看到德叔在掛白幡……所以小玲兒可能……”   楊若纖沒法繼續說,即使柳公子是個不熟悉的人,她也不忍再像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照著的他的心傷來嘲笑他。   柳如鬆聽楊若纖說完後像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一時不願意相信楊若謙的話是真的,心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相信了楊若纖的話,畢竟小玲兒真的生病了很久,真的是已經治了很久,自己也曾滿心恐懼的想象過小玲兒離開他的那麼一天,也想過這一天之後的自己會怎樣過,他一把放開楊若纖跌坐在地上,滿麵傷情之色:“我早知道會這樣,早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小玲兒,小玲兒啊……”   淚水橫流的柳公子完全沒有形象包袱:“小玲兒,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見我,我知道你不是不想見我,你是怕我難過是嗎……!”   呼天搶地的哭聲肆無忌憚傳過來。   楊若纖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墻裡麵有沒聽見哭聲,這情情愛愛的事也真是折磨人。   一時間楊若纖也有些不忍離開,反正也沒有什麼正事等著她去做,枯坐在離這個狼狽不堪的哭泣著的男人身邊一丈遠的地方默不作聲,隻是彼此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平時跳脫自由慣了的楊若纖,此時安安靜靜的坐著,像塊石頭。   四周草木萱萱,陽光不燥,微風拂麵,鳥鳴蟲叫,這麼好的景色,卻有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有人一臉呆滯,一動不動。   良久柳公子調整過來,才止住哭聲,平復了心情,整理好衣衫,看到還在一旁的楊若纖,打了一輯:“姑娘見笑了,多謝姑娘,後會有期。”   短短三句話,一句是掩飾失態,一句客氣疏遠,一句滿是離意。   楊若纖目睹柳如鬆從滿懷熱切到此時的淒慘結束,不由感慨生死有命,世事無常,眼看柳如鬆轉身離開,楊若纖本能地想叫住他,想要安慰一下,起碼對他說一聲“節哀順變”,或者問問姓名,隻是此時有些不妥,而柳公子已經走遠,遠遠一看他的身影隻覺得他衣袖單薄,失魂落魄。   萍水相逢,就算問姓問名在這般場景下也不合適,楊若纖暗暗嘆口氣,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起身離去。   楊若纖這一路若有所思,不覺已經走進了當初約定的茶棚。楊如蘭和田阿牛正是等得一臉焦急,按正常情況應該是楊若纖在茶棚中等待他們才是,這都來了好一會兒了還沒有看到楊若纖的息影,田阿牛更是急吼吼地要去找人,楊如蘭則坐立不安。   楊若纖遠遠看見著急的兩人忙喊道:“阿姐,我回來了。”   兩人臉色轉喜,楊如蘭說道:“若纖,你這是上哪裡去了,這麼久才回來,阿牛差點就去找你了。”   田阿牛說道:“若纖,你現在可是個姑娘家,不要到處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咦……若纖你這衣服怎麼不是早上的那件啊。”眼尖的阿牛注意到楊若纖的衣服不是早上那件了。   阿姐也注意到了楊若纖穿了件顏色差不多,但款式不一樣的衣服,楊若纖扶額連忙拿出那件燒糊了的衣服:“阿姐,實在對不起了,這衣服燒了一個洞,為了買身上這件衣服我才回來得晚了。”   楊如蘭上下打量一番楊若纖說道:“若纖,你人沒事吧,沒受傷吧,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衣服不要緊,阿姐給你補補就好了,快跟阿姐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楊若纖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事情經過,隻說是柳公子無意間撞到她,裙子被燒糊,自動略過爬墻及後麵的一段,不說隻是覺得不想說這段,這個故事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小的傷感,讓她心中有些復雜,要是說出口之後心情會變得更復雜。   楊如蘭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們都擔心得不得了,那位柳公子倒也是個妥帖的人,也賠了衣服,人沒事就好。”   茶老板擺上茶碗,三人放下心事,專心喝茶。   這家茶鋪生意不錯,位置也好,老板熱情又和善,此時茶棚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又陸陸續續來了好些人,一邊跟老板打招呼,一邊找位置坐下來,一邊閑談,好不熱鬧。   一個聲音清晰地傳過來:“知道杜家小姐杜玲兒今天回了吧,今兒個我看到杜家的馬車了,這杜小姐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我看這病是一點也沒有好,怕是還不如以前了。”   楊若纖張眼看過去,茶客中有一名細瞇眼的男子一邊喝茶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