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陳雲爍憎惡的目光,林熙一陣不解(“莫名其妙”)。看著陰謀得逞,獨孤刃風一笑:“還是年輕人好騙。”這聲小聲地嘀咕引起了洛繚的反感(“這人不正常”)。下一位是安年挽。她是主動走上去的。獨孤刃風和安年挽在談話時,竟然握了握手,兩個人臉上卻都洋溢著笑容。全場皆氣憤不已,但礙於麵子,沒有多作聲。唯有王啟澤聽到了一聲“請您記住我們的約定”。“約定?他們有不可告知我們的一場交易。有問題。”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上去,隻有陳雲爍一人沉浸在十二年前的那場意外…… 十年前,安燈市白港城 與眾不同的紅磚突出了閩南特有的風采,跨越千年的古厝彰顯著安燈異鄉的美麗。幾個男孩舉著風車嬉戲打鬧、你追我趕,稚嫩的歡笑聲回蕩在村莊的上方。正值中午,太陽高掛於那片天幕。但說是正午,可並沒有夏季那麼熱。秋風送爽,掀起陣陣金色的麥浪。當地樸素敦厚的農夫們坐在竹椅上,望著那片金黃笑著,笑聲悅耳,就像銀鈴般動聽。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在稻田的某個角落,一名少年,一名五六歲的少年,身著一件紫色連帽衫(一個男孩子穿著紫色的衣服,是不是看上去有點怪),黑色的褲子裡裝著什麼東西,看著挺沉的樣子。他來回跑動著,似乎在尋找合適的地點。終於,少年停了下來,從口袋摸出了一盒東西――打火機。而他接下來的舉動,令人倒吸一口涼氣――他掀開了打火機的蓋子。 一張紙巾,被點燃了,被一個少年點燃了。少年的動作出奇的熟練,沉穩的不像一個兒童(敢於平靜地點火,本來就不像一個兒童)點燃這張紙後,少年興許是覺著火力不夠,又點燃了一張紙巾,直到,一整包紙都不見,包括外頭印著白色兔子花紋的塑料袋。 最先注意到那團火焰的,是村裡的一個傻子。 “哇,那……那裡……好看!紅……紅紅的!亮亮的!” 傻子的家裡人並沒有注意。畢竟,誰去聽一個傻子說的話呢?可誰也沒想到,這點“紅”將是一場災難。 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依舊沒有人注意到。 火席卷了半個稻田。 慢慢的,有個農民也注意到了。 農民人品很好,自身又努力,在鄉裡名聲不錯。他曾許諾過他的妻子,要在城裡買套房,所以,哪怕烈日當空他依舊繼續乾活,努力掙錢。 看到那片“紅”的第一眼,他揉了揉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會有人肆意妄為地放火呢?農民為人謹慎,保險起見,他還是想要確認一下。他又揉了揉眼,瞇著眼,仔細盯著火焰的方向。可在耀眼的陽光下,那團火就像“隱身”了一樣。哪怕他眼睛看得都乾澀了,還是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可能是最近忙著收割,太累了吧。”雖然農民嘴上這麼說,可他還是想去看一下。 說著,農民便撥開麵前的稻穗,向前走去。 走了不遠,他便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怪不好聞的。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農民定睛望去,竟有一片火!他驚恐地叫出了聲――“火啊!”在三秒後,一聲尖嘯劃破長空。不消半分鐘,一條無辜的生靈便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五分鐘的時間,並不算長,卻相繼有幾百條生命成了火下亡魂。這場大火,對於這麼一個小型村莊,堪稱“降維打擊”。 一聲聲慘叫回蕩在村莊的上方,處處都是被燒成焦炭的屍體。此刻的味道很奇妙:人肉被大火烤得滋滋冒油,其中不乏有烤得過頭的“食物”。於是,整個村莊飄出肉類焦香焦香的迷人味道。 消防員站在村口,望著眼前的一幕,內心無比的驚訝與悲痛――不錯,在村子遭受火焰的“極刑”時,鄰村的一名熱心漢子多次聽到了高聲尖叫,立馬意識到不對勁,趕忙報了案。可當消防員來到現場時,一切都晚了。 消防員從一家古厝的一間房裡發現了一個小孩。孩子躲在桌下,抱著頭,急促地呼吸著,眼神驚懼,呻吟著。工作人員想抱孩子離開房間,可剛剛走到離孩子半米的地方,小孩就開始尖聲大叫,嘴裡還念叨著什麼“不要吃我”“爸爸媽媽你們不要過來”……消防員試圖安撫一下孩子,可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情況不太樂觀,孩子好像受了驚嚇。”一個白大褂眉頭微皺,推了推眼鏡。 “不能把他直接抱出來嗎?”一旁的助理謹慎地探頭。在他們的那個醫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誰都知道當這位教授思考時敢於打斷他的人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隻會換來一頓臭罵。 教授這次卻反常地沒有發脾氣,隻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能直接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就好了。”那個孩子,正是教授的孫子。“如果不顧孩子的感受,直接將其抱出,會對那孩子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助理驚呆了。而後是一段很久的沉默。他沒想到事件居然會連一向什麼都能解決的教授都處理不了。教授也沒想到,早上出去時一家人還笑著送他離開,自己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來這座他紮根了六十幾年的村子搶救傷員。 笑臉不復存在,隻剩被燒成焦炭的人體殘骸。 幾天後 安燈市第一醫院中,精神科裡,一個孩子正躺在一個醫生的懷裡睡著。醫生滿麵憔悴,其中還透露出莫大的悲痛。孩子還在啜泣,鼻翼一抽一抽的。 “看好他,他快三天沒好好睡過了。”醫生放下懷中的孩子,動作很輕柔。跑來一個年輕人:“陳主任,又有病人,您快去。” “好。”醫生戴上口罩,動作很熟練,眼中透漏出堅毅。回頭看了一眼外孫,便頭也不回地邁出門口。“走,帶我去。” 有人拍了拍陳雲爍。驀然抬頭,是王啟澤。“走了。”一看四周,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二人身上。 “所以,這位先生,”獨孤刃風的笑容從麵具中透出,“我們可以走了嗎?” 陳雲爍反應過來,尬笑著:“走吧走吧。” 眾人邁著步子,走進了餐廳。
晚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