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共舞(1 / 1)

等劍的時候,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天神自從戰爭結束後,就獨自登上等劍崖,孤獨地站在寒風中,張開手掌,望向天空。蒼穹時而晴朗,時而陰霾,也有時刮風下雨,間或電閃雷鳴。可他無論自己的身軀如何風吹雨淋,自始至終站在那裡。   和達斯特王國的戰爭如火如荼,直到進入白熱化。神洲軍隊借助研究元素隕鐵得來的知識,創造了類似手槍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在鄭家祖先的聰明才智之下變得裝備精良,又及鄭旭爺爺那一代製造出了青拔斬這樣毀天滅地的神器。然而達斯特王國自古尚武,將士驍勇善戰,兼又王國一統,一時和神洲戰鬥的難解難分,雙方各有傷亡。   待到鄭旭青年時間,神劍顯聖,天神降世,在永恒帝的授意下,鄭旭遠赴中原山村,發現了當年打撈元素隕鐵的青年後人,也就是現在的天神。自那時起,一個瘋狂又大膽的念頭在鄭旭的腦海中生成……   -----------------   天神站在天河港的鐘樓上,將整個港口盡收眼底。俄爾,他將手掌張開伸向天際。空氣中傳來熟悉的感覺,雖然細若遊絲,但是卻像一根導線一樣,將青拔斬的存在反饋給自己的身體。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一個方向。   美羽在身後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吾感受到青拔斬的位置了。但是很奇怪,這種感覺非常微弱,和以往大有不同。按理說如果近在咫尺的話,在吾的召喚下青拔斬應該有所響應。”   自從少年時在山上被鄭旭授予青拔斬,天神仿佛和它建立了聯係,二者之間總是能夠相互感應。準確來說,應該是對那被稱為“元素”的天外隕鐵產生了反應。   不過雖然微弱,但天神還是能感受到,凱特美搶走的那把青拔斬的位置。事到如今,兩人也隻能憑借這一微小的反應來追蹤了。   鐘樓上大鐘敲響了三聲,兩人已經縱馬奔向遠處了。   -----------------   凱特美此時正棲身於附近一個廢棄的劇院中。這座劇院建於上世紀初,當時是文藝興起的象征,吸引了無數觀眾。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漸漸被遺忘,逐漸淪為廢墟。   墻壁上的彩繪已經褪色,玻璃窗戶上長滿了蜘蛛網。木製的座椅早已破爛不堪,樓上的包廂和走廊也顯得荒涼。過去曾經座無虛席的包廂現在顯得空蕩蕩,隻餘下一些老舊的家具和一層薄薄的灰塵。走廊的地板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仿佛在述說著歲月的滄桑。   凱特美靜靜地躲在角落裡,不時看著懷表,等待著開船的時間。   “啊~好無聊啊。我乾嘛接這破活,神洲還沒逛夠呢。”她百無聊賴地玩弄著自己的卷發,那黑色的部分已經褪色,露出裡麵的金黃。   她看了一眼旁邊偽造的青拔斬,突然想起還沒有見過這把劍的劍身。她好奇地將劍拿起來,準備將劍拔出來。   “雖說是仿製的喵,但是裡麵應該是一樣的吧?”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緩緩抽出劍刃——那一瞬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沿著手臂傳了過來。她手一抖,劍咣當掉在地上。   “這這這這什麼感覺喵?”她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嚇了一跳,趕忙將劍身小心翼翼地插了回去,忌憚地把它靠在一邊……   而此刻正在劇院外麵搜索的天神,瞬間感受到了一絲強烈的反應。他敏銳地感覺到劍就在裡麵。他目視美羽,沖著劇院後門的方向指了一下,美羽立刻心領神會,兩人下了馬,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劇院。   剛一走進劇院,美羽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麵而來。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屏住呼吸,走了進去。盡管了壓低腳步聲,走廊的地板還是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瘮人。美羽不敢懈怠,將手放在劍柄上,一邊注意著陰影處,一邊往劇院深處走去。   進入劇院內部,一片荒廢的景象映入眼簾。首當其沖的舞臺上,布景已經殘破不堪,幕布上的圖案早已模糊不清。頭頂天花板上的窗戶早就碎裂了,幾處木板被腐蝕和風化覆蓋,些微光線從上麵傾瀉下來。順著光線,美羽猛然發現舞臺上有兩個人持劍正站在陰影處!   一滴汗水順著臉頰流下,美羽卻沒察覺,向那兩個人身邊靠過去。剛一靠近,美羽發現那竟然是兩個木製假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人生百餘年——”   忽然,一陣沙啞刺耳的聲音於空中響起,美羽刷地一下拔劍在手,擺出架勢。一臺角落裡的留聲機,此刻正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   “——如夢亦如幻——”   一聲梆子聲響起,念白緩緩從破舊的留聲機裡傳出來:   且道神洲歲月悠,英勇一將譽天神。   執劍臨風威勢雄,守國安邦懲奸惡。   先斬邪惡湧四海,豺狼嘶嘯困八荒。   屠戮妖邪阿莉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殘虐行徑惑宇宙。   吾主挺劍啟天庭,掃清蒼穹定乾坤。   美羽聽到天神和母親的名字,不禁被吸引了過去。那段念白竟然講述的是天神和母親的戰鬥,一時間令美羽如癡如醉,忘神於其中,幾乎忘了要尋找凱特美的事。   那段戲曲先是講述了神洲和達斯特王國的戰爭,然後天神在激昂的音樂中出場,手持青拔斬大敗王國的軍隊。雖然戲曲將母親說成了兇狠殘暴的妖女令她十分不爽,但是卻將天神與母親的戰鬥講述的繪聲繪色,令美羽聽的入了迷。   旁邊忽然傳來異響,嚇了美羽一跳,回過頭卻發現假人動了,舞臺上方也射出幾道昏暗的燈光。這時她才看清,那兩個假人竟是天神和自己的母親,阿莉雅·達斯特。   假人年久失修,但還是在音樂和戲腔的驅動之下施展起了生硬的劍技。恍惚間,美羽感覺這兩人並非是在殊死戰鬥,而是翩翩起舞。一想起這兩人曾在十數年前戰鬥,美羽內心翻湧起陣陣感慨。忽然間,美羽心中閃現過一個令她戰栗的假想——   自己就是在十五年前的戰爭中降生的。   這個可怕的假想讓美羽腦中一片空白。金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眸……自己素未謀麵的父親……神洲人和達斯特的混血兒,天神贈予阿莉雅青拔斬,然後戰爭結束了……   揮之不去的紛亂念頭如同雪片一般湧入腦海……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凱特美從暗處丟出數把匕首,直直地射向美羽背後。   剎那間血光四濺。留聲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