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師弟不必如此,今日之後封師弟便是這華山的主人,有的是時間欣賞。” 丁勉身旁幾人也自出聲贊同。 封不平點了點頭,眼神依然看著華山: “當年氣宗使用卑鄙手段贏了鬥劍。我等兄弟幾人被趕下山成了棄徒,這些年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活著,便是想要有朝一日能重回華山。” 費彬聽得此言贊道: “封師弟好誌氣,那嶽不群在江湖上惺惺作態,十足的一個偽君子,今日便是華山派返本溯源的好日子,以後封師弟成了華山掌門,定然能讓華山崛起,再現當年盛況。” 魯連榮等人自然又是一番恭維。 封不平沒有接話,嘆息一聲後,便第一個踏上了華山山道。 華山近些年雖然已經開始慢慢恢復實力,但畢竟時日不長,中堅弟子們年紀都不算大,連令狐沖和餘飛都還沒有收徒,其餘人自是更不用說。 故而雖然實力不弱,但核心弟子隻有那麼十來人,加上外門弟子和仆役整個華山也不到百人,自然不能如嵩山那般將整個太室山給圈的嚴實,隻能在險要的幾個山道上,留上幾名弟子做警戒。 今日值守的是五弟子施戴子,施戴子是見過費彬的,也知道如今華山雖然還是五嶽劍派的一員,但與嵩山已經有些不對付了。 看到來人如此之多,名聲極大的費彬都隻能更在一個高大漢子的身後,心中自是一驚,念頭一轉,當下便大聲喊道: “弟子施戴子見過費師叔,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其實費彬等人離著施戴子還有些距離的,這一聲大喊,自然是為了通風報信,聲音之大將周圍的積雪都震落了不少。 這點小把戲自然瞞不過費彬等人,封不平沒有生氣,反而頗為高興的與身旁的叢不棄說道: “是個好孩子,年紀輕輕功力已然不弱,更難得的是這份鎮定心思,實在不錯。” 叢不棄也是一笑道: “看來嶽不群教徒弟還是很有一手的,隻是不知道這孩子劍法如何,就怕被嶽不群教的隻練氣不練劍,單有功力也不是人家普通弟子的對手。” 封不平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眾人繼續往山上而去。 華山派的駐地離著施戴子所看守的山道,並不算遠。 眾華山弟子也自然被驚動,隻見兩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踏雪而來,一個縱躍便是三四丈遠,不過片刻便來到了施戴子身旁。 這兩道身影自然是嶽不群和餘飛了,施戴子朝著兩人行了一禮,“師父,師兄。” 嶽不群點了點頭,餘飛則是笑著幫施戴子將身上的落雪拍了拍說了聲“不錯。” 其餘華山弟子沒有嶽不群和餘飛的功力自然要慢上一些,但也隱約能看見身影了。 此時丁勉等人了也到了,嶽不群笑著迎接道: “丁師弟也不先說一聲,好讓嶽某去山下迎你們。” 丁勉拱了拱手道: “嶽師兄實在客套了,是小弟們冒昧打擾,嶽師兄不怪罪便已經極好了,哪裡還能讓師兄去迎接我等。” 嶽不群早就看到了封不平等人,雖然已經幾十年沒有見過,但一見麵還是將其認了出來。 嶽不群依次向著眾人打了招呼,說上幾句,到了封不平等三人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向著三人拱了拱手。 而此時華山弟子們也陸續到了,眾人到了之後,隱隱約約的各自站好位置,由功力最高的七人將山道口處的北鬥星位給占住。 卻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客套了片刻之後,嵩山眾人與封不平等都沒說正題,嶽不群也隻能放眾人上山,一同前往正氣堂。 來到殿外,成不憂看著正氣堂三個字,不由的冷哼一聲,封不平按住了他的肩膀這才沒罵出聲來。 眾人入了正氣堂後,丁勉從懷中取出五嶽令旗,指著封不平等三人對著嶽不群道: “嶽師兄可認識這三位師弟。” 嶽不群看了看封不平後嘆息一聲道: “十幾年的師兄弟怎麼會不認識。” 丁勉一笑,道: “嶽師兄認識便好,這三位師弟也是華山門人,前不久找上了左師兄要他老大家主持公道,說嶽師兄這掌門之位乃是陰謀得來,左師兄便讓小弟帶著這三位師弟前來佐證。” 嶽不群沒有理會丁勉,而是看向封不平說道: “封師弟,當初師父將你們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為你們治好傷勢,你們也發誓從此隱姓埋名,永世不回華山,今日這番又是為何?” 封不平沒有答話,隻是看著手中的長劍,一旁的成不憂起身喝道: “嶽不群,你也休要用大言來壓我們,寧師伯的恩情,我們從未忘記,但是我們師父師伯的仇怎麼辦?當年劍氣之爭,你們氣宗用卑鄙手段將風師叔騙去江南,乘機發起鬥劍,我劍宗上下被殺的一乾二凈,隻有我們三個茍活了下來,還不能以華山弟子自居,伱可知道我等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 嶽不群嘆息一聲,沒有回話,沖著丁勉問道: “左師兄是個什麼意思?” 丁勉將令旗舉起,大聲道: “盟主令,如封師弟所言為真,便請嶽師兄將掌門位置讓於封師弟。” 嶽不群點了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道: “嶽某並不貪戀掌門之位,隻是如成師弟所言,如果嶽某退了這一步,如何向師父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師叔師伯們交代?” 丁勉大聲喝道: “看來嶽師兄是不想尊令,那便怪不得我等了。” 說完之後,便要準備直接動手。 便在此時,一直沉默的封不平起身攔住丁勉,看著嶽不群道: “劍氣之爭,大家都身不由己,封某隻是一個孤兒,從小蒙恩師收養,師伯師叔們也待我如子侄,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的血色,這些年來常常從夢中驚醒,師父師伯們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幫他們報仇?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師兄應該知道我的感受。” 嶽不群聽後。楞了一愣,悲涼一笑: “怎會不知呢,當初我們還是要好的師兄弟,大家一起練功學劍,過得好不快活,突然一夜之間,便成了生死仇敵,大家你殺我,我殺你,沒有任何理由,隻是因為你是劍宗,我是氣宗,我胸口的疤痕即便過了幾十年依然常常作痛,這是被我最敬愛的師叔紅著眼,一劍當胸穿過。” 說完之後,眼中有些婆娑的看著成不憂道: “我還記得,當初成師弟,才那麼一點大。我們兩人將他從死人堆翻出來的時候,他迷糊的念著:師叔你為什麼要殺我?一夜之間整個華山便隻剩下我們六人。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說著朝自己的腰間比劃了一下。 提起了當年那個夜晚,不論是嶽不群和寧中則,還是封不平、成不憂、叢不棄、眼淚都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