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上空月暗星稀,一隻寒鴉啼飛而過。 若從寒雞的視角俯政整個沉睡中的東京城,你會發現這是羅識在的建築物中,在屋宇鱗集的某條街道上,有兩個小黑點迅速向為一個小果點移動,聚攏。然而,這並不是什麼賽跑遊戲,而是一場慘烈的生死鬥。 此時,石勇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向欒廷玉。他雙手緊握的石錘對準了欒廷玉的天靈蓋,自上而下猛然砸去! 欒廷玉見他攻勢迅猛,也不躲避,右手單臂握著鐵棍朝石勇的腰眼橫揮過去!這一手出乎了石勇的意料,看似兩敗俱傷的打法,其實不然,須知石勇腰部中棍,與欒廷玉天靈蓋中錘,兩者怎可相提並論?電光石火間,石勇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並不收勢,而是繼續進攻,一邊收緊腰腹肌肉,準備硬吃欒延玉這一擊!“啪”的一聲,石錘擊中目標,可雙手傳來的觸感不對勁。因為,這並不是人類頭骨的觸感,而是——鋼鐵! 與此同時,石勇的左側腰部受到鐵棍的猛烈重擊,登時石甲碎片爆射四飛! 怎麼可能? 原來在石勇進攻的一瞬間,欒廷玉左手卸下鐵棍尾部的“電”字棒,以單臂怪力硬擋下石錘,然後以“風·雷”二字結成的短棍橫掃石勇腰部!欒廷玉這一棍勢大力沉,生生把石勇龐然修偉的身軀,揮倒在地! 一招製敵,欒廷玉卻沒有絲毫放鬆。因為他知道危險還沒有解除,以一敵二,每分每秒都要全神貫注,警惕對手的下一波攻勢! 也隻有像欒廷玉這種,從屍堆中走出來的武者,才會有這樣的覺悟。 “風·雷”棍掃中石勇的剎那,欒廷玉隻覺一股刀風迎麵撲來,直襲咽喉,他來不及做多餘動作,立刻將左手緊握“電”字棒豎直一撥,架住來刀。可這一記格擋略顯勉強,左手來不及蓄力,是以白勝這一刀雖被欒廷玉抵住,力道卻沒有卸去,刀鋒隔著鐵棒,重重砸在了欒廷玉的麵頰上,登時鼻梁折斷,鮮血四濺! 欒廷玉忙急退三步,白勝偷襲得手,哪裡肯讓到嘴的鴨子飛走?又搶上幾步,再朝著欒廷玉揮刀劈下。方才那一招,隻因欒廷玉和石勇全力交手後,氣力來不及恢復,才被白勝險勝,但若真論武藝,白勝哪裡是對手?刀鋒將至,欒廷玉獨目猛睜,左手立刻把“電”字棒插回“風·雷”棍下,手中兵器又變成一桿長棍,雙腿紮了個四平大馬穩住身形。緊接著雙手持棍迎了上去,隻聽得一陣金屬交接之聲,欒廷玉的長棍正麵架住了白勝那劈刀。 雖然輕鬆擋住了白勝的攻勢,可欒廷玉沒有絲毫懈怠,立刻用右手反手從長棍底下,抽出“風”字棒,朝白勝臉頰猛擊!如此近距離的擊打,白勝哪裡能躲,持刀雙手還沒來得及收回,臉頰便被欒廷玉用鐵質短棒猛截了三下。近戰若是揮棒擊打,力道固然強大,卻嫌攻擊速度太慢,不如反手握短棒直戳來得高效。欒廷玉用近乎直覺的肢體反射,完成了這記進攻!這種類似直覺般的條件反射,也隻有身經百戰的武者才會擁有。 隻聽得一聲淒慘無比的喊叫,白勝右邊一隻眼球當場戳爆,點點鮮血揮灑而出,濺射在欒廷玉的臉麵,更顯猙獰! 逼退白勝同時,欒廷玉沒有時間慶祝勝利,耳朵已經聽到身後似有動靜,頭也不回,狂吼一聲,左手灌注的渾身勁力直直揮出! 他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身後進攻之人自然是石勇,他中棍倒地之後,白勝趁亂搶攻,石勇也立刻起身繞到欒廷玉背後,想給他致命一擊。誰知,這廝像背後長了對眼睛一般,看也不看,竟比自己率先發起攻勢!慌忙之餘,石勇立刻揮動石錘抵擋。沒想到這一棍竟比自己腰間中的那棍,威力更大!登時雙臂發麻,石錘差點兒脫手! 石勇心道,這廝的武功恁地了得,若上得梁山,足以和天罡軍團的哥哥們,一爭短長! 長棍擊中石錘,欒廷玉不給石勇絲毫歇息的機會,立刻返身旋轉。反握“風”字棒的右手,裹挾著極大的勁道,朝石勇臉上猛砸過去。石勇剛被震麻雙手,哪裡有力氣再舉著數十斤重的石錘來擋?慌亂之下,條件反射般舉起右手,用手臂骨硬吃這棒! 接著,便是骨骼碎裂的聲音。 手臂傳來的劇痛向石勇襲來,他咬緊牙關不喊,左手石錘驀地揮出,可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失了準頭,隻是胡亂替自己解圍。欒延玉仰身躲避,臉頰還是傳來一陣火辣的感覺,被這石錘邊緣擦破皮。石勇一招得勢,欲要繼續進攻,但是白勝在後麵大喊一聲,兄弟走了,切勿誤了軍師到計劃。 石勇一聽,也不得以收起石錘,欒廷玉這時正要乘勝追擊,但段景住突然發出一道暗器,欒廷玉躲閃不及被劃傷了手臂。 “你在暗器上,抹了毒藥……” 欒廷玉聲音已經微弱,傷口生出一陣又麻又癢的感覺。更可怕的是,他的視線,此時也開始模糊起來。 白勝冷笑一聲,道:“中計了,神醫·安道全調配的化筋散,世上還沒有人能熬過一個彈指,受死吧!”說完便踏步向前,驟然揮刀,朝著欒廷玉搖搖欲倒的身軀,斜斜劈下! 刀勢如虹! 欒廷玉心慌亂了起來,心想,難道我今天就要栽在這裡了嗎,心中不甘了起來。 另一邊,唐霄和楊采苓已經沒入了一片村子中,但是楊采苓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因為自從他倆走進這個村子之後,溫度明顯低了不少,這時楊采苓好像聽到了微微到女人哭到聲音,讓唐霄也聽,唐霄本來不在意的,但是仔細聽了聽確實有,再加上一路上還有幾個紙人,頓時感覺不對勁。 唐霄定了定神,低聲道:“你沒聽錯,有人在哭。” “難道真的有鬼?”這一驚非同小可,楊采苓整個人伏軟在唐霄身上,嘴唇不住哆嗦,隨時像要尖叫出聲。 忽然間,唐霄似乎聽見了什麼動靜,冷笑一聲,高聲道:“鬼?鬼又怎麼會有腳步聲?各位也就別裝腔作勢了,請出來見麵!”說完,雙手各扣兩把無影飛刀,雙腿微微下沉,隨時準備進攻。 周圍五個“紙人”像是能聽懂人話般,紛紛起身向他二人聚攏過來,隻是動作極慢,手腳也仿佛沒有關節,走路如同行屍走肉。 此時楊采苓再也忍不住懼意,驚聲尖叫起來,這淒慘的叫聲在東京街道上方的黑夜中回蕩,更為唐霄巷戰“紙人”添上了一層詭秘的顏色。就在這時,街道黑暗盡頭處,忽然傳來一聲攝人心魄的怪笑。 “不愧是兵誅城的少主,真有眼力。”從暗中緩步走出的,是個身材魁壯的中年男子,臉上塗抹了厚重的白色油彩,下眼略用炭照抹了一層,腮上也用紅漆點綴。古怪的是,那人寬闊的肩膀上,還披著一條白色的麻衣,手中也持著一根鋼鐵製成的哭喪棒,遠遠看去,和紮紙偶像沒有區別。 “你是何人?”既然非鬼是人,唐霄就沒有懼怕的理由,反而鎮定了不少。 “嘿嘿嘿。”那麻衣人突然瞳仁銳光四射,桀桀怪笑道,“我想唐少俠和白勝他們之間,有了點兒小誤會。我麼,則是來調解的。希望少俠不要聽外人胡言亂語,和我們一起上梁山共舉大義,豈不快哉?” “我道是誰,也是個梁山賊寇。”唐霄驀然喝道,“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兵誅城這筆血債,今日定要向你們討回來!我不殺無名之人,報上你的名來受死!” “少俠暗器輕功雙絕,天下聞名,在下佩服得緊。不過,想要殺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麻衣人大手一揮,高聲道,“你還得問問我這班兄弟願不願意!嘿嘿嘿,至於名字麼,告訴少俠也無妨,在下便是在那水泊梁山忠義堂上,坐第一百○五把交椅,江湖人稱險道神·鬱保四是也!” 言畢後,隻見那五個“紙人”,各從身後“鏘”的一聲,取出刀劍,將唐霄和楊采苓團團圍住。隻待鬱保四稍一點頭,便要將手中的利刃,向他們身上招呼過去! 唐霄躲閃著,因為旁邊楊采苓還在自己身邊需要保護,再間隙中扔出暗器攻擊,唐霄的暗器用的爐火純青,神出鬼沒。比段景住的好多了。 鬱保四也不是吃素的,繼續控製著那些“紙人”進攻。半個時辰過後,倆人依舊為分勝負。 這時唐青暗自盤算了一下。 如果周圍這五人同時揮刀朝自己發動進攻,那麼不消一刻,他出不等便會被製成一堆肉泥。畢竟在如此近的距離中,對手手中的補刀可比自己手中的飛刀有用得多。 —打架靠的不是拳頭,而是腦袋。 不知為何,此時唐霄耳邊竟響起了父親的囑咐。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楊采苓,想到自己死不足惜,隻是拖累了小苓自己的內心始終過意不去。轉念一想,兵誅城的血仇未報,此時自己卻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不由感到羞慚。是啊,戰鬥還沒有開始,現在認輸尚早。 “唐少俠,若你想回心轉意,我立刻命手下兄弟收起兵器,咱們一起上梁山。對了,嫂夫人也可以一同上山,豈不美哉?”鬱保四見唐霄猶豫不定,以為他心生懼意,隨即出言安撫,“我鬱保四拿人格擔保,若少俠上了梁山,怎麼也給個頭目做做、掌管梁山上下兵被轉造,也不負父輩傳下來的技藝。” “要我上山,也不是不可以。”唐霄指了指身邊的楊采等,“但必須讓她先離開這裡。” “我不走!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楊采苓秀眉微蹙。 鬱保四笑道:“把這位姑娘放走,也得少俠先去了山寨,見過了公明哥哥之後才行。 汗液令手掌濕滑,唐霄知道,這樣下去,待會兒暗器的準頭也會有所偏差。看樣子,鬱保四是不會輕易讓楊采苓離開的。既然如此,隻有死命一搏了。 唐霄又道:“好,我答應和你們上山。不過你們得先把兵器收起來。” 鬱保四揮了揮哭喪棒,怪笑道:“少俠手中的飛刀,例無虛發,我們可是怕得緊呢。”言下之意,是讓唐霄先棄了暗器。 唐霄將四把飛刀丟在地上,然後雙手高舉,揚眉道:“好了,我都繳械了,你們呢?” “久聞唐家少主的暗器六奇十二絕,共有十八般變化。到時我們收了兵器,少俠突然發難,恐怕我們這幾個兄弟,沒一個能走回梁山。”鬱保四說話語速極慢,言語中對兵誅城的一切了若指掌,聽來令人膽寒。 “膽子這麼小還混江湖,服了你了。”唐霄吐出一口氣,將方才楊采苓所給的暗器盡數取出,擲於地上,“這下總可以了吧?是不是要我把衣服都脫光?” 說完這句話後,唐霄又突然抓住身邊的楊采苓,一把樓在懷中,笑道:“既然鬱兄盛情難卻,我們倆就跟他走一遭吧!”說完在楊采苓臉頰淺吻一口。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楊采苓雙頰暈紅,一把推開唐霄。 “嘿嘿,識時務者為俊傑嘛!”鬱保四見唐霄解除了武裝,懸在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忙揮了揮手,“你們幾個,把刀收起來!然後替唐少俠將兵器收好,好生保管,待到了梁山泊,再原物奉還。” 那幾個“紙人”嘍囉果然聽話,紛紛還刀入鞘,退在一旁。其中兩人彎下腰來,開始收拾地上的暗器。 靠近唐霄的那個“紙人”嘍囉撿起最後一顆霹靂彈,準備放入布袋,可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這顆露靂彈,竟然隻有一層紙殼,裡麵卻是空心的。他正自疑惑,又找了兩顆一看,發現也都是0.空心彈。他不禁想,這唐霄身上帶這麼多空心彈做什麼?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產生,可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直:“資“就現在!”隻聽得唐霄一聲怒吼,他揮動手臂,朝著眼前三 人撒出一把黑火藥。與此同時,楊采苓也將手中的黑火藥撒在了另化動外兩個“紙人”身上!唐霄右手灑出黑火藥,左手緊跟著取出兩支 火折子,在嘴上一吸,登時火苗躥起,手腕一抖,朝“紙人”身上一個起丟擲過去!楊采苓也如法炮製,瞬間點燃了兩個“紙人”! 了甜——既然渾身裹滿了易燃的四會紙,那就讓你們嘗嘗被火焰吞 噬的滋味! 口氣原來唐霄一把摟過楊采苓,並非想輕薄於她,而是用手指在她以了E背部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從霹靂彈中取出的一把火藥,塞進了她 的手中。屆時兩人分別負責南北兩邊,同時向四方撒出火藥。連最後淺吻的那一下,也隻是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說了“聽我指令”四個字而已。 唐霄留意到那些裝神弄鬼的嘍囉身上,披了一層又一層的四會紙,霹靂彈中又有充足的黑火藥,是以在交出武器之前,故意說話拖延時間,方便自己從袖中取出霹靂彈裡的黑火藥。這一手“袖裡乾坤”的功夫,唐霄可是拿手得很。 原本漆黑的街道,被這五個哭號慘叫的“火人”照耀得如同白晝。 那五人身上纏繞著數層四會紙,燃燒之後,火光亂舞,猛火將貼身布料也灼得融在皮上,根本撕不開。這幾人就這樣在地上不停打滾,被火燒得舒腿伸拳,痛苦不堪。 這時唐霄也顧不得楊采苓的感受了,直接抱起就繼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