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物產豐富,地形復雜,下麵的公國郡國多如牛毛!其供奉的赤霞一派更是高人雲集,人脈廣闊,傳承悠久。 但即使其以天帝為依仗,仙劍為鎮山之寶,終還是一夜之間灰飛煙滅。 通過某天帝的描述,漢國上下才拚湊出了戰爭全貌:漢軍三路大軍隻有東路碰到了小股抵抗,對方根本不是專業軍隊,而且死傷慘重:西路軍被地陷山崩坑死,北路軍在敵方首府街上炸營,自相殘殺;白蛇妖王殺死赤霞掌教,其餘赤霞高人陷入樂器的困陣,被蓄勢已久的矸瑋妖與人“傾城一擊”偷襲而團滅。 如果不是天帝法身降臨,親自解說,漢國上下不可能相信這種不經之事。擁有仙器的赤霞掌教怎會又輸人又輸陣,姑侄兩個都沒乾過白蛇一個…… 樂器對凡人妖怪軍隊出手——有沒有違背天條?天帝你們也不管管? 沒有反饋……當然也沒人告訴他們樂器們用來大殺四方的音波消魂術還出自某天帝的傳承,人家揚眉吐氣,把其他幾個天帝挨個兒損了一頓,又大喝了一頓美酒,現正在被窩裡摟著曜晶偷笑…… 漢武帝愁得食不下咽,寢不安泰,日夜長噓短嘆。 天要亡我大漢麼?武帝突然注意到半夜三更高聳入雲的赤峰天外天霞光又起,甚至峰頂發出了光芒萬丈,那是億萬年之僅見啊! 武帝立刻召集百官提前上朝,大家都和武帝一樣又驚喜又恐懼,不知道哪路神仙降趾赤峰天外天,對漢國態度如何—— “拓跋捷,”武帝說,“你爹遺留的問題,就由你去解決。帶上價值千萬兩白銀的禮物,上赤峰天外天去,探聽底細,談談聘請護國仙師的事!” 老將軍拓跋勛目前處於癡呆狀態,涎水橫流,眼歪口斜,行走不力,語言含糊,扯東扯西。 拓跋捷就是那位給某將軍卷地圖端茶的小助理,逃得性命全靠赤霞隨軍修士特別關照,否則早就埋在金礦裡了。 如今皇帝開出了條件,拓跋家罰款一千萬兩白銀,還得找到赤峰天外天新來的仙人,打通關節,聘請他們保佑漢國不分裂,不被矸瑋反攻。 聽完兒子轉述皇帝發下來的任務,拓跋勛的臉突然不歪了,口水也不流了,biu地跳起來,繞著密室轉圈。 “開出了罰單就好!總算不用抄家滅族了。”老拓跋興奮地說。他的門徒盟友也不少,在朝堂上的敵人卻也不太敢落井下石——打一次敗仗就死全家?以後還有誰敢為國賣命? “你帶上這個,”拓跋勛從壁龕裡摸出個琉璃盒——“什麼!人參果?”拓跋捷大驚,“爹,這是咱家壓箱底的東西啊!” 拓跋勛冷冷地說:“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再好,無福消受也沒辦法!你再聞一口,多享受享受這天大的福緣!咱們十八世凡胎,無緣仙道,如今處於淪落凡塵的邊緣,這東西眼看就要保不住了!你帶走,給自己換一個前程!” 拓跋捷問:“那弟弟們呢?” 拓跋勛道:“他們都在小時候聞過了,日後你發達了,給他們或者後代謀些好處就算。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拓跋捷道:“占據赤峰天外天的還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呢,這個寶貝就白送去?” 拓跋勛怒道:“你個沒眼色的蠢貨!何掌教在時,赤峰光芒到多高?” 拓跋捷道:“去頂百丈。” 拓跋勛問:“昨夜呢?” 拓跋捷:“直抵峰頂。但萬一是魔道、邪派或者大妖呢?” 拓跋老爹撇嘴,“如今天下哪還有正道?說到妖,嵊藍尊者和淳化尊者還不是天下景仰?” 拓跋捷大悟。 第二日,拓跋捷率領三百護衛快馬加鞭直奔赤峰天外天,一路順利。 過去的山腳下常有涼棚、花酒、果宴,有赤霞派的信眾接待貴客,陪著順山路盤旋向上,觀看一步一景,聆聽山風禽鳴,歌詠美不勝收。常有文人墨客、高官顯貴、求仙問道者徘徊,遠觀樵夫唱林、獵人鬥熊、農女摘果、仙童掃階,雲瀑日落……運氣好的話,還能有神仙應允你在雲上泛舟。當然,你要敬獻很多很多費用。 拓跋捷小心翼翼到了山下,空無一人,他抬頭望天,赤峰花開依舊,靈氣盎然,龐大的山軀占據了半個天空。 眾人下馬,留二人看馬,其餘稍事休整,戰戰兢兢拾級而上。理論上仙不擾俗,但萬一上麵來了一群妖怪、胃口大開呢?作為探路者,拓跋捷沒有選擇,隻能向上——唯隻能祈禱上麵的仙人或者妖怪牙口莫要太利,我也有兩把刀子……到了實在看看性命不保之時,老子就一口吞下天下最後一粒人參果,叫你們後悔去—— 一隻黃雀駐足枝頭,斜著一個小腦袋,用右邊的眼睛瞟著登階之人。 拓跋捷抬頭,和小黃雀看了個對眼兒,拓跋捷說:“黃雀啊黃雀,如果你有靈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請報知山上神仙,漢國使臣拓跋捷前來拜見。”雙手合掌,念念有詞。 黃雀將腦袋換了個方向依然斜瞟著他。 拓跋捷低下頭繼續匆匆趕路,至於何時鳥兒飛走,完全沒有留意。 孔雀、白鷹、黃鶴、金鳳、黑鴉五大妖王正站在赤峰頂“觀瀑亭”內,這裡陽光嫵媚,雲海如瀑,藍天如洗。此亭竟然不是用平直整齊的木頭搭起來的,更像是從地麵“長出來”的,曲折彎繞,七拱八翹,頂如花冠,枝斜椏竄,桌如老根,椅如枝條,粗細不一,既不規整也沒個邏輯,隻是天然奇趣,妙味橫生而已。 “哼,”黃鶴說:“人修還算懂事,低居百丈,沒有攪擾峰頂,否則沾汙了我羽族聖地,真是萬死難償其咎。” 孔雀說:“非不願,是不能耳!他們哪知扶桑樹在人間留下了仙根?魂壓巨大,非羽族難駐至頂!億億年過去了,扶桑殘軀怕是完全化石無法返生了。黑鴉……你家大人有沒有提到過扶桑返生之術?”她撫摸著亭中根枝,枯黃萎靡,生機盡喪。 黑鴉表麵上看是個頑童,其實心眼賊多、又壞又會裝,但是在這羽族聖地扶桑枝頭,他顯得規規矩矩,溫文爾雅。“姐姐,這個很難。”黑鴉說:“羽族被驅逐出此界也有億億年了,隻有少數赤鴉前輩回來看過。赤霞有仙器鎮壓,上百高人於此修行,還有大國供奉,我家長輩連多停留一刻都難,更別說溝通此根獲得反饋了。” 孔雀說:“這一次我們上山,八大天帝並未阻止,天庭也未曾下詔屏退我們……是不是回歸之路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