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諾維科夫的父親隻是一個尚未畢業的高中生。一兩月前,他還能安靜的坐在教室裡學習,誰也沒有想到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敵人已經攻打到了首都周圍。人族的命運就是這樣的,歷史長河裡戰爭似乎經常的發生。安定的生活似乎隻持續若乾年,間隔幾代人就會有一代人麵臨戰爭的洗禮。 斯摩克位於莫斯科西邊,城市已經失守了,雙方在郊外處於焦灼的陣地戰。 郊外的戰壕裡,蹲著一排排的士兵等待著敵人的沖鋒。戰壕有2米高,地上滿是泥濘。因為是冬天,踩過的道路是泥濘的,一會時間沒人過,就又結冰了。晚上泥濘的道路凍的非常堅硬,踩在上邊就像踩在鋒利的石頭上一樣。這是一場沒有準備的戰爭,軍用物資非常匱乏,很多戰士穿的都是自己在家帶的棉衣,棉靴。沒有專業抗寒物資,生活環境跟戰爭是一樣殘酷的,很多戰士還沒有上過戰場,手腳都已經凍傷了。 戰壕外邊更加殘酷,茫茫的雪原上潛伏著數不清的狙擊陣地。蘇軍的重型裝備在開戰的第二天就被摧毀殆盡。麵對德軍強大的鋼鐵洪流,沒有坦克大炮抵抗,隻有滿腔的熱血,捆綁在一起的手榴彈作為反坦克武器,還有PTRD-41反坦克步槍。戰士們三人一組,或者五人一組,靜靜的趴在寒冷凍土之上,身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雪,等待著德軍的坦克沖鋒。 一天早晨,伴隨著轟隆隆的坦克聲音,數百輛坦克從一公裡外朝著陣地緩緩前進。時不時有坦克壓到反坦克地雷,停了下來,但是坦克太多了,還有很多繼續前進。不停有炮彈從遠處發射到陣地上,到處彌漫著火藥的味道。麵對鋼鐵洪流,血肉之軀不堪一擊。諾維科夫的父親在一個三人戰鬥小組裡,負責給一個老兵提供彈藥,這位老兵使用的是PTRD-41反坦克步槍,這是一種長2米,14.5口徑的大狙擊槍,後坐力很大。還有一個老兵是負責爆破,當坦克走進的時候,手持炸藥包沖上去。無論做什麼,麵對坦克的鋼甲之軀,三個人最大的可能都是舍身取義。 坦克慢慢的前進著,一發炮彈落到了他們前方10米左右的地方,持槍的老兵被單片擊中了頭部,瞬間失去了知覺。諾維科夫的父親瞬間傻眼了,驚恐萬分。到戰場的幾天來,經常看到戰士受傷、犧牲,這麼近距離的體驗到戰爭的殘酷還是第一次,尤其是犧牲的陪伴自己三四天的老兵,傳授了不少作戰經驗的戰友。幾秒鐘後第二發炮彈來襲,巨大的沖擊波把,他震醒了。他意識到,他們被發現了,他慌忙扛起大槍,向後邊轉移。身後是不停的機槍掃射的聲音。還要後邊有個掩體。他躲在掩體後,渾身顫抖,滿臉的淚水與恐懼。 停了幾分鐘,他定了定神,沒有聽到身邊有槍彈聲音了,緩慢的把狙擊槍架起來,慢慢的觀察著戰場,他看到剛才朝他射擊的坦克停了,履帶被炸了。不遠處地上躺著的是他另外一個負責爆破的戰友。在他後撤的時候,是另外那個戰友用炸藥包阻擊了那輛坦克,也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麵對著一個個戰友的離去,他懷著沉痛的心情,克服恐懼,拿著槍,瞄向了幾百米外的坦克。 戰鬥的殘酷,洗刷著懦弱靈魂,從弱小走向強大,是個人的成長,也是靈魂的淬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