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流洶湧,越州豪傑來投(1 / 1)

盈城外鑼鼓喧天,官員和世家大族們早已經盛裝等候在此,當見到三王子的隊伍隻有兩人一馬的時候不禁目瞪口呆。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將一名前去接駕的官員拽過來,手指不小心沾上還未乾掉的血跡又嫌棄地抹回去,“這是怎麼回事,三王子殿下如此輕車從簡?”   那名官員顯然還沒從剛才血淋淋的恐怖記憶中擺脫出來,他不想多說話,又不好折掉人家的麵子,隻得應付一句,“他們半路遭遇山賊了,慘。”   老人驚呼一聲任由那人離去,然後又捋起長須大笑起來,“我兒乃是騎兵都尉,聽聞他也在接駕隊伍當中,偏偏又有山賊主動來送人頭,這回該輪到我們元家時來運轉了。”   踮起腳尖在人群中卻尋不到自己孩子的身影,元家族長急的直跺腳,“這黑小子平時挺紮眼的,需要的時候怎麼看不到?”   一名與元家關係近的騎兵副將哭喪著臉走過來,“老族長,元將軍剛才冒犯三殿下,被斬了!”   熱鬧的人群中突然傳出老人的哀嚎聲,引得眾人紛紛望過去。   “殿下,那人便是被您斬首之人的父親,元家的族長元龍。您的府邸就是他們家族主動捐贈出來的。”   陳驍掃一眼如水般平靜的樊經,再看向正欲過來拚命的老人,那人卻被身邊的人強行帶走,苦笑著搖頭,“是我不識好歹嘍,吃了人家的飯,還踹翻人家的鍋。”   樊經湊到陳驍耳邊,“殿下有所不知,這元家乃是越州第一大家族,子弟眾多,分散在政界、商界和軍界,盤根錯節,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陳驍輕輕哦了一聲,“根深蒂固啊,難怪連本王都敢殺,看來我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沒有燒明白,無意中惹到一個燙手山芋。”   然而他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著樊經簡單交代一番,“有空幫我去慰問一下,我孤身一人紮根在這裡不免勢單力孤,日後免不了需要仰仗他們。”   震驚於陳驍的政治能力如此低下,樊經正要張口提醒,“可是殿下……”   不想再聽聒噪的聲音,陳驍拉著二餅興沖沖進城。   一個尖嘴猴腮的心腹官員湊過來,“刺史大人,這三殿下……”   眸子裡射出一道寒光,樊經冷笑一聲,“一個癡迷於眠花宿柳的紈絝而已,吩咐下去多在他身邊安排一些歌舞伎,整日美酒佳肴伺候著,用不了幾天他就消停。”   ……   越州城內的蕭條比預想的還要糟糕一些。   寬敞的街道上十分冷清,街邊店鋪絕大多數都關著門,隻有少數帶著元、趙、王、郭字眼的門前客人絡繹不絕,不過每個人買完東西出來都苦著臉,不停地搖頭嘆氣,像是吃很大虧。   瓦市裡隻有少數幾家酒樓,生意冷淡,青樓勾欄這些風月場所更是無從談起。   淳樸的百姓們麵帶菜色,衣著樸素,見到身著華服的陳驍二人不禁投來羨慕和好奇的目光。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三王子新府邸,這裡甚至不如都城內的尋常富戶,不大的庭院裡散落著七八間房舍。裡麵打掃得乾乾凈凈,所有設施一應俱全,唯獨不見一個下人。   二餅冷眼看著一幕幕,忍不住挖苦起來,“殿下,越州官員費心了,幸虧當初帶來的人不多,這些房子剛好夠住,再多了還真裝不下。”   陳驍沒有挑剔的言語,默默走進去又突然回頭看向有些掛不住顏麵的樊經,“樊大人,辛苦再幫我找些傭人雜役來,你也看見我帶的全部慘死在山賊手裡。”   樊經麵色凝重地嘆息一聲,“放心吧,殿下,這件事包在卑職身上。”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樊經再度躬身作揖,“殿下,今晚我們在城中最大的酒樓為您接風。”   二餅再也壓製不住怒火,“什麼,堂堂三王子殿下要去酒樓接風?”   樊經也不清楚二餅的身份,見她常伴在陳驍左右並代之發聲,不敢怠慢,作揖道:“姑娘息怒,越州貧瘠,這間宅子已經是本城最大最豪華的。本城風俗與其他地方不同,大事小情都會去酒樓赴宴,以此來拉動脆弱的經濟。”   陳驍刷的一下打開折扇,臉上帶著詭異笑容,“朝廷的銀兩該不會被中飽私囊了吧?”   樊經的臉上再度露出尷尬的笑容。   二餅不再給地方官員們留有餘地,“不行,如今這裡是三王府,歡迎三王子的晚宴就要安排在這裡,你們快去命人準備!”   陳驍背過身去不再搭理任何人。   眾人見狀紛紛主動告退。   關上大門,二餅追著陳驍的屁股說道:“殿下,我覺得這些越州官員有古怪。”   陳驍粲然一笑,“看來這些常年混跡官場的老油條水平不怎麼樣啊,這麼短時間就被你個小丫頭片子看出貓膩。”   二餅完全不計較,“殿下,咱們勢單力孤,要不要讓牙叔多派些人來?如果這裡全部是樊經安排的眼線,咱們的一舉一動就全被對方知曉。”   陳驍緩步走進廳堂,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悠哉悠哉地閉上眼睛,“無妨,先讓我看看他們在打什麼鬼主意?”   猜到對方一定留有後手才會如此氣定神閑,二餅賣力地四處張望起來,“殿下,十四青花是不是藏在哪個角落裡,這樣也好,隻要越州的人敢起歹念就直接收拾他們。”   陳驍慵懶地打著哈哈,“不用找了,一個都不在這,進入盈城後她們全部被安排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這麼大的房子裡隻有他們倆人,二餅震驚地張大嘴巴,“啊?!”   咚咚咚……   重重的敲門聲響起,兩個壯漢見沒人開門便直接闖進來。   “你們是誰啊?膽子夠大的啊,知道這是哪裡麼?”   在自己家裡,二餅的膽子變得大一些,直接沖到院子中央,仔細打量起二人,並大聲質問起來。   其中紅臉高個的壯漢搶先介紹起來,“姑娘,切莫驚慌!我叫曹虎,這是我弟弟曹豹,聽聞三殿下替天行道親手斬殺元野那個挨千刀的,特來相投。”   不等二餅答話,更壯一些的曹豹又接過話茬,“三殿下單槍匹馬挑滅山賊的事跡已經在盈城傳開,是值得敬重的好漢,無論如何請收下我們。”   麵對比自己還能搶話的曹家兄弟,二餅愣在原地竟無言以對。   曹虎掃視完空蕩蕩的庭院後,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三殿下初來乍到,似乎人手帶的不夠,這麼大的院子連個看門護院的都沒有。不如就讓我們兄弟倆把守大門好了,這盈城也不太平,隻要有我倆在,準保讓那些賊人有來無回。”   吵鬧聲不絕於耳,陳驍從房間裡走出來,驚訝地打量起兄弟倆,滿意地點點頭,確認是不錯的好手。   曹虎一眼看出陳驍氣度不凡,猜出其身份,壯著膽子雙手抱拳施禮。   “三殿下,我兄弟二人原是越州的騎軍軍官,無奈領軍之人元野常年虧空糧餉,虛報兵員數目,致使軍隊戰鬥力大減。他擔心戰敗受罰,故而怯懦避戰。我們不願與其同流合汙,憤而辭官。無奈匪患日漸猖獗,欲投奔明主為天下解憂。”   曹豹見狀心領神會,跟著施起抱拳禮,“越州百姓苦其久矣!”   陳驍聽明白此二人的來意,再加上一路見聞不禁有感而發,“本王之前認為山路崎嶇,交通不暢致使越州經濟發展滯後,本欲籌集資金,召集流民開山修路,修建港口以解此頑疾。可是僅僅到此地才一天就遇到這麼多蠅營狗茍的人和事,看來這越州的水很深呢……”   二餅覺得眼前倆人秉性憨直,值得信賴,心中十分歡喜,“殿下,今天這般光景隻有咱們寥寥數人恐怕不夠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如……”   這一下子說到陳驍的心坎裡,越州雖然是自己的領地,今天這般景象說明早已被劃分乾凈,想要在這裡說一不二,無疑於虎口奪食。   “二餅,等下樊大人派來的雜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今日晚宴結束全部打發走。”   “喏!”   將目光重新投向曹家兄弟,陳驍心思一動,轉而問道:“曹虎,曹豹,還有多少像你們一樣的義士?”   聽到這樣稱呼,倆人臉上情不禁自地洋溢出笑容,曹虎向前跨出一步,“回殿下,與我兄弟二人同行而來的越州豪傑足有千餘人,全部駐紮在盈城外。”   二餅聽後心中不解,“為何不在城中?”   曹虎嘆息一聲,“碩大一座盈城完全被世家大族占據,根本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尋常平民百姓隻能在城外尋找些營生勉強來維持生計,即使這樣還經常遭到匪盜覬覦。”   緊緊攥著拳頭,曹豹的眼中噴湧著怒火,“官軍不作為,我們這些民眾隻能自發組織在一起,共同抵抗匪盜劫掠。”   頃刻間眼前蒙上一層水霧,二餅內心的感受就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緊緊咬著銀牙貝齒,“這幫敗類太可惡,殿下,絕對不能饒了他們!”   陳驍喜怒不形於色,轉頭靜靜看向曹虎,“你們兄弟平時靠什麼過活?”   “我們兄弟二人在盈城東南三十裡外的漁村打魚為生。”   陳驍頓覺眼前一亮,正欲繼續問話,機警的曹豹忽然跑到門口向外張望,“殿下,一夥人正向這邊走來。”   “應該是樊刺史安排的雜役。”   二餅哦一聲,一溜煙跑出去查看情況。   “曹虎,傳令回去,本王接受大家效力,你們即刻動身前往漁村,我明日帶著二餅和曹豹一同過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