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裡金剛宋萬的到來,柴進是持歡迎態度的。 這位雖然是原本水泊梁山第一位戰死的好漢,但那隻能說明其運氣不太好。 畢竟在大軍攻城之時,箭如飛雨,被射中太過正常了,至於死不死全看運氣。 而且宋萬可能本事不大,但品性沒啥大問題,值得款待。 吃了一會,看清楚宋萬就是一個藏不住話的樸實性子,柴進也不打拐彎抹角。想知道什麼,直接就問。 “宋兄弟怎地從濟州跑到著滄州來了?” “嗨,不瞞大官人,俺老宋這是犯了事了,不走不行啊。”宋萬確實飯量不小,還吃的快,一根雞腿在其嘴裡轉了幾轉便就剩骨頭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就這還不耽誤說話,不得不說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宋兄弟犯了什麼事?”柴進表示故事就酒,越喝越有,趕緊說來。 知道柴進的名聲,宋萬也不遮掩,直接了當的道:“俺殺人了,把一個地主老財家的兒子殺了,被官府通緝,在其他地方待不下去了。本來想就此尋個山頭落草,但聽說柴大官人熱心仗義,又在招募護院,且聽說大官人不懼官府,便想來試試。” 隨後又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若有甚妨礙,俺吃了這頓就走,絕不給大官人添麻煩。” 柴進聽說,嗬嗬笑道:“這倒是不打緊,我這莊裡雖然不大,庇護個人還是有能力的。我隻是好奇,那財主兒子怎地惹著兄弟了?竟然鬧到要殺人的地步!” 見柴進果然不懼官府,宋萬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聽問殺人的原因,當即便滿臉怒然。 “大官人不知,俺幼年便失了雙親,能活著長成,全賴鄰居宋叔家接濟。雖然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但俺沒有怨言,他家的孩子也是和俺一般的吃食,並無偏心。吃不飽隻是村裡沒有地可種。” “俺長成後,越來越能吃,不願在拖累宋叔,便拜謝而去。想要外出找個活計養活自己,隻是那些東家看俺吃的多,不願要俺。沒法俺隻得去外州晃蕩,好在運氣不錯,路上遇到個雲遊僧人,看俺憨厚,就帶著一起。” “本來老僧是想收俺做衣缽傳人的,隻是俺還想以後討個媳婦,留個後,就沒答應。不過老僧說什麼隨緣,也沒趕俺走,還幫俺打熬氣力,傳了俺一套金剛劍法。” 柴進很有耐心,就算宋萬沒講到重點,也絲毫沒有不耐煩,還時不時給其填碗酒水,讓其潤潤喉嚨。 聽著宋萬跟老僧學藝之事,柴進隻覺得江湖中奇人真多啊。感覺出去一走,隨隨便便就能遇到一樣。 用酒水潤了潤喉嚨之後,宋萬接著道:“今年年初,老僧得了一場病,沒挺過來,死了。俺將他埋了後,一時沒有去處,便返回了宋家村。沒了俺拖累,宋叔家好過了不少,他兒子俺那玩伴宋衣也娶了房媳婦,長的模樣俊俏。雖然種田辛苦,可一家人能吃的飽也算是圓滿。將老僧的十幾兩餘銀送給了宋叔後,俺就在原來的家裡住了下來,每天幫著種種地,也挺好的。” “隻是這賊老天就不願看俺們這樣的小屁民好過。宋家村財主保正和城裡的知縣是拜把子兄弟,家裡有三個兒子,全都不是好種,各個囂張跋扈。尤其那老三宋忠是個胎兒壞,整天遊手好閑不說,還專愛調戲村中婦女。不知多少婦人被其禍害!俺那嫂嫂那天就是被其煩擾,拚死不從之下,撞到了灶臺上,昏厥了過去,這才逃過一劫!” “俺知道後自然氣不過,沒等第二天,趁著天黑,持劍摸到那宋財主家,手起劍落,剁了宋忠那畜牲。本來還想將這一家壞種全殺了,不想那老狗知道自家惡事做的多,招了不少護院。俺寡不敵眾,好歹拚了出來。” 聽了宋萬的經歷,柴進輕微的搖了搖頭。當官府不作為,甚至替惡勢力張目時,那就不要怪才行自己去尋求公道了。 其實這種事在如今這土地兼並嚴重的大宋內,真的不要太多。 當地主老財們掌握住了土地,也就理所當然的掌握了平民的命運。權利攥在手裡,很難讓人不跋扈! 對此柴進也沒什麼好辦法,除非像後世那般,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打地主分田地運動。不然根本根治不了早已經盤根錯節在一起的利益階層! 但打地主這事好說不好做,要不是在亂世,誰做誰死! “可惜了!”柴進想著,不由得低語了一句。 “可不是可惜麼!”宋萬耳尖,接話道:“當天夜裡,縣裡就派出了衙役捕快,四處搜尋俺的蹤跡,逼的俺一路北上,倒是便宜那宋老財了。” “兄弟不必氣餒,沒準過不了多久,兄弟就能帶著人殺個回馬槍,將那惡人誅除了呢。”柴進神情有些莫測的說道。 宋萬聽說,嘆氣道:“唉,恐怕是難了,大官人不知,那保正家裡養著五七十個打手,俺回去也打不過!” “嗬嗬,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吃飽喝足,待會給你引薦欒教師!” 柴府北麵校場上,宋萬一腦門子漢的持劍猛攻。在他對麵,欒廷玉看似隨意的用手中的槍桿撥擋著攻來的長劍,臉上汗都沒出幾滴。 這看的場外的柴進一臉的無語,心想宋萬這貨果然是個樣子貨,吃那麼多,白長這麼大個了,中看不中用啊。 “不打了,不打了!”宋萬跳出戰圈,右手金剛劍倒轉,背在身後,左手抹了把汗水,佩服道:“欒教師武藝高強,俺不是對手!” 沒了對手,隻在開始時攻了幾下,隨後一直在防守的欒廷玉自然也放下了武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讓柴進意外的是,欒廷玉竟然還挺看好宋萬的。 隻見其提著長槍笑道:“宋萬兄弟的氣力不錯。隻是某看你這套劍法使得不全,有不少缺漏之處,為何?” 宋萬聽說,頓時一拍大腿,贊嘆道:“欒教師果然厲害!俺使得這套劍法叫金剛劍法,是俺師父那一脈傳下來的,隻是可惜有了缺失,俺使將來,感覺十分力隻能用出六七分來,讓人很是不爽利。” “原來如此!”欒廷玉沉吟片刻後,笑道:“某早些年卻是見到有人使過這套劍法,我打一遍,你且看著。” 說完,欒廷玉換過長劍,便在場中一招一式的演示起來。 雖然使得不熟,但宋萬卻看的雙眼放光。 等一套劍法使完,宋萬普通一下就跪了:“多謝欒師父授業!” “宋兄弟不必如此。”欒廷玉上前扶起他,笑道:“都是為大官人做事,應該的!而且這套劍法某也隻是見過一次,要不是兄弟你先使出大部分,不定還記不起來呢。” 見到此,一直在一旁觀看比武的柴進也是麵帶笑容,心想宋萬這趟是來著了。本來就身高體長,力氣不小,如今補齊了劍法,隻要練熟了,武力不說翻倍,但應該能拿得出手了。 對於宋萬的安排,柴進心裡也有了打算。 武藝不算出眾,又是獨身一人,顯然不適合扔出去占山頭。 還是讓其去補充一下梁山的實力為好,畢竟要控製住偌大的水泊,沒幾個頭領是不行的。 不過不著急,先讓其在莊中將劍法練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