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上車地點,手機顯示,車子還在一千多米外。 淩晨了,司機師傅可能也困,開得比較慢吧。 徐雅嫻仰頭看了看,頭頂上黑漆漆的,昔日,在自己頭上遮風擋雨的那片天,就這樣沒有了嗎? 更是讓她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美女,一個人啊?” 身後有俏皮的聲音傳來,她轉頭一看,剛才那幾個二流子居然出現在了十來米外。 環顧四周,這裡剛好處於無人地帶,周圍連個開門的店麵都沒有,燈光又昏暗。 徐雅嫻有點害怕了。 不過單身這麼多年,她也不是第一次碰上流氓,壯著膽子道:“誰說我一個人,我男朋友馬上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 這樣的話,黃毛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叫他別來了,大半夜的,美女看你一個人也很孤單寂寞,不如跟兄弟們去喝兩杯?啊?” 黃毛下巴一揚,一個混混壞笑走上前,那雞爪子一樣的手,就朝著徐雅嫻的腰間摟。 徐雅嫻見糊弄不過去,後退兩步,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對準混混。 “呲!” “啊!我的眼睛!” 混混被防狼水噴個正中,慘叫著倒在地上打滾。 黃毛臉色一變:“媽的,給臉不要臉,一起上!” “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徐雅嫻揚著手中的防狼噴霧,警惕對峙。 “去你媽的,臭婊子!” 黃毛趁徐雅嫻沒注意,撿起花壇裡的樹枝,一下就打飛了她手裡的防狼噴霧。 一個混混趁機將徐雅嫻踹倒在地。 徐雅嫻的眼鏡摔到一邊,痛苦捂住了肚子。 至於那個被噴到的混混,睜著通紅的雙眼,掏出一根黑色圓筒,用力一甩,竟然是一根甩棍。 “賤人,我要好好的玩玩你!” 失去理智的他揮舞甩棍,照著徐雅嫻用力砸下。 嘭! 徐雅嫻緊閉上雙眼,心中滿是絕望。 一秒,兩秒,三秒…… 可疼痛卻遲遲不來。 美眸睜開,高度近視的她沒了眼鏡,隻能勉強看到有一個朦朧背影擋在自己身前。 看不分明。 但,這個背影,好熟悉…… 徐雅嫻的眼眶突然濕潤了。 不可能是他的,那個叱吒商場,無論碰到什麼困難,都能運籌帷幄安然度過的男人,在幾天前已經……死了啊。 “你是哪一根叼毛?英雄救……” 黃毛的狠話還沒說完,一個鞭腿就抽在了他嘴上。 人尚未落地,臭嘴裡的三十顆爛牙就飛出大半,混合著鮮血,嘩啦啦的掉了一地。 “一起上!” 剩下的四個混混,一看就是街頭鬥毆的老手,左右合圍。 可在那男子麵前,卻如嬰兒般無力。 偏頭躲過甩棍,下勾拳,拳頭深深的陷入腹部,直接爆胃。 低掃不躲,偷襲之人像踢在了鋼柱上,慘叫一聲,自己的腿骨折成了兩截。 側身躲過蹬踹,順勢勾了一下那人的支撐腿,漂亮的一字,劈的人蛋碎。 最後一人想跑,小追兩步後,膝頂。 轟! 一百四五十斤重的人體,像個破布娃娃,橫飛出數米,嵌進了積了水的臭水溝裡,撲騰著再也爬不起來了。 黃毛臉上寫滿了恐懼。 這哪是人啊,價值就是……怪物! “帶,帶鍋,擾,擾米……” 牙齒漏了風,說什麼根本就聽不清了。 男子隨意一腳,徹底將其踢暈過去,嘴裡帶血的牙齒又飛出幾顆,估計裡邊已不剩什麼了。 昏暗燈光下。 徐雅嫻坐在地上,看著蹲在麵前,那張逐漸清晰起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是他。 但是,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變更帥了。 “老,老板,嗚!” 就算被人當麵羞辱也忍住不落淚的她,此刻卻哭了個稀裡嘩啦,抱著楚楓的脖子再不肯撒手。 楚楓眼中閃過一絲歉意,輕拍著徐雅嫻的背:“抱歉,我回來晚了點。” 兩人是大學同學,也曾是合作無間的工作夥伴。 可那個人,搶奪走了自己的一切,甚至連徐雅嫻也不放過麼。 “放心吧,從今天起,欠我們的,都將有人要一一償還!” …… “啊!” 床頭燈亮起,一個身材傲人的美麗女子從噩夢中驚醒。 “怎麼了?做噩夢了?” 身邊有半裸男子起身,擁抱安慰。 “子豪,我……我夢到他了,你確定,確定嗎……” “人都電焦了,你不是和我去驗過屍了?放心吧。” 林子豪幫女人整理著淩亂的頭發,“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又忙著張羅婚禮,要不我找幾個得力的去幫幫你?” “不要!我可以的,你相信我,可能是有點焦慮吧,明天我去方醫生那拿點藥就好了。” 沈蔓放下了心,婉言拒絕。 在林子豪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故作深情的將她抱在懷裡,相擁入睡。 第二天。 林子豪作為新上任的總裁,工作繁忙,一大早就出了門。 沈蔓則驅車來到一家私立醫院,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一棟別墅,酒吧,室內泳池,應有盡有。 這是專門為富豪提供心理治療的醫院,保密程度很高,在富人圈子裡名聲不錯。 沈蔓是老顧客了,一進門就有專人迎接,碰到的兩個富豪,熱情上來打招呼。 “哎喲,沈小姐,不對,該改口叫林太太了。” “哈哈哈,林先生和林太太年紀輕輕,就掌舵楓林集團,真叫我們這些老東西汗顏啊。” “兩位叔叔說笑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罷了,我們這點成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算不得了什麼。” 沈蔓本來隻是隨口客氣兩句。 沒想到,老富豪居然說:“哎?這倒是沒錯,楓林集團能有今天的規模,前任總裁楚楓功不可沒。” “隻可惜英年早逝啊。” 兩人注意到沈蔓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連忙找了個借口告辭。 沈蔓板著臉進了洗手間,突然心氣不順,把手裡的口紅一丟,鏡子被砸碎,蛛網般的裂痕,分割著她的臉,顯得格外醜陋。 “楚楓,楚楓,永遠都是他!” 那個該死的家夥,明明已經死了,卻還像是魅影一般,無處不在。 沈蔓深呼吸了幾口,調整好了情緒,往治療室走去。 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維修服的男人,與她擦身而過。 沈蔓的瞳孔猛地一縮,回頭看去。 那個背影,怎麼像是…… 她踩著高跟鞋,瘋狂的追上前,拐過轉角,修理工正站在梯子上換著燈泡。 沈蔓狐疑地打量了一陣,身材好像又有點不對了。 “你……剛才從那邊過來的嗎?” “您好,那邊?是的是的,我馬上就修好。” 修理工長著一張路人臉,像是怕引起客人反感,加快了手頭的動作。 沈蔓搖搖頭,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走廊盡頭的拐角,楚楓靠著墻壁,神情復雜、緬懷、憤怒、憎惡……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鑲嵌著粉色鉆石的戒指。 在戒指內圈,鐫刻著的“楚楓love沈蔓”字眼,顯得如此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