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凝重起來。 季安然急切的想要從戰那雙清冷的眼睛裡看出什麼。 兩人對視不久,戰選擇逃避那雙傾美的鳳眸,他抿著的唇緩緩開口。 “往返途中遇到了偷襲,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目的。人數太多,受了點劍傷。” “具體傷到哪裡,嚴重嗎?” 季安然緊接著問,不給戰絲毫逃避的機會,著急的目光緊盯戰的側臉。 戰始終沒有抬頭看向她,帶著安慰的語氣回復道:“已經去處理好了。小傷。休養幾天就好了。” 季安然並沒有因為戰的話感到安心,反而鳳眼更加凝重起來。 她側眼看向戰深灰色錦衣,抓住他手臂的手越發的用力,她聲音低沉開口道:“我已經聞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了,你傷的重不重我怎麼會不知道。” 戰身體微顫了一下,他安靜的抿唇不說話。 在他不語的時候,季安然鬆開了戰的手臂,快速的伸手去抓他的右手。 戰反應迅速,他把右手抽到了身後,眼底閃過了一絲慌亂。 季安然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她動作更快的抓住了即將逃離的右手。 季安然鳳眼微抬,氣勢強硬的說道:“你早上還同我說過,不會對我隱瞞,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戰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右手已經被季安然抓住。 在季安然即將扒開他袖口的時候,戰卻抓住了她的手,冷冽的眼眸下是揮之不去的慌張:“主,我是死士。這一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過幾天就好了。” “你是不是死士,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傷的多重,傷到哪裡。” 戰墨黑的眼眸倒影著季安然堅決的眼神,他心口最黑暗的地方似乎被點亮了一盞燈火。 這種錯愕感他既然貪婪的想要更多…… 季安然見戰又不說話,她有一些氣憤的抓住戰的袖口,咄咄逼人的再次說道:“快把傷給我看!” 戰被季安然的倔犟打敗,他語氣帶著妥協:“主別扯了,我給你看便是。” 季安然很聽話的放開了手,她等著戰下一步動作。 戰也不再推脫,他將袖子卷了起來,露出捆綁不自然的黑布條。 他用左手繼續解綁的時候,因為左手行動不便,動作十分的緩慢。 季安然有一些急迫,她站了起來,隨後伸手十分嫻熟的幫戰解開了布條。 片刻後,滲血醜陋的傷口暴露在燈火下。 季安然眼眸微顫,震驚的同時也在打量著傷口。 傷口很長、很多。 但萬幸的是不深,也沒有傷到筋骨。 傷口確實是被處理過,但因為剛剛的拉扯又開始滲出了血。 “看的恐怖,實則過幾天就好了。不必擔心。” 戰看著季安然麵色越來越凝重,他不忍的開口安慰道。 季安然眼眸閃過怒意,她不容置疑的說道:“這傷不致命,但是砍傷你的人一定想要你的命。所以你一定還有其他傷。戰,你難道還想騙我嗎?” 戰愣了神,他感覺此時季安然讓他很陌生。 他微張著唇瓣,思索半晌後開口道: “類似手臂的傷,後背也有,腰間有一道傷口比較深。” “把衣服脫了。” 戰聽後低頭沒有動作,他站在原地也不說話。 季安然蹙起眉頭,不滿的開口道:“我現在是在命令你,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戰聽到是命令時,依然沒有說話,他的身體卻後退了一步。 他轉身背對著季安然,下一秒開始解腰帶。 先是腰帶,後外衣,再到裡衣……片刻後除了裡褲,其餘的都已褪完。 此時的季安然已經聞到了比剛剛還要濃烈的血腥味,她的不安再次彌漫心頭。 在戰褪完身上的黑白條時,季安然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戰處理傷勢的方法簡單粗暴,塗上最猛烈的藥後,隻要傷口不再流血,他就馬上綁上黑布條。 至於為什麼是黑布條。 也許是因為這樣出血不明顯,不會被敵人看出來受過傷…… 季安然看著戰這樣的處理方式,她喉中苦澀,心酸的不行。 即使不再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戰的習性也依然沒有改變。 這樣的他讓季安然很擔心。 怕他回去以後也無法像常人一樣生活下去。 此時的季安然有一個沖動的想法: 在戰選擇單飛前,她想讓戰擁有情愫,讓他不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季安然收回了小心思,她開始打量起戰的傷勢。 戰的傷口不多,但是麵積很大,傷口在沒有布條的捆綁下開始滲出鮮紅的血來。 季安然圍著戰看了一圈,大概的傷勢已經確認。 她最終回到了戰的麵前,看向了戰腰側下麵的一道劍傷。 季安然彎腰看向那道駭人的傷口,與此同時伸出手去觸摸深淺。 在接觸到的一瞬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白皙的指間被染紅,戰身體也顫抖了一下。 季安然抬頭看到戰微蹙起的眉間,她手上的動作放輕,語氣帶著歉意的說道。 “我隻是看一下傷口的深度,抱歉弄疼你了。” 戰沒有說話,表情淡然的看著前方。 在季安然低頭的空隙,戰的耳根浮起一絲莫名的桃紅。 季安然並沒有注意到戰的異常,她繼續摸著駭人的傷口,白皙手上沾滿了血。 這道傷口大約長五厘米,比其他傷口要深。 季安然再一次慶幸戰命大。 這傷口要是再下去一點,即便不致命,但一定會留下腎臟的後遺癥。 是誰這麼惡毒,竟然下此毒手! 這六年他們都是平安度過,即便是言國拉攏戰,也不曾傷他分毫,為何今日卻動了殺心? 難道是季國派來的人?目的呢? 如果目的是她,那為什麼不直接來殺她? …… “主,我可以穿衣服了嗎?” 戰見季安然一直盯著自己的腰看,他強忍著疼痛,耐心的詢問著季安然。 季安然驀然回過神,她看到戰好幾處傷口都已經開始開裂,甚至不斷的流出鮮血。 她懊悔的直起了身:“抱歉抱歉,想入神了。” 戰並沒有責怪季安然,他隻是緩慢的去撿地上的黑布條。 季安然見狀,眼皮一跳,更快一步的撿起地上的來黑布條,她眉間再一次皺起: “你還想用這來包紮你的傷口?你真是不要命了!快坐下來,我給你療傷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