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的環境昏暗,但也不至於完全黑暗。 季安然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後,視線逐漸清晰。 在暗淡的燭火照應下,她清楚了這裡的全貌。 鐵籠、滿是血的地板、充滿血腥味的環境、甚至還有折磨人的刑具……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地窖。 這明明是地牢! 季安然將手裡的劍拔出,劍身閃著寒光,她警備的查看著四周,身體不動聲色的往門口退去。 在沒有搞清楚白淩目的前,她必須先離開這裡。 —— 這一塊“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白淩在言國的藏匿地。 外麵看是一塊荒地,實則裡麵是一所精致的住宅。 白淩的書房在小木屋不遠的地方。 影關好地窖門後便來到了書房復命。 “主,四皇子選了長劍進了地窖。” 白淩在練著字,他俊美的眉間輕挑,語氣聽不出喜怒,他僅是淡淡的開口道:“嗯,他適合長劍。” 影瞟了一眼白淩的字,十分恭敬的說道:“四皇子好像並不知道‘測賦石’是什麼。” 白淩手頓了一下,墨水瞬間渲染開,寫到一半的字就這麼廢了。 他抬眸看向影,深邃的眼眸滿是冷意:“那個死士連這個都不教,他當什麼師傅?” 影不敢接話,默默的把頭低下。 白淩低頭看著已經被渲染的字,他蹙眉的將紙揉搓成一團,隨後丟棄在書桌的一角,語氣冷傲帶著一絲不悅:“有這樣的師傅,他的武力值能高到哪裡去?” 影安靜的給白淩重新擺上新的白紙,隨後又安靜的退到一邊聽從主的安排。 白淩深盯著嶄新的白紙開始若有所思起來,片刻後他開口說道:“讓裡麵的隱士一起上,注意點分寸,不要傷到他就行。” “是。” —— 地牢的門一旦被鎖上就很難打開。 別問季安然是怎麼知道的。 她用長劍撬了半天,劍都快掰彎了,門卻紋絲不動。 就在季安然打算原地等待的時候,墻上的一排蠟燭驀然被吹動。 “誰在那!出來。” 季安然立馬警覺起來,手不自覺握緊劍柄,劍鋒對準了前方。 昏暗的前方開始出現人影…… 他們統一穿著黑色的錦衣,麵容在昏暗的環境下根本看不清楚。 她隻能看清楚…… 一人……兩人……三人…… 片刻後季安然竟笑出了聲,她的劍鋒掃過那群黑衣人,語氣清冷帶著嘲諷:“你們是什麼鬼?這個陣仗,準備五打一?”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他們將身側的劍拔出鞘,隨後緩緩的逼近季安然。 ———— 白淩書房 另一名隱士出現在書房內,他恭謹的半跪在房間的中央,頭低著看不清麵貌。 “主,有人找到了這,說要見你。” 在白淩身側的影揮了揮手,半跪在地上的隱士點頭退下。 白淩依舊練著字,他淡淡的問道:“裡麵什麼情況,打起來了嗎?” 影安靜的在一邊磨墨,因為主的問題,他隨之點了點頭:“算著時間,是打起來了。” 白淩再一次強調。 “注意點分寸,不要傷到他。” “已經吩咐下去了。”影再一次點頭應下,他抬眸打量著白淩,片刻後問道:“主,那人應該是得到了信息才來的這,要見嗎?” 白淩換了一頁紙繼續寫著,語氣中帶著一絲清冷:“讓那個人在外麵多等會兒。” 影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沒有多問,他安靜的磨著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白的紙寫滿了一張又一張。 大約半個時辰後,白淩放下了筆。 看著紙上的字,他蹙起了眉。 心思不在這,寫的字也是亂的。 白淩將手裡的紙全部擰成一團,隨後丟棄在一邊,他淡淡的開口道:“讓那個人進來吧。” 影看著被擰成一團的紙,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時白淩再一次吩咐道。 “你去看看安然測出武力值了沒有。” “是。” 片刻後 一位大白天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進入到書房內。 風帽擋住了男子大半張臉,他快步的走到書房的中央,雙手互握伸到胸口前行了一個中規中矩的見麵禮。 白淩淡然的坐在那,他並沒有回敬禮節,而是伸出修長的指尖不輕不重的敲著桌麵。 男子將頭微抬,風帽裡的臉露出了一個嘴唇。 隻聽聞男子說道:“淩將軍,我們做不一筆交易如何?” 白淩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擊桌麵,墨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他嘴角含著笑意,聲音卻十分冷傲。 “二皇子,沒人教過你。跟人談條件之前,要把臉露出來嗎?” 男子微愣,片刻後伸手將風帽拿開。 隨著帽子拿下,麵容袒露無疑。 興許是因為剛剛在外麵等了太久,男子額頭有些許汗珠。 他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來人正是言國二皇子言載。 白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旁邊的椅子。 示意言載坐下。 言載也不推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坐下後兩人開始了交談。 ———— 季國後宮 男子一身白袍步入花園,純白麵具籠罩全臉,白發披在肩後,步伐不緊不慢。 然止僅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白皙的手擺了擺,跟在男子身後的嬤嬤點頭便離開。 偌大的花園隻剩下兩人。 然止麵紗遮容,一雙鳳眼清冷如玉,她眼眸中帶著戒備,聲音也跟著清冷起來:“國師,一炷香的時間並不長,有什麼話,盡快講。” 葉文舟抱拳行了一禮,隨後他慢條斯理的說著:“然妃需要寫一封信給四皇子。” 然止蹙眉反問道:“國師是何用意?” “這關乎四皇子是否能安全回來,還請然妃寫一封信給四皇子。” 葉文舟不卑不亢的將頭微低,聲音透過麵具有一些空靈感。 然止思索片刻後,抿著的唇緩緩開口:“要寫什麼內容?” “十八日後言皇的生辰所發生的事。” 然止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握緊,她盯著葉文舟純白的麵具看了許久,鳳眼中的冷意逐漸明顯起來,她側過身不再看著那副麵具。 “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國師請回吧。” 然止下達了逐客令。 葉文舟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他剛走幾步就停了下來。 他並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著: “不要讓隱閣送信,讓死士把信送到戰的手上。” 話已經帶到,他該離開了。 然止望著麵前的藥草,無言的拿起澆壺接著澆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