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一僵硬的側過頭,他凝望著肩膀上白皙的手,眸光幽深了幾分。 脖子上的傷並不致命,隻是破了皮,流了一些血。 剛剛那一刀,季安然完全可以殺了他。 他不明白,為什麼季安然會在最後一刻收回匕首,放過了他。 半晌後,寒天一放開捂住脖子的手。 他看著沾滿血的手,最終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季安然目光詫異的看著他,“你這麼想死?”她收回了手,精致的鳳眼上下打量起寒天一來,“我還沒有聽過有人提這種要求的。” 寒天一冷了她一眼,“我是在問你,剛剛為什麼要收刀。” 季安然聳了聳肩,鳳眸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對方的臉,“我可沒有收刀。” 隻是在劃下去的那一瞬,她對著這張像戰的臉心軟罷了。 片刻後她收回了目光,仰頭看了看天,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現在什麼時候了?” 麵對季安然的無所謂,寒天一有一些不甘但又不可奈何,他伸手擦了擦脖間的血,滿眼的陰鬱,“還有一個時辰後入夜。” 季安然伸手摸了摸下巴,思索半晌後開口:“不如我們一直待在幻境裡,入夜後我們再走?” 這樣的話,自己不就靠近不了永樂宮了嘛。 想到這,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看的眼眸閃著光。 看著少年肆無忌憚的笑意,寒天一白了她一眼。 收回目光後,他左手一揮,幻境瞬間消失。 他的語氣冷淡帶著不悅,“出去。” 說罷他直接背對季安然,留給她一個健碩的背影。 季安然看著四周逐漸清晰的長廊,剛剛勾起的嘴角一僵,側頭不滿的看著某人傲嬌的背,“喂!幫一下忙都不行嗎!” 寒天一冷了眼眸,他轉頭瞪了一眼季安然,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語調也大了一些:“趕緊離開這!” 季安然絲毫不懼甚至還有一些懶散。 她伸手掏了掏耳朵,嘟囔道:“這麼大聲乾什麼,不幫就不幫咯。” 他不想幫,她還不想留呢。 季安然沒好氣的瞪回了寒天一,隨後轉身朝方向走去。 “等下!” 寒天一突然叫住了剛走幾步路的季安然。 季安然回眸一笑,鳳眼閃過得逞的喜色,“怎麼?改變主意了?” 寒天一十分嫌棄的瞥了一眼此時奸笑的少年,手一甩,丟出了一個藥瓶,語氣有一些傲慢,“拿去,吃了。” 季安然手疾眼快的接住藥瓶,她挑了挑眉,不解,“什麼東西?” 寒天一依舊語氣不善,“言玄在你身上下了一種毒,這是解藥。” 季安然沒有想起來。 她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上有毒。 在疑惑中她打開了藥瓶聞了聞。 陌生的氣味直沖季安然的嗅覺,片刻後,她精致的鳳眼有亮光閃爍。 寒天一給的很可能是,“無力藥”中的慢性毒的解藥。 原以為這種類似毒-品的毒藥是沒有解的,沒有想到寒天一那竟然會有解藥。 季安然蓋好了瓶子,小心翼翼把藥瓶收回到暗袋裡,抬眸間回了寒天一一抹善意的微笑,“謝謝。” 雖然這毒她沒有吃,但是解藥這種東西,備著總是沒有錯。 寒天一淡淡的掃了一眼季安然俊美的臉,並不領情的冷哼一聲,“我隻不過是不想看到你死在別人的手上,你要死就死在我手裡。” 季安然似乎習慣了寒天一的恐嚇,畢竟拿人手短,她聳了聳肩附和著,“好好好,東西也給我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寒天一最後掃視了一眼季安然,陰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察覺不到的晦暗,“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出去後往左走,千萬不要去右邊。” 話音剛落,他轉身離開。 季安然望了一會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片刻後,她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兩人背對而行。 直至彼此同時消失在長廊之中。 ———— 寒天一用手帕擦拭著脖頸處已經乾掉的血塊,越擦他眼底的晦暗就越重。 他始終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在十幾日時間裡,武力值能晉升這麼快。 寒天一不悅的丟棄手帕,陰鬱的眼眸夾雜著怒意。 片刻後他開始打量著四周。 這不是和風說好會麵的地方嗎? 風呢? 寒天一的耐心所剩無幾,他使用邪術召喚出了百米開外的風。 風有一些狼狽的在原地踉蹌了一下,隨後迅速的看著麵前的寒天一,墨黑的眼眸帶著警惕,“你……你是主嗎?” “你找死嗎?”寒天一咬牙切齒,隨後握緊了拳頭,手臂冒起青筋,他怒斥著對麵的風,“幾個時辰,連你主子都忘記了嗎!” 風緩過神來,迅速的半跪下來,聲音帶著惶恐,“主!屬下不敢!其中事出有因!” 寒天一強壓著怒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俯視著麵前的人,他此時注意到了風脖頸處沒有處理的傷口,他語氣稍微好了一點,“什麼人把你搞成這樣?起來說話。” 風不敢怠慢,起身後還不忘打量著寒天一,“主,屬下遇到一位和你長的很像的人。屬下以為是主出來了,所以上去交談,沒有想到那人直接拔劍想要刺殺屬下。主!你的臉!還有脖子怎麼也……” 風說到一半突然注意到自家主脖子上也有一道傷,他沒有忍住驚呼出口,但看到主沉下的臉後,他又突然止住。 不語。 寒天一臉色難看,他並沒有回復風,而是反問道:“什麼和我長的很像的人?” 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真的很像主!” 寒天一驀然想起季安然看到自己臉時的表情。 他憑借著記憶力說出了口: “戰?” 那小子好像就是把他認錯成了這個人。 風蹙眉,不解道:“戰?”他反復念了幾遍後,突然想起來。 “屬下記得,在季國四皇子的情報中,他的侍衛就叫‘戰’!” 話音剛落,一片寂靜。 寒天一麵色異常的平靜,片刻後他轉過了身,陰沉的眼眸凝望著無盡的長廊。 半晌後,他自嘲般揚唇一笑。 風看著主嘴角的笑,他感覺有一些毛骨悚然,片刻後試探的問了一句:“主?去找他嗎?” 寒天一突然收起了笑意,陰鬱的眼底閃過冷意。 “我們還有晚上一場戲沒有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