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小屋突然傳來四聲尖叫,四個人竟是同時醒了過來。 林中君打開營地燈,他的額頭滿是冷汗:“你們也做噩夢了嗎?” 吳樹依臉色蒼白,很是嬌弱:“我夢到一個老太婆,一直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了懸崖處,她突然變成了身高三米的惡鬼,一口把我吃掉。” “我也差不多,細節不太一樣。”馮知弱手放在下巴開始沉思。 何燃也在努力回想:“我夢到一個神龕,吸乾了我的血,後麵好像還有其他什麼,記不太清楚了。” 林中君擦掉冷汗:“是那隻該死的狐貍,我看清楚了,是一隻狐貍,追著我咬,可氣死我了。” 吳樹依終於結束了思考:“可能是催眠之類的心理暗示,迫使我們做噩夢,或者是這個地方有著奇特磁場。” 其餘三個人多少有些無語,但誰也不願率先承認這個地方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一陣風吹打在窗戶上,破舊的窗簾被吹起來,落下的時候窗簾上似乎映出了一個人形,人形很快消失,窗簾恢復平整。 何中君拉開睡袋:“我關了窗子的,怎麼窗子又打開了,是年久失修了吧。” 他走了過去,提著手電,照在窗簾上,拉開窗簾的時候,卻發現窗子還是關閉的狀態,而且被鐵質的插口插著,不可能打開的。 他回來時看了下手表:“十二點了,再睡一會吧。” 整座房子突然搖晃起來,像是有八級狂風吹動,同時響起“嗚嗚”的風唳聲。 鐵鏈搖晃產生金屬碰撞的聲音,整個村子似乎活了過來。 被金屬插銷固定好好的窗子突然打開,狂風灌入小屋,冰冷的風吹在了林中君的後背上。 隻是一剎,風就消失了,似乎又有從屋內吹向屋外的風出現,林中君連忙扣住窗子,確保插銷插了進去。 他隻是吐槽了一句:“真是夠邪門的,這風來的也太迅速了。” 即使是馮知弱也不好說什麼了,隻能弱弱地說一句:“可能是溫差引起的。” 風不會再次灌入房子,可鐵鏈的“叮當”聲和風吹過山穀的“嗚嗚”聲還在繼續,要想再次入眠就不太容易了。 直到第二天十一點多,四個人才起床,習慣了城市車聲的年輕人對於其他的噪音很難習慣,直到接近五點天快亮了,風瞬間消失,幾人才得以入眠。 林中君抻懶腰:“隨便整兩口吃的,何燃還願結束,咱們就走,哪怕是在外麵露營都比在這裡強,搞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何燃拍拍他的後背:“露營也是會遇到野獸的,還是早點回去好。” 從籌備這件事開始,林中君已經為何燃做了很多事了,包括說服馮知弱和借車,一路上也是一直以完成何燃的還願為主,引導其他人不產生怨言。 來到鐮刀大爺家時,他家的門還是打開的,黑牛盯著他們四人,不服輸的何中君盯了回去。 何燃在門邊敲了兩下,問了好幾聲,才聽到回復,他就在外麵等著。 不一會兒,鐮刀大爺走了出來,這次輕裝上陣,沒有背簍也沒有鐮刀。 何燃搭話:“晚上的風可真夠大的,把窗子都吹開了,鐵鏈也是一直在響。” 大爺瞥了何燃一眼:“風天天都有,進屋子也不影響,隻要神索在,都會進入神社被鎮壓的,不用怕。” 吳樹依好奇發問:“神索?就是房頂的鐵鏈嗎?有鎮宅的作用?” 大爺沒有正麵回答:“都是祖上留下來的,我小時候就是這樣了,能保證安全就行。” 大爺也不想說更多,催促著離開:“守神人已經在神廟等著了,快走吧。” 神廟,緊鎖的大門口背立著一個穿著奇怪的人,那人轉過身來,才發現他年齡並不算很大,頂多四十多歲。 他身披動物皮毛縫製的衣服,那些皮毛都來自不同的動物,衣服也是五顏六色,額頭用黑炭畫了四條道,與帽子上各式的尾羽相連。 守神人隻看著何燃,何燃也想與他對視,看向守神人的眼睛時,發現守神人看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身後。 何燃緊鎖後背:“您就是守神人嗎?我是來還願的。” 守神人目光空泛:“你來的太晚了,諸事已成定局。” 他沒等何燃發出疑問就接著說:“其他人若是不向神祈願,就在外麵等候,你隨我進來吧。” 吳樹依走了一步,發現剩下兩人並沒有前進:“我想試試看,這是多麼好的素材呀。” 於是,吳樹依緊跟何燃步伐進入了神廟中,神廟在二人進入的同時,門就自動關上了,漆黑的廟宇裡沒有絲毫光源。 這種環境下,吳樹依抱住了何燃的胳膊,她身子略微在顫抖。 何燃燃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他來過這裡,很可能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記憶。 火柴點燃蠟燭又燃起香,古樸的氣味祛除了廟宇的陰森,數十根蠟燭點燃,小小的空間全部入眼。 中間的位置是一尊坐著的神像,神像沒有麵孔,穿著也是十分樸素,雙手握住,鐵鏈的盡頭就是神像的手心。 神廟的頂部,數十根鐵鏈整齊排布,微弱的光從窗口進入,到了室內,光卻彌散了。 守神人拿起一根香在火焰上點燃,轉身便插在了何燃的頭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不知道是如何固定的,香一動不動。 守神人看著香頂部的火點:“一炷香的時間,你跟我來,你先等一下。” “不用害怕,我先去吧。”何燃安慰吳樹依,跟上了守神人的腳步。 繞過神像到了神像的背麵,一扇並不高大的門在神像的底座上,打開門,能看到裡麵兩條閃爍的火光。 何燃怕頭上的香會掉下來,走的很是緩慢,看到閃爍的火光時,他一時激動,差點忘記了頭頂燃燒的香。 守神人一把手穩住了何燃,帶著他走進了小屋,石臺上,朱紅色的神龕兩旁紅色的蠟燭提供著唯一的照明。 “麵朝生則背靠死,麵朝死則背靠生,死生生死。” 麵前的神龕樣式和何燃夢裡的類似,但細節完全不同,上麵的對聯也是完全不同。 不過讓他在意的,是對聯的意思是什麼,神龕現在是麵朝著他,可當麵朝外麵神像的時候,就是背對著他。 現在的他算是在麵前還是背後,是所謂的生還是死。 鐵鏈碰撞的聲音響起,何燃抬頭看,所有鐵鏈從神像手上的洞口匯入,一直到了神龕上。 黑色的鐵鏈在神龕上變作了暗紅色,將神龕緊緊纏繞,甚至連對聯的字也慘繞的看不清。 可是剛剛明明是沒有鐵鏈的,他不可能透過鐵鏈看到對聯,在何燃下意識後退時,一直大手放在了他的後背。 如寒冬臘月冰塊塞進內層衣服的冰冷,讓人有發自內心的厭惡,他連忙躲開這隻手,卻看到守神人站在他的麵前,在昏暗中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