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哭聲(1 / 1)

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小學畢業的那個暑假尾聲,一個像往常一樣的下午,我和鄰居家的大華一起在門口的石子堆上玩耍。大華和我同姓,大我一兩歲,農村的房子前這種蓋房留下的沙子堆、石子堆很常見。   我站在石子堆上,大華站在我後麵,拿著不知從哪拾到的一根樹枝杈對著空中胡亂比劃著。農村的男孩子都喜歡拿著樹枝亂比劃,仿佛自己是個武俠小說中的蓋世英雄,練著某種絕世劍法武功。   腳下的石子堆上,一塊石子好像突然對我有著某種特別的魔力一樣,一下子把我整個人都吸引了過去。我往下一蹲想拿起看得仔細一些,頭上傳過一陣細長物體劃破空氣的聲音。   回頭一看,大華臉色煞白地看著我,好像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不等我問,大華慌張地顫抖著聲音說道,“不知道怎麼搞得,就好像身子一下不聽話了一樣,還好你突然蹲下去了,不然就打到你的頭了”。   我聞言也是突然冒冷汗,臨近傍晚風一吹,顯得更涼了。再回頭看剛才那塊吸引我突然蹲下去,讓我避免了被樹枝條抽到後腦勺的慘劇的那塊石頭,突然就顯得非常普通,剛才那股對我神秘的吸引力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就結束了,相安無事,可是發生的一切對我說,這隻是個開始。   我叫楊楓,一個現實世界與未知世界的引路人。現在,你準備好探尋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嗎?   我叫楊楓,今年22歲,屬兔,出生於1999年8月25日,早上五點。   或者換一種方式說,我出生於己卯年農歷七月十五日卯時。   中元節,《易經》:“反復其道,七日來復,天行也。”民間傳說,七月半恰逢夏秋交替,此時恰恰是天地陰陽交替的節點,陽氣盛極而衰,陰氣顯現,在這一天地宮打開地獄之門,放出鬼魂到陽間覓食,享受人們的供祭,這一天結束之時,重關鬼門,群鬼又得返回陰間。   卯時,五更結束,是夜與日的交替之際。這個時候,雞仍在打鳴,而人們也逐漸從睡夢中清醒,開始迎接新的一天。   小時候聽我媽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大爹(我爸的大伯)念叨我,命四化,木三局,己武貪梁昌,命宮在巳,身宮在亥,命主武曲,身主天同。   那天下午我仍不知道這些詞的意思,但後來發生的一切告訴我,從那天下午之後,我的生活開始顛覆了。   天命,不可違。   隨著大華那一未知棍子的落空,我有些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我爸看到我有些神色不對勁,問我咋了。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沒咋的,萬一說實話以後不讓我出去和他們玩了那不挺虧的嗎,就說到:“沒事,沒事,我媽做晚飯了嗎,我都餓了”。   “快了快了,臭小子餓得這麼快,果然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爸還開著玩笑。   草草吃完晚飯,看著天邊的晚霞顏色逐漸變深,夜幕悄然而至。我也沒有心思再出去玩,早早爬上床準備睡覺。我家是農村的自建房,上下兩層小樓,有個小院子,樓下三居室,中間客廳,左右兩邊都是臥室,我睡在左邊的臥室,爸媽睡在右邊的臥室。   樓上大多堆放著雜物,還有一個小房間。自我記事以來爸媽就沒有讓我進過那個房間,有時候我也想偷偷溜進去看看,無奈每次偷偷溜過去轉動房門把手都會發現上著鎖。但有時候無功而返時,會聞到從房間內飄出來一股淡淡的香味,說不好是什麼的味道。   我也問過爸媽,小房裡是啥,為啥不讓我進去。每次他們都含糊其辭,隻是說沒啥,等我成年之後就可以帶我進去了,現在還小不適合進去,是為了我好。   由夏轉秋的夜有些微涼,我裹著自家縫的毯子,縮在毯子裡,慢慢捂熱。這時白天的事已經被我在心裡慢慢放下去了,反正大華那家夥以前也經常仗著比我年齡大欺負過我,大不了以後離他遠一點就是。   那個時候農村的小孩子沒有智能手機、電腦什麼的,晚上總是睡得比較早。我也開始慢慢發困,緩緩步入夢境。迷迷糊糊地感覺耳邊隱約有啼哭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幾歲的男孩子的聲音。哭著哭著突然小孩子的啼哭聲變成了女人的尖叫聲,尖銳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把我突然驚醒,聽著聲音像是來自像是屋後的梁叔家。   梁叔是住在我家屋後的鄰居,說來也是個苦命人。那個年代農村普遍很窮,梁叔沒讀過什麼書,十幾歲出頭的年紀就父母早亡,年紀輕輕就得自力更生,靠著鄰裡幫襯,和自己摸魚捉蝦逮黃鱔出去賣,後來每天跑十幾裡路到鄰鎮販一些瓜果蔬菜回來賣維持生計,也是靠著一把汗水一把淚水長大成家。現在依然做著販賣瓜果蔬菜、魚蝦蟹鱉的生意,做的還挺好的,有時候賣不完的肉菜,也會送給鄰裡。   梁叔家後麵不遠處是一片山林,曾經計劃被政府挖掘開采,後來因為一些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戰略得以留存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梁叔中年得子,對於這個寶貝兒子,真是疼愛有加,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仿佛想把自己少年時候受過的苦難都補給這個寶貝兒子。可生活還是沒有放過這個從艱難生活裡走出來的中年漢子,前些時候,吃魚的時候被魚刺卡到嗓子,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從此以後,本來和和滿滿的家庭,經常可以聽到吵架、摔碗筷的聲音。   我爸媽的房屋門突然打開了,我看到我爸披著衣服打開了燈。我家和梁叔家關係很好,從一開始在老家住瓦房的時候就是鄰居,後來遷移到這邊的農村自建房還是鄰居。我家家庭條件雖然也一般,但是在梁叔最困難的那段時間也總是時不時地接濟他。   “別回頭他家裡又打起來了,我去看一眼,不行勸一勸,有啥事白天再說。”我爸和我媽說了一聲,然後出門了。過了好一會,慢慢沒有聲音了,我爸才回來,青著臉回屋了。聽著沒有聲音,我困意又翻上來了,慢慢睡著了。   次日清晨,早飯時候,我在家啃著饅頭粘著醬豆,喝著稀飯。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好奇心湧上來,問了我爸一句,“昨晚是不是梁叔梁嬸又打架了?我好像聽到他們家聲音很大”。我爸說沒事,小孩子別多問。   “哦,一開始我睡得迷糊的時候好像還聽到了有小孩子在哭的聲音,然後醒的時候聽到好像是梁嬸在大喊大叫,給我吵醒了。”   我爸突然一愣,然後嚴肅地看著我問,“你說你聽到了有小孩子的哭聲?實話實說,不準扯瞎話,你真聽到了小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