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個中年男子從莊園西側的建築中走出。
他身後是一群身穿黑色西裝,手持長刀且眼瞳是金色的混血種。
步伐急促的走向站在莊園門外瞇眼笑的執事服男子。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對方身周,和他的手下不同,這些都是清一色穿燕尾服的混血種。
“伊爾文,你們組織往大廳裡投的是什麼東西,真的可以保證殺死裡麵全部的人嗎?”
“放心放心,為了和您的約定,我們可是將壓箱底的貨物都搬了出來,我保證你的目標不可能在裡麵存活。”
伊爾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在中年男人不悅的神色中,他繼續道:
“出於不讓龍族的秘密暴露世間的想法,洛朗家的人第一時間隻會去探查那具棺材,而不是想著趕緊逃跑。”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了先機,那可就無法脫身了啊。”
他的語氣似乎是在哀悼。
——
宴會大廳內,在棺材被投入其中之前,露西婭就已經安排了洛朗家的混血種去安撫賓客,以及控製賓客。
本來這隻是為了防止還有殺手在偽裝,但剛才死侍的出現,讓他們迅速調整了策略。
除了不能讓這些客人亂跑以外,還必須將其控製並洗腦,那些混血種除外。
一般身為混血種的賓客都很識趣,他們知道洛朗家族在混血種社會的地位,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很是配合。
最關鍵的是,他們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將大廳內部的事情解決後或許還要麵對外部的挑戰。
目前來說,他們隻能依靠洛朗家族。
中央舞廳區域,蘇恩曦見棺材落地後,她就將自己脖子上的水晶吊墜取下。
將其捏碎後,她將裡麵放置的物體取出,塞進耳朵。
同時對一旁的路明非說:“路哥,棺材那邊的狀況你先去看看,我把伱裝備叫來。”
“好,那你注意一點,有問題隨時來我身邊。”路明非囑咐。
“嗯嗯!”
在蘇恩曦點頭過後,路明非徑直走向那具黑色的棺材。
下達命令將賓客全部控製後,露西婭向中央區域看了一眼。
發現路明非已經開始了行動後,她果斷將禮裙下擺割開。
在通知剩餘的人手瞄準棺材後連忙小跑過去。
“那些槍手的事情,你們組織是早就發現了還是?”
走到棺材附近,露西婭猶豫地向路明非問道。
“在跳舞的時候恰巧發現的,沒有和你們通知就動手,抱歉抱歉。”
路明非客氣的回答著,然後看向這具長達三米的黑色棺材。
走到附近,可以看到這具棺材看起來很新,木料沒有一點腐朽的樣子,看起來就像剛剛鑄造出來的一樣。
聽到路明非的抱歉,露西婭麵色有些羞愧,她雙手並攏在身前微微彎腰: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擅自對你產生懷疑,並在之後的時間裡監視著你,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你管眼睛眨都不眨一直盯著自己吃飯叫監視?
路明非無語的看向這個動不動就彎腰道歉的姑娘。
他擺擺手:“道歉的話就不必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來歷不明的棺材。”
露西婭輕輕點頭,直起身後她拿出短刀,看向路明非:“我直接將它打開?”
瞥了一眼有種向莽夫轉變趨勢的露西婭,路明非果斷伸出手:“刀給我,你和你的手下準備好就行。”
“準備好裡麵有什麼東西出現,一起攻擊嗎?”
“不,我隻是讓你們準備好隨時跑遠點。”
似乎是沒想到路明非會這樣說,露西婭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路明非開啟棺材。
將短刀探入棺材頂蓋和側壁之間的接縫,然後緩慢而無聲的發力,刀刃沿著接縫前進。
一枚又一枚半尺長的青銅棺釘被折斷,直到九枚通通被斬斷,密封已久的古棺露出了漆黑的窄縫。
縫隙間並沒有什麼東西產生,但是,打開的瞬間,露西婭聽到了棺材裡麵的平緩呼吸聲。
將頂蓋徹底打開,裡麵的景象在路明非和露西婭眼前一覽無遺。
一個緊閉雙眼,灰發,且身上穿著一身灰色輕甲的年輕女子正躺在其中。
她的皮膚柔軟,身上的每一根毛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不過她的身體看起來有些乾枯,帶有明顯的脫水痕跡。
隻是隨著她的呼吸,她的身體在不斷充盈。
除此之外她的心口處有一攤血跡,血跡旁邊放置著一把青銅短劍,而短劍上有一抹紅暈在上麵流淌。
可以感受到短劍上噴發的精神,顯然,這是有人特意拔出的,時間並不久。
路明非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女子:“露西婭,你說這是初代種還是次代種。”
“請你,不要開玩笑好嗎?”
露西婭聲音顫抖,她在蓋子開啟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血脈的壓製。
她寧願相信這是三代種,也不想相信這是次代種,更別說是初代種了。
露西婭本人明白,如果是三代種,憑借洛朗家族目前的火力或許還能壓製。
而次代種以上的存在,除非讓洛朗家早做準備,才有可能將其擊敗,就像秘黨每次屠龍前的準備一樣。
但是,這裡隻是洛朗家的產業之一,甚至這裡名義上還是埃爾蒙德·洛朗的領地。
伊麗莎白來這裡僅僅隻是度假,並沒有讓太多人知道她的行蹤。
沒有猶豫,露西婭抓起棺材內的青銅短劍,徑直朝灰發女子的心口插去!
但,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路明非給抓住,然後被路明非連帶著向後麵退去。
“為什麼?”
露西婭眼中帶著一絲憤色看著身邊的路明非。
“因為,她已經醒了。”
路明非指著不遠處的棺材。
此刻,一隻帶著利爪的手放在了棺材的側麵,然後灰發女子從中坐起。
一股巨大,無形的威壓從她身上產生,朝著四麵八方散去。
“諾頓!”
純正的龍語從她口中吐出,可以聽到一股怒意。
但灰發女子的眼神卻十分平靜,和她的語氣截然相反,她張望著四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