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殘留的記憶徹底消去,奧茲問那金色的精靈那些究竟是什麼。 飄散在意識空間裡的金芒像是被撚開的花粉,微弱光芒四處飄散,而就在剛剛這些東西突然從他身體裡飛了出來。其實與其說是身體,現在的他大概是一種靈魂的姿態。 奇拉沉默了片刻,她飛舞到他的頭頂坐下,粉嫩的小腿在他的眼前一晃一晃。 能以這樣的姿態坐在他的頭上,她究竟是什麼形態的妖精也未嘗可知。 對於奧茲自己的思索,奇拉漫不經心的看著馬丁逐漸關閉的意識空間,她將奧茲拉回了他原本的身體。 熟悉的失重感,奧茲感覺跌入了無底深洞,墜落而下時奇拉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 “這是諾曼擺脫我留下的部分印記,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他把碎裂的心泉塞到了你的心泉裡。”奇拉是滿不在意的說道。 奧茲聽者有心:“那不是意味著在我身體裡留下了別人的東西。” 對於自己的叔叔,雖然是自己的叔叔,但終究令他心裡有些膈應。 回到自己意識空間的奧茲感受到自己猛漲的魔力,他張開了手,魔力在他手心裡穿來穿去。 身體的感知恢復,奧茲看著身上歡呼雀躍的詛咒,與其說他們是詛咒他總感覺它們像是他的下屬。 對於巴蘭塔之前提到的阿媽的先祖,當然也是他的,她為什麼要給她的後輩設計這樣一個詛咒他也不曾得知。若是把這個問題提給巴蘭塔,他估計也不會說就是了。 金色的圓球像是花蕊張開般,奇拉伴隨在其中出現的老人左右。他蒼老的身體飄浮著,周圍生成的各種虛幻的家具啥的,有種把這裡當成了自個家的感覺。 巴蘭塔指了指他身前的座椅,不知何時又多了張茶桌。 “坐吧別客氣,有什麼想問的就說。” 老者笑瞇瞇的說,奧茲謙遜的坐下,誰讓他是重重重...孫子呢。 關於巴蘭塔的一切,他像是在迷霧中前行的扁舟,看不真切但知道他的浩瀚。 “能和我說說......” “這個不行。” “那.......” “這個也不行。” 奧茲嘴角牽起不自覺地抖了幾下,在他對麵的巴蘭塔依舊雲淡風輕:“繼續問吧。” “奇拉說的諾曼的印記為什麼會在我的體內?” 這次巴蘭塔沒有打斷,他喝著變出來的茶水,雖說是魔力構成的虛假物品喝起來也沒啥味就是了。 “那時你的身體承受不了我太長時間,我便喚他來,附在他身上用高等級魔法毀了燕城一小角。” 巴蘭塔平白無故的嘆了口氣,他想了想,將手裡的茶盞放下便不再喝了。 “那小子當時似乎還挺不樂意,後來他死了就把破碎的心泉留在了你的體內。” 奧茲的眸子瞪著老大,【這種感覺已經好幾次了,每次大腦都會失觸一樣,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麼?】 【在他那不曾記得的日子裡,他究竟錯過了些什麼。】 許是看出奧茲眼裡、臉上的疑惑,巴蘭塔沉吟道: “那時有龍王肆虐,天上又有神族,你們當時又險象環生。為了你我一冒頭就被神族那小夥子發現,他上來就要和我乾架!” 說道這的巴蘭塔吹胡子瞪眼,好在他很快平靜下來。 “那個時候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我的靈魂,所以我隻能另尋其他載體,那時候我便呼喚了諾曼,” “也隻有屬於我這一脈的後代才能接替你成為載體。” “他聽從我的呼喚從大樓上一躍而下,完成接替的同時便重新步入戰局。可我靈魂經不起摧殘,隻想小小的給一些混球一些教訓便就行了,沒曾想那家夥已經心存死誌。” “他讓我趕走神族,說這城市已經經不起我們的戰鬥。” “而作為代價長時間占據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也枯竭了,最後借助奇拉的預知看到了他看到的未來。他最後提出的請求就是把自己的小片心泉留給你。” 巴蘭塔環視著眼前溜過的奇拉,他背過身去手裡捏著微弱淡薄的流光,最後又放任它歸入水潭。 流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自己那巴掌大的心泉已有泉眼大小,原先隻能捧起的一小拘水窪此時竟能流動。按照魔法師等級的劃分,心泉有此規模,這意味著他邁入了初級魔法師的行列。 擴散的魔力把這片意識空間也是撐開了些。 奇拉盤旋在空間裡,看著變大的家她很是欣慰。 “那個諾曼本來就是初級魔法師,而你也處於見習頂峰了,借他的力你也就是初級魔法師了。” “這裡之後會變成你魔法師之路的根基,所以你也算白撿個便宜。” 奇拉這樣說著,在兩人閑聊的時候外麵的情景也是轉瞬即下。 裡恩的眼睛被剝奪,那布萊德一金一白的眼眸十分邪氣,馬丁和裡恩全部受了傷。 巴蘭塔悠悠一嘆一步跨出,奧茲隻感覺大腦傳來熟悉的失觸感,再然後又失去了身體的感知。 布萊德細細感受著新的眼睛,隻是睜開便又雪花自他的周邊升起,這是屬於十八家族中杜恩斯家族的眼睛。 馬丁和裡恩臉色十分難看。 布萊德手裡的槍很棘手,不僅如此他們也從沒有見過這樣一種怪物。 在布萊德的身上已經齊聚了維斯第家族、穆斯林家族、杜恩斯家族、諾次家族、以及他自身康諾家的特征。 這種人不是瘋子就是可怕的存在。 布萊德臉上充斥著喜色,他渾身上下散發著寒意的同時又燃起了火焰。 穆特林的火焰和康諾家的寒冰觸及,忽然他自身吐出了口鮮血,但臉上依舊從容不迫。 隻是在看向奧茲時布萊德臉上神情一變。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睜開眼睛的奧茲眼眸裡透著幾分滄桑,而那麵孔上則有著不屬於少年的高傲。 巴蘭塔隻是瞪了他一眼。 而對於馬丁和裡恩兩人來說,這是轉機,也是他們拚死反擊的最佳時機。 在這時布萊德再次邪魅一笑:“這次實驗結束,下次見吧各位。” 布萊德身影忽然消失,片片冰晶折射著奇異的流光,鏡麵裡留存著他的魔力,在眾人的四周爆開。 裡恩護在其餘人身前,雖說他有個眼窟窿黑洞洞的。 “魔力耗散之盾!” 透明的屏障擋在老高他們麵前,而馬丁隻能力所能及的護住他身後一人。 此事結束,但是沒有人是輕鬆的。 奧茲回望狼藉的四周,他轉身跟上前麵幾人。 負傷的兩人帶著一眾人回到了酒吧,看著回來的眾人員工們都是大驚,此時也是即將黎明。 在那熟悉的酒吧裡,盧布帶著其餘暗夜成員迎接,治愈係術士們準備就緒,他們看著眼睛空洞洞的裡恩神色嚴肅。 裡恩倒還算想得開,他在接受療愈的同時看著自己憤懣的同事:“這樣已經算好的了,在我們那裡受傷都算是幸運的了。” 隨著結界的張開他們也開始了閑聊。 “還好他的那發子彈是斜著射的,隻是打碎了我的魔力防護,要是對著我的腦門來一槍我也直接沒了。 難不成他不喜歡死人的眼睛?” “誰知道呢?” 馬丁也插科打諢,對於他們經歷的事情的陰霾也稍稍淡去。 隻是除了他們外,像是尼婭和老高他們,對於眼前陌生的情景有些拘謹。 蜥蜴魔獸沒有跟著過來,尼婭事先得到裡恩通知,在他們根據地是絕不可能出現魔獸的。 此時尼婭目光所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前這些人和她五年前醫院裡的人差不多。 她走到裡恩的身旁,情不自禁的抿起了嘴:“那個你們知道克裡斯丁的事情吧,能不能告訴我,他最後的消息。” 在場的人被她突如其然的聲音吸引。 尼婭紅著眼眶,她直勾勾的看著裡恩,而他臉上透著復雜神色,眼看尼婭眼中的光芒暗淡。 妮露挽起她尼婭的胳膊,兩隻小手摸在一起。 “姐姐的事我們都知道,隻是克裡斯丁的消息我們也找尋了五年,了無音訊。” “有些時候我們還是要往前看的。” 妮露輕輕撫摸著尼婭的手背,她帶著她去往了一旁的長椅上。 回到裡恩身旁的妮露長嘆:“她已經完全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了,被斯旺控製後她隻知道克裡斯丁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消失。” 裡恩搖了搖頭:“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但五年了,還是有人在尋找著他的消息。” “哪怕他在檔案上的記錄已經記錄為死,遺物都是寄給了尼婭。” “真是有人愁啊!” 如今暗夜早已不像以前,現在的他們是真的過街老鼠。 失去了大量成員的他們,也不能再執著於過去已故的人,像這間酒吧,他們的職責是更繁雜的事物。 比如在十三區建立根據地,暗地裡擴招人手。 比如始終堅定的認為並不斷嘗試,去推翻現有的人種製度,光復以前的歷史。 還有一件現如今更重要的事——去找圖帕克斯旺,為那些他們昔日的夥伴復仇。